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式当天。
杜以以一醒来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头昏昏沉沉,连带全身也没什麽力气,到客厅盛了一杯热水,她轻啜几口,当滚烫液体流入喉间,身体不适也感到舒缓了些。
她猜想自己可能是发烧,探手摸了摸额头,又从柜子翻出耳温计一量,三七点八度。
轻度发烧,但还不是严重到不能去学校的程度。
於是她走回桌旁,把那杯热水喝完後,随即上楼换上制服。
准备踏出房门,杜以以想起昨天夏晓葳的叮咛,从抽屉拿出健保卡,余光觑到桌面镜反射出的自己,嘴唇泛白,毫无血色,一脸病恹恹的模样。
想了下夏晓葳看到後会出现的反应,她果断抽出一只口罩戴上。
「以以?」果不其然,夏晓葳一上公车就直盯着她瞧,语气难掩紧张,「你怎麽戴口罩?感冒了?该不会跟昨天肚子痛有关吧?就叫你昨天去看医生了,我看看。」
她正欲探手过来,杜以以连忙缩了缩,「没有,最近免疫力好像下降了,怕等等去诊所会被传染。」
幸好,她没有鼻音,所以夏晓葳没有发现。
「也是,现在流感好像满严重的,还是小心点好。」夏晓葳不疑有他,收回伸出的手,「对了,杜叔叔要回来了吗?我记得他上周又出差了,这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待久一点?」
「明天就回来了,听说之後都是在亚洲出差,其他人去的意愿会比较高,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差了。」
「那就好,不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稳定,万一在家突然晕倒怎麽办?」
「担心过头了吧,你忘了,我们三个里就我身体最好了。」
夏晓葳皱皱鼻,「最好是你身体最好,然後一生病起来,最严重的也是你。」
夏晓葳记得,小时候有次流感特别严重,不只她和宋希烨,几乎所有幼儿园小朋友都中标了,但杜以以就是那个例外,一点事都没有,大家当时还称赞杜以以免疫力特别强,可就在全部人几乎都痊癒後,杜以以开始上吐下泻还发高烧,病了整整一个月才好。
杜以以仅是轻笑出声,想要回话,但全身软绵绵的,力气彷佛被一点一点抽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头晕的状况越趋严重,意识也开始有点朦胧。
「以以!」
等再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夏晓葳担忧的神情,「你真的没事吗?看起来很累,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杜以以轻摇头,拉了拉书包背带,「昨天没睡好,不小心眯了一下而已,走吧。」
两人下了公车,经过川堂,南紊恒刚好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她们没发现他,南紊恒却在看见杜以以时,脚步微微一滞,口罩?他记得昨天她的脸色就不太好,难道是感冒了吗?
回到教室内,杜以以没什麽精神的趴在桌上,他刚才的猜测又进一步得到证实。
见状,他叫过夏晓葳到教室外,关心问道:「她感冒了吗?」
「以以啊?我也不清楚,她只说很累想睡一会,让她去保健室也不要,说趴一下就好了。」夏晓葳瞧他紧张的神情,忍不住起了坏心眼,「怎麽?你有办法让她去保健室吗?」
闻言,南紊恒脸色微微一变,保健室现在简直就是他阴影的代名词,光想到他还是觉得尴尬。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这表情一副就是还没摆脱当时的阴影,夏晓葳觉得他也是挺不容易,於是便好心给他建议,「其实啊,那种太肉麻太超过的举动,以以她不是很喜欢。」
严格来说,应该是厌恶的程度了吧……
太肉麻?太超过?南紊恒仔细想了想,他有做了什麽吗?
见他一脸疑惑,夏晓葳直接了当的说:「就是公主抱那个,不要做!」
南紊恒耳朵一下就泛红,急着辩驳,「我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才……」
他一句话说到最後,底气越来越弱。
「总之,她还能走,你就别抱她了。」夏晓葳简单一句话概括,拍拍他的肩给予鼓励,「喜欢以以不容易呀,要加油。」
这下南紊恒的耳朵是整个烧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怎、怎麽会知道……我那个……」
「能不知道吗?」夏晓葳抽了抽眉角,完了,没料到南紊恒也是走纯情路线,这下两个人耗得可长了,「你应该多听听你後援会的传闻,现在全校大概都知道了。」
「全校?」
「哦不对,以以好像还不知道,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她现在大概只会把人分为两种。」夏晓葳两手分别往左右一摊,「好人还有坏人,至於喜欢的人应该暂时还没有这个概念。」
「不至於……会有这麽迟钝吧?」南紊恒越听心是越凉,他到底是喜欢了个什麽样的女生啊?
「之後你就知道了。」
「那……我是属於什麽?」抿抿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总不会因为一次公主抱就把他定义成坏人吧?
「以以说你是……」夏晓葳故意拉长音,完全吊足南紊恒的好奇心,「不坏的人。」
「不坏的人?」这什麽模棱两可的解释?
「应该勉勉强强算是好人吧。」夏晓葳又补上一句。
这解释怎麽听来更让人不愉悦,不过再继续纠结下去也没完没了,南紊恒索性导回正题:「总之,如果不想去保健室,等等扫地也别叫她,就让她在教室休息吧。」
夏晓葳半眯起眼,「班长大人,你这是滥用公权力吗?」
南紊恒这回倒也坦承,轻勾起嘴角,「反正这也是这学期最後一天当班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