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逃亡》电影小说26-29(连载中)
-〖「中午翻车以後为甚麽不一走了之？」丹娜终於开口了。
「……我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我由银行将你带出来，我有责任让你活着回家。」
「现在我才觉得你像个男子汉。」〗
26.公路上
小型客货车正在乡村公路上向前急驰……
江山驾着车两眼满布血丝。
丹娜坐在旁边依着靠背满脸倦容闭着眼睛。
公路上偶尔有骑单车的迎面而来……
公路一旁山势险峻另一面是悬崖。
天上乌云密布像要下雨远山偶有闪电的光。
丹娜半张开眼：「你甚麽时候放我？」
江山打趣地：「你嫁给我吧，嫁给我就放你。」
丹娜毫无表情：「我不会嫁给劫匪。」
「如果你愿意，那些钱我们平分。」
「我不希罕那些赃款也不会爱上打劫银行的歹徒。」
「如果我把钱扔掉呢？」
这时天上下起大雨来了。
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窗玻璃上的水拨在动。
「扔掉钱也是个杀人犯。」
「我没有杀过人，那全都是陈军干的。」
「反正我不会嫁给你。」
「那你就继续做人质吧！」
丹娜闭上眼睛依在椅背抽泣了一下。
天上雷电交加天色阴暗雨继续下。
车子亮起了车头灯在滂沱大雨中向前急奔……
这时车子忽然失控冲出了路面……
水塘
车子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悬崖下是一个水塘。
车子掉到水中掀起浪花……
掀起的水浪拍打池边的石头惊飞起石上觅食的水鸟……
车子完全沉没水中。
水面很快回复平静只有沥沥的雨点打在水面。
过了好一会……
突然间江山由水中冒了出来，他大声地喘气、呼吸着左右四顾发觉没有丹娜的踪影。
江山一头又紮入水中……
雨点随着风势一阵阵在水面洒过。
岸边一只受惊的青蛙扑通跳入水中潜去……
水底
车子四轮朝天躺在水底，周围长满了长长的水草。
一群鱼在附近急匆匆地游过
江山游到车旁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将丹娜拖了出来。
丹娜已失去了知觉。
江山带着丹娜往上浮。
水面
浮上水面後江山抓着丹娜的头发脸向上仰拉着往岸边游去……
江山将丹娜拖上沙地。
丹娜悄没声息。
江山赶紧伏在丹娜的胸腹听了一下。
天上的雨还是下过不停。
江山为丹娜做人工呼吸。
压了十几下胸腹丹娜没有反应。
江山看了一下四围的环境。
不远处有两棵树那儿的雨点较小。
江山立即将丹娜拖到树下。
江山继续用双手在丹娜的胸腹上一下下地压，又嘴对嘴地吹气。
江山边压边说：「醒过来不要死，醒过来不要死……」
丹娜似乎毫无反应。
江山有点急了：「你这混疍，不要死……」动作加快了。
丹娜还是没有反应。
江山又伏下替丹娜嘴对嘴吹气。
吹了一会又为丹娜做胸腹压，一边压一边喘气。
丹娜没有任何反应。
江山有点急了：「你这混疍！」不由自主地掌了丹娜一巴「不要死。」用力摇了摇丹娜的身子。
丹娜还是没有反应。
江山有点沮丧将丹娜紧紧抱在怀中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对不起！」
他抱着丹娜在树下默然无语。
这时候天上的雨已经停了天边有一抹彩虹。
江山有点不甘心将丹娜俯放胸腹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好一会。
突然间丹娜口中呕了些水出来。
江山紧张起来，立即又替丹娜做胸腹压。
丹娜咳嗽起来了口中呕出了不少水。
她不停地喘气呼吸……
江山发现丹娜竟然苏醒过来了喜形於色有点孩子气地：「哎、哎、你怎麽啦？你醒过来了？」
丹娜迷糊四顾、不停喘气咳嗽着……
江山扶起她靠树干坐好：「你终於醒过来了。」
丹娜靠在树干上全身没力，慢慢地呼吸了好一会畅顺了许多。
江山：「我们掉到水里去了。刚才还以为你救不过来了，现在好了。你先坐一会，我回水下去拿点东西。」指了指水那边便向水塘中走去。
江山一头紮进了水中……
27.往村子的路
雨过天青｡
一片金黄翠绿的油菜花海在微风中摇曳，远处是青葱翠绿的群山。
一条小路蜿蜒穿过油菜花田通往山脚几间错落的红砖村屋。
天边有一抹彩虹。
油菜花上一对蝴蝶在飞舞……
江山左肩背着那装钱的背囊，右手搀扶着已脱了银行制服外套的丹娜正在小路上慢慢走去……
江山搀扶着丹娜的背影向村屋走去……
28.「河步」公路工区客厅
江山搀扶着丹娜来到一间二层高的红砖房屋前｡
屋子的门敞开着。
外墙上挂着一块木牌：「河步公路工区」
江山搀扶丹娜走了进去。
屋中没有人。
电视机亮着正在播新闻，画面是石坪镇广场上那架破烂的巴士以及『黑蝙蝠』的残骸……
电视傍白：「歹徒击毁了刑警的秘密武器『黑蝙蝠』自己也同归於尽。巴士上总共发现了六具屍体，已经证实其中一名女性屍体是打劫银行的歹徒之一。据镇民说有另一名歹徒挟持了一名女人质抢了一辆面包车逃脱了。据可靠消息证明那女人质正是银行的女职员。现在刑警、公安正全力追捕逃亡的劫匪。请观众随时留意我们有关这桩新闻的最新报导。下面是国际新闻。离香港回归倒数日子还有两天，世界各国新闻记者正云集香港……」
江山：「有人吗？欸、请问有人吗？」
屋里面传来了声音：「欸、等一下，就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也夹杂着炒菜的声音。
江山扶丹娜在一张靠墙的椅子坐了下来。把她的银行制服里子反转拿着。
丹娜混身没力气靠着椅子盯着电视新闻不作声。
「是谁？」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护路工老黄由厨房走了出来手中还抓着锅铲。
那老黄剪个陆军头猴子脸皮肤黑实眼珠一股伶气出到客厅便上下打量着江山与丹娜。
「哎、像掉到水里去了。」
江山：「大叔，我们路过这儿。因为天雨关系我们的车掉到水塘里去了，想在这儿歇一会可以吗？」
「悬崖上掉下来呀？」老黄瞪大了眼睛。
「对，幸好保住了命。」
「先坐下来把东西放下。在这里渡一宿吧，我们有客房。看你们全身湿透了。先焙乾身子否则会着凉哩。」老黄也想顺做一点出租客房的生意所以热心地说。
「先谢谢你了。」江山把背囊放了下来。
「不过先说明了客房是出租的。每天才二十块钱。」
「没问题，白住我也过意不去。如果有甚麽吃的也一并拿来一起算钱。」
「好哇，我们这里客人不多。一年才不过十回八回。每年油菜花开的时候会有些搞摄影的来住两天，你们是稀客我会好好招待招待。」老黄咧着嘴满脸笑容。
「怎样称呼你？」江山与他客套起来。
「我姓黄，大肚黄。叫我阿黄成了。」
「那就叫你老黄吧。」
「随便吧。」
「老黄，有没有稀饭？想先暖暖身子。」
「有哇有哇。山村地方别的没有稀饭倒有的是。我就去端来。」看了一眼丹娜「瞧她全身没力气。」转身便进了厨房。
厨房传出老黄的声音：「那间客房外面有个烧烤用的炉子，也有炭。吃了稀饭就去把身子焙乾，否则会得病哩。」
村外
阳光普照，油菜花田在微风中摇曳。
花田上有一对双飞蝴蝶。
远山天边是一抹彩虹。
音乐：色士风吹出的《茉莉花》片段（音乐过场）
29.客房内
（音乐渐隐）
一只烧烤用的活动火炉在屋子中央燃着熊熊炭火。
靠窗那边有个鱼缸，缸中几条热带鱼在绿色的水草中悠然自得。
火炉旁的长椅上放满了迭迭水湿了的钱。
对面长椅坐着丹娜，只穿内裤的江山与她并排而坐。
他正焙着内衣身边放着一把手枪。
一条绳子在炉旁拉过上面晾着丹娜的银行工作外套，也晾着江山的外衣与牛仔裤。
丹娜上身湿渌渌的体态玲珑浮突。
她把头发靠近火炉焙着，脸疍在火光中格外红润，湿了的长发散开来更添了几许妩媚。
江山不禁以欣赏的目光瞟了一眼。
「对不起！」江山再次向丹娜道歉。
「中午翻车以後为甚麽不一走了之？」丹娜终於开口了。
「……我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我由银行将你带出来，我有责任让你活着回家。」
「现在我才觉得你像个男子汉。」
「……你叫甚麽名字？」
「叫甚麽关你甚麽事呢？」
「有个称呼嘛！」
「麦丹娜。」
「啊，是麦当劳的妹妹吗？」
「当然不是。我是黄皮肤他是白皮肤。」
「为甚麽起一个这样洋化的名字？」
「丹、是牡丹的丹。娜、是婀娜多姿的娜。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名字。」
「哦！对。……只剩下我们了｡我没看错，你是我的福星。」
「你以前是做甚麽的？」
「我念音乐的。因为走市场经济乐团没法生存了，我只好在马路边混饭吃。」
「街头音乐家吗？」
「对，我玩唢呐的。」用手比划了一下「但赚不到甚麽钱。跟要饭的差不多。」
「那可以到工厂找份工作。」
「去过，但不想做『螺丝钉』。」
丹娜已焙乾了头发，穿回银行制服。用橡筋紮起了一条马尾辫。
「街头音乐家是一份事业。那是你生命的意义。」
「你的人生观不太像香港人。」
「三份一。」
「这话怎麽说呢？」
「我在香港出生，三岁时随父母移民美国。我在美国受教育成长。」
「为甚麽会在香港的银行工作？」
「香港是我的出生地。在港身历『九七』回归是难得的人生体验。」
「你父母是怎麽样的人？」
「很值得我尊敬。『文化革命』年代他们双双偷渡到香港。在香港结婚，三年後移民美国。」
「是被逼害的知识份子吗？」
「不算是。他们为情。那时候我父亲是广州外语学院的英语系教授，母亲是他的学生。父亲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但他为了爱选择我母亲。那时候的中国不接受这样的爱倩。」
「怪不得你的普通话说得这麽好。」
「……你甚麽时候能放我？」
「……离开这里再说吧。」
「你为钱生活也会为钱杀人的。」丹娜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江山。
江山：（独白）「……我明白了，我不是做贼的料。对着丹娜我只想爱抚她、吻她。」
火炉的火正红。
金鱼缸里的热带鱼悠悠其乐。
空气中传来很轻的一阵钢琴旋律，那是舒伯特一李斯特：《小夜曲》
丹娜看了一会鱼：「我家里也有一缸鱼。我弹琴的时候喜欢看着牠们。」」
「我们都穷怕了，所以今天改信『财神』。许多贪官都通过银行洗黑钱把敛来的不义之财转移海外。反正银行的钱也不见得乾净。」
「无论怎样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丹娜默默地说。
「现在我面前有两样重要的东西。」江山看了看对面椅上的钱又看了看身边的丹娜。
「中午的时候你已作过选择了。」
二人四目相投
江山慢慢向丹娜伸出手
丹娜把脸别转盯着鱼缸：「我没有心情。」
鱼缸里的热带鱼优悠自得
空气中继续是很轻的《小夜曲》钢琴旋律
30.河步公路工区客厅.
老黄在厅中来回踱着步、思忖着
电视正播着新闻：「据香港滙丰银行点算，匪徒劫走了超过一仟五佰五十万的现金。现已寻回了超过一仟万的现金。香港警方与中国公安已联合悬红十万块人民币缉拿漏网的匪徒。凡能提供消息令匪徒落网者可以获得奖金……」他用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老黄自语：「十万？太少了。」又来回踱着、思忖着道：「那小子背囊中应有超过五百万现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