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吗?还是说你其实……」
「停,停!与其在这里说废话,不如赶快回家吧。」我作出赶苍蝇的手势,制止她继续乱七八糟的猜测。
「那我们先走罗。」乐予澄拖着仍在叽哩呱啦说个不停的白子尧,对我挥了挥手後,走出了教室。
她们两个是我上高中之後交到的朋友,三个人都是坐捷运回家,放学後常常走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变熟了。三人的性格迥异,却十分合得来,才短短一个礼拜,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目送她们离开後,我也赶紧开始做值日生。慢慢的,教室里的人逐渐离开,只剩下我和言井晨。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这柔和的澄色光晕下,我们安静的打扫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且微妙的氛围。
「你擦过黑板了吗?」他将清洗过的抹布拧乾後,出声问正在整理扫具的我。
「嗯,擦过了。」我淡淡地回应。
「那这样工作差不多都做完了吧,倒完垃圾就可以闪人了。」他愉快地说,伸了伸懒腰,我瞥了他一眼,他俐落地将垃圾袋的袋口打了死结。
「走吧,一起下去。」我拿一袋垃圾,你拿另外一袋。他说着,将他手中较小的一袋垃圾递给我。
「喔…喔。」我背上书包,接过垃圾袋,与他肩并肩出了教室,朝垃圾场的方向走去。
怎麽说呢?跟他一起当值日生,做起事情来竟特别顺利,纵使我们没有事先分配工作,他却能配合我的节奏,让我可以事半功倍,节省不少时间。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原来这人不只长的帅,头脑也不算笨嘛。羡慕之余,我也埋怨起上天的不公平。
他感受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没有。」我立刻否认,眼神转向前方。
「明明就有……难不成你暗恋我?唉,真是伤脑筋。」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撑着头,面露苦恼,嘴角却微微勾起。
「……想太多。」我仍盯着前方,纵使我身旁的风景比前面一成不变的走廊好看太多了。
「你刚刚是不是停顿了一下?」很可疑喔。他窃笑。「允荞……」
「你干嘛只叫我後面的名字?」我唐突的开口,故意打断他。
「因为这样叫很顺啊,而且我们又是朋友。」他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我跟你什麽时候变朋友了,我们讲过话的次数十根手指都算的出来。
看我微皱的眉头,他语带忧心:
「怎麽了?你不喜欢吗?」
「也没有啦,只是……我不太喜欢别人只叫我後面的名字……」
「又没什麽关系,上课的时候,老师不也是只叫你後面的名字吗?」
「那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家伙,到底是在执着什麽啊。
见我答不出来,他继续展开攻势。
「全班的同学我都叫他们後面的名字,当然也包括你,你要我改也是可以,不过我都已经习惯这样的叫法,所以之後只要没有特别注意,应该还是会不小心这样叫你吧。」
「所以你乾脆通融一下如何?」
「……好吧。」过了半晌,我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他满足的笑了,真是个怪人。
「为什麽不喜欢别人只叫你後面的名字?」他好奇的问。
「也没什麽特别的,只是不习惯而已。」我笑了笑敷衍他。
「好吧。」他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啊。」他说,并露出微笑。这人怎麽那麽爱笑啊,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害多少女生心脏病发吗?
「为什麽你的兴趣是赚钱?」我一直都对他开学当天的自我介绍抱有许多疑问。
「因为我家里很穷。」他直截了当的说。
「果然是这样。」我说。
「你看出来了?」
「毕竟你的球鞋都已经开口笑那麽多次了。」我用手指着他又破又脏的鞋子。
「我以为我有用三秒胶黏好的说,结果还是这麽明显吗?」他笑声中带了点自嘲。
「没有啦,」我摆手。「应该没有很多人注意到,况且……」
「什麽?」他仍看着他的球鞋。
「比起你的脚,他们更喜欢看你的脸吧。」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中带了点促狭。「你现在是在说我长得很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