空气停滞,有只飞蛾从窗口飞进黄裳的视野里,往八角宫灯飞去,却被灯罩拦阻,频频撞击,静默,只听见那一下下飞蛾的撞击声,很有规律。
啪、啪、啪啪。
轻细而有规律的撞击让人想像力往某个方向飙升而去。
偶尔那节奏会瞬间凌乱,黄裳控制不住脸红,霍德昱体力耐力比她好,她忍不住要到时,霍德昱会停下来让她平复,那时他会垂下头,亲昵地像只大猫一样用微微汗湿的脸颊与她脸贴脸。
讨厌的蛾──
黄裳恼羞,伸袖往宫灯方向一挥,想把那蛾赶走,手举到半空中被捏住,她错愕抬头,与霍德昱四目相接。
一个吻又欺下来,亲的昏天暗地,不同的是,这回黄裳不是被箝制着,小皇帝主动迎上去,明黄色的两管袖子圈住霍德昱的後颈,吻得很深入,气息凌乱,亲吻从嘴唇下移到脖颈,身体又热起来,被剥开的小龙袍垫在下方,里面的雪白交领单衣被撩开,露出嫩玉一样的肌肤与上面两点樱花般可爱的红。
这简直是疯了,黄裳想。
久别重逢,现在都是男儿身,他们竟然在龙椅上做这种事。
可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急切地去扯霍德昱的领口,领口两个小暗扣扣得紧紧的,扯不动,小皇帝也没耐心解了,一鼓作气地撕扯,黄裳说不出自己在急什麽,但就是,很想──
伸进去,用着熟悉的习惯摸捏挑逗,平滑坚实,手心下能感觉到心跳,强健有力,让人摸的浑身发软。喘息间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越来越烫,像包覆着热铁。
霍德昱正吻着小皇帝坚韧纤细的腰间,肤质细腻到只是用嘴轻轻拂过,甚至不用啜就留下淡淡的玫红,亲吻间黄裳如被抛上案的小鱼,每亲一下就细细的弹动,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吟。
「那里,不行……嘤嘤……这里也不行……」
小皇帝嚷嚷着低声哭,把手抽出霍德昱衣襟时意外扫过他头上的发冠,露出里面梳的圆整插着簪子的发髻来,黄裳把那发簪一抽,发髻散下来,黄裳有些失望,霍德昱头发长长了,那杂乱的自然卷被拉的服贴,而今只是散在脸侧,没办法蓬蓬的覆盖在额前让她去寻宝般地拨开。
下身又慢慢鼓起来,胀硬的难受,可是霍德昱亲吻只在腰腹间游移,黄裳被撩到後面有点生气。
终於明白什麽叫男人下半身真的忍不住的道理,小皇帝推了推大司马,语带哭腔。
「你倒是……倒是选重点啊!」
霍德昱看她一眼,伸出手直接摀住了黄裳的嘴,巴掌大的小脸被摀住一半。
「外面还多的是人。」他说。
「你太吵了。」
他竟然……竟然这麽说?
这个行为语气都霸道的总裁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她家未婚夫霍德昱吗?
拔不开手,黄裳恨恨,伸手钻进人家的裤子里,之所以没钻自己的……坦白说,黄裳从变成男人到现在没缺过女人,从来没有自己手动过,但摸霍德昱倒是有经验。
恶劣的动作,让霍德昱从容的神色一下紧绷起来,他一把按住黄裳的手,眉头紧皱双眼闭起深呼吸几秒,才微怒的睁开眼,报复性的反击,几下就让小皇帝丢盔弃甲,黄裳被摀着嘴喘不过气来,单薄的胸腔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捏起。
直到黄裳稍微平稳下来,霍德昱才放开手。
「……你现在摸我比以前摸我舒服。」
一开口就这句话,霍德昱脑门青筋突突跳着。
「我是男人,比你了解怎麽让男人舒服。」
「……也对。」小皇帝声音沙哑,间杂着低喘,敞开的衣襟与发软的四肢,脸上的红显出满足。
霍德昱蓦地抱起黄裳,黄裳还没来的及错愕,却觉得抵着自己的下身感觉异样,往下一看,霍德昱正……嗯……手动中。
她蓦然聪明的理解起来。
即使霍德昱认出她又心底无比强大,但一下要修正心态从戳女人改成戳男人,他还是需要一点适应期……
动静完全停止了。
黄裳反手抱住霍德昱,依赖般的靠上他的肩头,气氛温馨。
感人的重逢。
蓦地,小皇帝阴森森的冒出一句话。
「霍德昱,以後再也不可以了,你不可以碰我。」
「……什麽意思?」
两人拉开距离,四目相对,黄裳把敞开的衣襟迅速拉起来,糟糕,腰带不会系,当皇帝就是容易变生活废物。
无视霍德昱冷下来的眼神,小皇帝推开他站起来,退开两步。
「我虽然幸运地活下来,但是顶替了这小皇帝活下去的,我对他,对他家人有责任,现在他家人都去世了,只能靠我来帮他们生儿子。」黄裳一脸再认真不过。
「霍德昱,我会去娶妻生子爱别的女人,你也是,我们就此告别吧!」
一拍手,外面等待已久的内侍们呼啦啦涌进来,又傻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衣衫不整的大司马跟以为自己很整齐但其实一身衣服皱巴巴的小皇帝,小皇帝的腰带还被绑成一个花俏的蝴蝶结。
「摆驾。」黄裳转身冷喝。
「朕要去李美人那里过夜。」
当晚,黄裳搂着李裳小美人在没有其他人的宫殿里大哭一场,隔天上朝直接取消了内朝同议制度,从此以後不与阁老们跟霍德昱商量政事,两人的交集只有在朝会上短短的目光接触,成千上百的侍卫与大臣们绕着黄裳,把他们隔的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