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仪娟,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四个孩子虽然不认识这位唐家早走的女儿,但是从长辈们的反应,不难猜出这位唐仪娟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再想仪娟了。」最高辈份的萧静芬,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泪痕,「延庆你就听伯母的,我把你当儿子一样,就让辉耀帮你一把。」
「伯母,这是一笔大到上亿的数目,我不能跟您、跟辉耀开口这麽多。」许延庆还在推辞。
「那当伯母为仪娟做的好吗?仪娟如果没死,一定也会帮你的,不管你是不是娶了她。」萧静芬提出最具份量的人,果然让许延庆不再拒绝。
许延庆嘴巴开了几次,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芳琇,你今年几岁啊,读哪间学校呢?」萧静芬转移话题,也想转移大家现在沉重的心情。
「唐奶奶,我今年十八岁念高二,读屏东P高中。」许芳琇甜甜一笑,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显然有点紧张。
「你和昀歌一样年纪,你们四个孩子都喊我阿妈就好。」萧静芬仔细的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女孩,专住的眼神像在挑孙媳妇。「女孩子还是像你这样好看,有点肉才有福气,阿妈不喜欢太瘦的女孩。」
许芳琇没有回话,只是有礼貌、甜甜的对着萧静芬笑着。心里默默想着:『大家都流行瘦瘦的,班上的很多同学都在背後取笑我太胖,应该也是多少因为这样才欺负自己。』
「延庆啊,伯母很喜欢你,唐家既然错过你这位好女婿,那跟你换一个好女儿好不好?」萧静芬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啊……换女儿?」许延庆脑子猛然犯傻,听不懂。
「让芳琇嫁我家臭小子昀歌,我看两人很相配,昀歌这学期也要转回台湾来念书,刚好就是那间P高中。」萧静芬眉眼都笑开,慈蔼的拉起两个年轻人的手,轻轻的互叠在一起,拍了几下。「他们两人很有缘份,刚刚听昀歌说起他和芳琇的相遇,不就是天送良缘吗?」
「是啊妈,昀歌确实和芳琇蛮相配的。」唐妈妈高美馨马上帮婆婆站台,她自己也很喜欢芳琇这孩子。
高美馨从刚才吃饭间就暗中观察许芳琇这孩子,这孩子看起来有大家闺秀的温顺,人也很有礼貌,的的确确是当昀歌老婆的好人选。
「伯母,婚姻是大事,昀歌这孩子英俊又将才,我和倩美都很喜欢……」许延庆在桌下的另一只手,被妻子杨倩美牢牢握着,从妻子手心的温热,他明白这是信任。「要不要先问问两个孩子的意思?」自己女儿才十八岁,就要被眼前臭小子娶走,就算是仪娟家,也太早了。
「延庆,你刚刚一直和我推拖钱的事,不然就当你女儿的聘金如何?」唐辉耀现在用看媳妇的眼光看芳琇,越看越觉得喜欢,妈这个提议还真好!与其要娶一个不知道品性的女孩当媳妇,不如就选好友的女儿,两人都是好性情、好品格的人,教育出来的女儿应该也是人中凤凰,还可以亲上加亲。
「爸妈,芳琇才十八岁,现在就谈结婚,太早了吧」许芳磊觉得自己已经算年轻人的翘楚,现在却有点跟不上五位长辈先进的思绪。
当事人唐昀歌和许芳琇两人,则脑袋处在当机中,做不了什麽反应,所以都没有回应任何一句话。
「二姊今天要嫁人了吗?所以,今天是订婚宴?」许芳麒双眼冒着问号,不明白怎麽吃个饭,突然就变成订婚宴了?
「爸妈,我们以前也没和许伯伯他们怎麽往来,这样太突然了。」唐昀歌听到"订婚宴"三个字时,终於回魂。
「呃,昀歌,其实我们一直都有在来往,只是不知道你姑姑和我爸爸的事,还有你没出现而已。」许芳磊提醒了一下才第一次见面,就被莫名逼婚的可怜人。
「慢着,我为什麽要现在结婚?我为什麽一定要嫁给他?」换许芳琇回魂了。
唐家人被许芳琇这一句为什麽问到了事情核心,三个长辈互看着。
许家一家人被唐家现在的举动弄糊涂了,许家人也彼此互看,全家人都觉得一定有事。
「辉耀,你知道我很疼我三个孩子,尤其是体弱的芳琇,我疼如掌上明珠。你唐家有事就老实说清楚,不然我不会让芳琇嫁入你唐家。」许延庆摆出护小雏鸟的老鹰架式。
唐辉耀叹了一口气,把唐昀歌小时候生病的事,与算命先生交代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许家人听得是鸦雀无声,半信半疑。
过了几分钟後,许延庆突然像想到什麽?「是那个神算?」
唐家人没有意外的,一起点头。
「是那个大师说的,就有点麻烦了。」许延庆和杨倩美都皱起了眉头。
「爸,你知道那个算命先生?都什麽年代了……」看见父亲抬手制止的手势,许芳磊就知道这大师也许真的很准,因为爸爸从来不迷信。「就算真的很准,也不能拿芳琇的幸福开玩笑!」
许家一家人再度全部看向唐家人。
「看吧,许家人也不要把女儿嫁给我。」唐昀歌内心暗自庆幸,他绝对不承认,初见面时芳琇的笑容就让自己很赏心悦目,现在还是很吸引自己。
「那大师是真的很准,你姑姑仪娟是你爷爷在外面好友的遗孤,这事没让外人知道,他却能算出你爸爸我是独子。」唐辉耀说起大师,口气万分虔诚,「你是家里独子,爸爸不会让你孤老一身。」
「好吧,只要许家人答应我就娶。」唐昀歌才不信,有人这麽笨答应当别人婚姻的跳脚。
「这样的婚姻,我不会让芳琇嫁过去。」许延庆口气、态度都很坚决。
『我就知道。』……唐昀歌在心里如是想着。
「延庆,还有下文。大师还说,只要昀歌在十八岁结婚,就算离婚,以後复合的机会是八成。」唐辉耀说出最後的一段关键,「我不是那种拿他人女儿终身试火的人,更何况是好友你的女儿。」
「就算是真的,我还是不愿意让芳琇去背上离婚的坏名声。」
「那我盛大当唯一的儿媳妇娶呢?」
「芳琇是我亲生女儿!」
「那我除了聘金,再投资一亿给"鹤翔"当周转金。」
「你当我卖女儿?」许延庆听到这句,脸都黑了。
「不是,是我们很喜欢芳琇。既然很可能复合,那算我们自私,想选一个品性好,可以辅佐昀歌的老婆,芳琇就是这样的老婆。」唐辉耀声音也开始激动,「我相信昀歌和芳琇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
「好了,唐伯伯、爸,让我考虑几天好吗?反正昀歌也还没回台湾不是?」许芳琇在一旁始终静静听着,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芳琇(二姊)!」许家人出声想制止。
「爸妈、哥、芳麒,我还没说答应不是?」许芳琇露出她一贯的温柔笑容。
一旁的唐昀歌又看呆了,赶紧甩甩头。
「好芳琇,唐伯伯就等你一个月!」唐辉耀看着许芳琇,看见她眼中的坚强,他喜欢芳琇眼中的坚毅。「不管儿女亲家做不做的成,我们都是好友……好吗?」他转头看着好友,伸出手。
「当然,老友!」许延庆伸出手,和他交握。
「因为仪捐,唐许两家是一辈子的朋友。」杨倩美两手则分别握上萧静芬和高美馨的手。
「嗯,不变、不变。」萧静芬反握紧杨倩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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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黄家萱一口咖啡喷了出去,「什麽啊,你和小安爸是这样结婚的?会不会……咳咳……太小说啦!」
「你很脏欸。」许芳琇闪避不及,衣服上都是咖啡渍,无奈的摇头。「我去换件衣服,幸好小安去睡了,别教坏她。」
「对不起嘛,真的太震撼了。你去换衣服,我去泡咖啡,你应该还没讲完吧,反正天还没亮,你就继续讲,正听上瘾。」看着芳琇走进房去,黄家萱悄悄吐了吐小粉舌,她赶紧再冲泡两杯咖啡,这次特别用心泡。
许芳琇在房里换好衣服,走出房後将脏衣服丢进浴厕里的洗衣篮里。她没有生气家萱的粗鲁,她知道家萱本来就是一个爱笑闹的女孩,只是她的家让她忘记这种笑容,现在她能这样调皮,真的很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