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年级的社员都安静的坐在社办等学姊的消息,缃耘从学姊离开後就一直焦躁不安,张羽延看起来冷静,但我注意到她有些皱眉,幸好没多久糖糖学姊跟颜颜学姊就回来了。
当学姊一踏进门那一刻,所有人立刻把视线都放在学姊身上,大家都想知道最终办法是什麽,是取消演出还是另想方法。
糖糖学姊看着大家没有说话,她走到我旁边,「小沐,跟我出来。」
我愣愣地望着学姊,她烦琐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我也看着缃耘。
走道社办外,学姊把还热腾腾的两张纸拿给我,一张是歌词另外一张是小提琴的琴谱。
「刚刚我们讨论过了,最後我们决定让你代替青禾上场表演,我们考虑很多人,不过Ocean认为你在场上表演经验比较够,加上最近这几天下来他觉得你歌唱能力有进步。」学姊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小沐,加油!学长姊都在台下,如果紧张就看我们。」
虽然我有想过这种办法,但我以为他们会选择张羽延,毕竟比起我张羽延歌唱实力强很多,她的自信心也比我来的很多。
从那场车祸後那场音乐比赛开始,我就一直没办法把演出表演好,我总是搞砸,我好担心这一次会像以前一样,突然的就中断演出,况且这一次还不是我的拿手项目。
犹豫一下,我还是决定拒绝。
「对不起,我没办法。」就算我有很多的表演经验,那并不代表我可以胜任现在这重大的责任,「我没有在大家面前唱过歌,我担心学姊的表演会被我搞砸。」
「小沐,你知道如果你拒绝,Ocean会有多难过?」看到学姊失望的表情,我也无能为力。
「小沐!」这一声大喊由走廊尽头传来。
他走到我们面前直接拉起我的手,「跟我来。」
我没有反抗,我知道我总是让对我产生希望的人得到绝望,我苦苦的在那些错误中挣扎,但是我却找不到任何的可以弥补机会。
他带我来到一间空教室,他把门锁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你又没自信了。」他微微弯着腰,语气温柔中带点疲惫。
「我左耳听不见,况且我学唱歌才几周的时间,我没办法……」我故意闪躲他的眼眸,「我唱歌经验不够,我会搞砸的。」
「累积经验也是需要有第一次才可以吧?谁都是一样,当我第一次要上台表演,我紧张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算在台上,不是抖音的地方我也抖个不停。」说到这他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正经起来,「所以谁没第一次,你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自信心,小沐,我说过会陪你找寻另外一片天空,所以不要因此而退缩好吗?」
我缄默没有回应,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到底该怎麽办,想起以前自己站在舞台上,看到别人用异样眼光看着我,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样子,我就害怕,害怕自己又沦落成那样的人。
「小沐,我很想再看一起当时你在街头快乐演奏的样子。」他虽然笑着,可是却这麽的让人心疼。
为什麽他总是笑中带苦呢?
「给你五分钟想一想,我在教室外等你,如果五分钟你没有出来就表示你愿意接受这一次挑战,如果出来了,我会立刻取消这一次的表演,这一切都看你,小沐,别让对你有期望的我们失望了。」
言秉硕走出教室,我捏着那两张薄纸,望着五分谱上起起落落的音谱,它们就像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这麽熟悉。
运动会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始,校长口若悬河的致词已经开始,外头艳阳高照,这是巍然学长最喜欢的天空啊,我答应过巍然学长要寻找到他的蓝空,可我有这个机会却却步,徘徊无法前进。
「学长,我该怎麽做?」
我打开门,见他的表情,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这麽快就出来。
「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机会吗?」
沉默片刻,我才终於开口,「没、没有小提琴我怎麽练习,时间就剩一个小时,我要赶快把握时间。」
眼前没有任何动静,我缓缓抬起头看发生什麽事情,却看见言秉硕呆滞地站在原地。
「言秉硕?」我扯一扯他的衣袖。
「喔?」他终於回过神,脸上藏不住笑意的推着我走,「走吧走吧,我们赶快去练习。」
戴上耳机,我开始把表演的歌曲重复拨放,一遍又一遍,几次过後我稍微能记住它的旋律,我开始跟着哼唱,最後记歌词。
这首歌我也听过很多遍,因为学姊练习的时候,音乐很大声,加上学姊本身爆发力十足,偶尔我和缃耘还会跟着哼起来。
将琴谱放在琴架,小提琴的部分我只练习几遍,流行歌本就比古典音乐要好拉的多,所以我也没有在这里放太多心思。
小提琴的部分很快就拉的很顺,接着又将所有流程走过一遍,最终在表演前十分钟顺利的把所有流程通通练完。
「小沐,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会场罗!」糖糖学姊来喊我。
「好!」
到达现场时,蓝洋之音已经上台,如往常一样,他们一样嗨爆全场,所有人都为他们呐喊尖叫,它们一共表演三首歌,当最後一首歌结束时,五位学长一起走到台前。
言秉硕手持麦克风,「我们的表演到这里告一段落,但是热音社的表演还没结束,紧接着上场的是我们摇摆红裙,但是今天比较特别,今天的主唱是我们学妹上场!这是她第一次在舞台上唱歌,大家能给她一点点鼓励吗?」
「可以!」台下一致回应他。
「太好了,那现在我们就有请摇摆红裙还有新主唱上台。」
蓝洋之音走下台,言秉硕奔到我的面前,他的手掌托住我的後脑勺,在我右耳细细说着,「别紧张,别慌张,我就在台前,看着我,我会给你支持的。」
看着他灿笑的脸庞,我用力的点头。
我领着摇摆红裙登上舞台,台下所有的人开始疯狂的尖叫,我走到麦克风前,喘着气看着台底下这麽多的人开始紧张起来。
正当我慌乱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时,我看到蓝洋之音五位学长一起跑到观众席,他们就跟其他人一样疯狂的大喊加油!
贝斯手的颜颜学姊勾着帅气的微笑,「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吐出一口气架起小提琴。
闭上眼睛,我等候小郁学姐吉他声落下,学姊勾着琴弦,低沉的吉他声温雅的勾住所有人的耳朵,当我拉出第一个音时全场瞬间肃静,操场只有这两种琴声悠悠流动,弓毛在细细的琴弦滑出悠扬唯美的旋律,当最後一个音落下时,我又缓慢的睁开眼。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
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
那时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
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从此以後我都不敢抬头看
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
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
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
我们的爱我明白
已变成你的负担
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
最後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台下的人一起跟着我的节奏摇摆着手,到了间奏时我又开始与小郁学姊配合,间奏的时间短暂,快速滑过指尖,我开始享受这个舞台。
从此以後我都不敢抬头看
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
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
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
我们的爱……
歌声止於这一秒。
在茫茫人海中,我看到了妈妈,她表情微愠,冷冷的瞪着我,她为什麽会知道今天是运动会?我记得我没有告诉她啊……
我又慌了,脑袋一片空白,台下大家又露出我最讨厌的表情,议论纷纷的样子。
被妈妈知道我参加热音社,回家以後我会怎麽样……
眼前变的好模糊,天摇地晃的……
果然,我还是无法表演好,好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相信我的言秉硕。
正当我全身都感无力想赶紧逃离现场时,我的左耳听不见了,抬眸一看,言秉硕不知道何时跑到我身边,而我的助听器在他手上。
「别怕。」
在闹腾的周遭里,我只听见这句话,我的眼里只有他,他就像来拯救我的天使一样,闪闪发着光。
好像我的世界只要有他的存在,一切我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