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大双眼。「我并没有故意去接近他。」
一开始还是他主动接近我呢。
之後我们两个也都是为了凑和他跟映加才会有所交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朋友喜欢的男生，那种幼稚的八点档剧情我做不来。
「话谁都会说。」她送给我一记漂亮的白眼，「真搞不懂你，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很好、对人温柔的女生，没想到却做出这麽夸张的事情，映加可是你的好朋友欸，三年的友情对你来说，难道只是垃圾？」
「我没有，」我咬牙切齿，转头。「映加，你知道我没有这麽做吧？我才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
没想到，身旁早已没了人影，我再往前看，映入眼帘的是戴颖如那彷佛宣告胜利的笑脸，以及站在她一旁，头低的不能再低的娇小身影。
我倒抽一口凉气。「映加！」
「没关系，你说，我不会让她对你怎麽样，」戴颖如语调温柔，「把你受到的委屈都说出来，不用怕。」
我现在简直想亲手把她的脸抓的再也笑不出来，然而，戴颖如接着问了一句话，让我的动作嘎然而止：
「她背叛了你，对不对？」
我原先就要伸出的手停住，屏息等待她接下来的回应。
可悲的是，我知道她将会给出的答案。
「别说，」我发出的声音彷佛是卑微的哀求着敌人放我一条生路，「拜托你，不要说。」我呢喃着。
只见她的双唇微微开启，说了一个字。
我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微微一笑，缓缓垂下原本举起的手，呆呆看着眼前的同学们，过了一秒、两秒、三秒，笑容逐渐放大。
看吧，把三年的友情当作垃圾的，从来就不是我。
直到现在，我仍清楚记得，那一声笃定的、毫无一丝颤抖的—
「对。」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不到这故事真要说起来，还蛮长的。
我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他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只是静静的聆听。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出声。奇怪，这种时候，不是都要说一声「我很抱歉」之类的，然後把气氛搞得更僵吗？他的反应怎麽跟常人不大一样？
我轻咳几声，边侧着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听到我发出的声音，才眨眨眼睛，脸部表情从呆滞转换到平时的笑容，接着头转过来面向我，低声对我说：
「我很抱歉。」
听见这话，我愣住了几秒，等等，他刚刚……在发呆吗？
可是我没有空闲去深究这个问题，因为就在下一秒，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好漂亮，眼珠颜色是深沉的黑，对我好像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就连睫毛也好长好俏，这种妖媚的眼睛干嘛长在男生身上啦。
可是......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呢......在这张几乎毫无瑕疵的双眸中，我却微微感到一丝违和感，到底有什麽东西让他的眼瞳变的如此不协调？
顿时，我张大双眼，身体不自觉剧烈向後仰。
「怎麽了？」他倾过身，拖住我的腰，怕我向後跌下去。
我激动挣扎着，从他的怀中逃开。他不解地望着我，而同样的，我也不解的回望他。
「为什麽你的眼睛……」我几近惧怕的小声询问他，没有勇气把话说完。
「我的眼睛怎麽了吗？」他柔声安慰道，好像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担心是自己的眼睛产生幻觉，於是再次认真凝视他的眼睛，果然……
我缓缓向後退，先前的安定及温暖以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及恐惧。
没错，我现在正对言井晨满怀恐惧。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还有在这里陪我聊心事，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快点回家，要不然爸妈会担心，掰！」
我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大概没听清楚的机率比较高，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什麽都不重要，我没命似的往前冲，只为离他越远越好。
我回想刚才所看见的一切，令人难以置信。
那双美得令人屏息的眼瞳，不是因为有了什麽而有违和感，而是因为少了什麽。
思及此，我再次打了冷颤。
那双眼，少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