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請仔細聽她說 — 第一章、第一次相遇02

正文 請仔細聽她說 — 第一章、第一次相遇02

「叶志成,你这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麽东西啊,迟到了也就算了,还给我在校外跟别人打架闹事?是嫌我这个班导事情不够多是吗?」

「班导,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阿叶声音有些抖,现在的他正被罚站半蹲着。

「原因?打架就打架还能有什麽原因?今天都有其他学生跟住户跟我学校反应说有目击到有个穿我们学校制服的人跟其他小流氓混在一起还闹到打起架来,把整个社区搞得不可安宁的,而现在这个把事情闹大的当事人还敢跟我扯甚麽原因。」

名为班导的大块头,将教科书卷成了棍状狠狠的在阿叶头上敲上一棍

「阿~你就先听我解释阿,我也是个受害者啊,要不是因为看到我们学校有学生被那群小混混缠上,我也是为了救他,才跟他们打起来的啊。」

「齁齁,亲爱的叶志成同学,你当我是第一天当你班导吗?你这怕麻烦的个性是全校皆知的,还想要帮助同侪?以你的性子根本不可能!」

「你要编谎也编的有说服力一点吧,我当你两年的班导可不是白当的阿。」

「不相信自己的学生怎还能当别人师表。」

「哎呀,还嘴硬,是不想回教室了事吧,还不快给我蹲好」

「……死大猩猩。」阿叶持续半蹲着,嘴里小声骂道。

「你说什麽?」

这名个子高大又壮硕的男子是阿叶的班导,他叫刘大寇,而在他所指导的班级里,有个连他自己都毫不知情的绰号叫做「大猩猩」,除了因应他那高大的身躯外,他的脸形极为粗旷,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职业是老师,在外头常常也被别人误会成是黑帮角头,尤其是他左脸颊上有道长长的刀疤,加上他每次只要一激动嗓门就莫名其妙的变大,让人真的很难不去跟黑道作出联想。

「唉,时间也差不多了,等等还有个转学生要来报到,我还得先处理一些公务,今天也就暂时先饶过你。」

大寇挥了挥手示意要阿叶先离开,但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大寇似乎又想起些事情补充道:

「对了,志成你最近最好给我安分点,毕竟你今天闹成的这件事不小,校长那边应该多少也有所耳闻了,可能最近学校内部会开个检讨会,是关於你的惩处问题。」

「……」

「唉,总之你先不用想那麽多,老师会先想想办法帮你的,你这段时间就先乖点,可别再给我搞事了,不然到时候连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阿。」大寇背对着阿叶搔搔头继续处理手边的公文说道。

虽然大寇这个人有时候是个急性子,做事老是先斩後奏的,但他其实心里也都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学生,甚至愿意花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自己班上那些需要帮助的学生,像他这样热血教师班的性格,阿叶其实不会很讨厌他,因此即时大寇不听阿叶说明来龙去脉大声指责他,阿叶也不会心有委屈的乖乖听他的话罚站半蹲。

「恩,谢了,大猩猩。」

「臭小子你刚刚说什麽。」话还没说完,阿叶已偷跑回去教室。

万万没想到这次自己真的捅了一个大篓子,现在不仅连平凡生活都回不去,还有可能面临退学危机,阿叶顿时感到头疼。

有时候阿叶觉得人类真的是一种自虐的动物,一个契机、一个触景生情,就会把自己的意识带到另一个地方去,如果是快乐的事情道还令人回味,但痛苦的事情却会像火吻一样,想要摆脱它反而却会更深陷於沼泽之中。

现在回想起来阿叶还是对自己感到愤怒跟痛苦,明明已经是过那麽久的陈年往事,他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应该能释怀了,但今天却还是因为自己的龟毛,把自己搞的这麽狼狈。然而现在他感觉眼前有些发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往小混混头上的那一记头槌副作用,还是大寇的那一棒太大力,他感觉混身无力,摇摇晃晃的回到教室。

「yo~阿叶,我听说你这次真的干大事了耶,竟然在校外跟一群小混混干架,恩~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阿」一个重量压在阿夜肩上,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很浓很浓的烟臭味,而一闻到这呛鼻味道让阿叶的眉头是锁的更紧了。

「陈渊,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抽完菸後来烦我,真的很臭,而且你知道你很重吗?还有你的大老二顶到我了!很恶心快给我滚。」

「唉呦,我的好基友还真是喜欢纠结这些奇怪的地方呢,这点程度的肌肤之亲对我们来说不是稀疏平常的吗。」

「然後阿叶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不叫陈渊,我叫约翰。」

「……」阿叶翻了个大白眼对於约翰的问话他完全没有想理会的意思,且在这种最烦躁的时刻,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个烦人精每天像苍蝇一样会在他身边缠绕着,他手伸到肩膀後方向後方的大个子比了个中指,思考着今天是否应该跟大猩猩申请提早早退呢。

而眼前这个自称约翰的假ABC是阿叶的青梅竹马,碧眼金发,长及肩膀的中长发在背後束成一札马尾,虽然外表与真正的欧美人有相同的轮廓,但却是道地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然而因为约翰的父亲曾是来台留学的美国人,与阿叶的父亲是当年学生时代的好朋友,加上约翰的父亲在台湾遇到他现在的妻子,且约翰的外公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於是约翰他爸为了追求她母亲,特地移民到台湾入赘婚嫁到约翰外公门下,才使得现在的约翰即时空有外国人的标致脸孔,但对英文却是只有小学生程度的等级。约翰他们家其实就离阿叶它们家一个巷口的距离,也因为双方父亲是熟识,所以从小我跟约翰就常在彼此家中互相拜访,就此结下这个孽缘。

「还是说阿叶你想藉这次的事情,重回当年那个高雄小霸…」

「阿!约翰,拜托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还有,我说过了,现在我们都是高中生了不要再那些中二的事情了,你不害噪,我可享死阿。」

阿叶用力抓着後脑着哭喊着。

「甚麽中二,我们当年可帅了说,你难道忘了国三那年…」

叩的一声,约翰话还没说完,阿叶已经一头往桌上撞去,他恨不得希望他这一撞能让他直接昏死过去,省的听约翰继续在旁胡说八道。

「我说,那个陈渊阿,我看阿叶好像很累了,你就先让他休息一下好吗?」

这时说话的是坐我隔壁桌的全校模范生诗盈,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垂摆在她那身姿曼妙宛如杨柳班的细腰上,佼佼颇白的脸上就像白璧无瑕晶莹剔透,精致小巧的五官在她微微颤动她那有如蝴蝶般的眼睫毛时,一个浅浅的微笑,要说倾国倾城那也不为过,一种娴雅的气度包覆在她身上一样,她看着约翰微微一笑。

「恩…恩,好吧,竟然诗盈你,你都这麽说了,那我晚点再来找阿叶好了。」

平时大辣辣,毫无拘束的约翰,这时就像个小女人脸微微胀红,害羞的抓了抓头看着诗盈傻笑,然後离开阿叶身边。

阿叶头依旧趴在桌上,向诗盈比了个赞手势示意感谢。想在下堂课开始前稍作休息。但这时班导大寇回到班上,他用他那粗扩洪亮的声音大喊着。

「好啦好啦,你们这群好动的小鬼们,通通快给我回到座位上给我坐好,今天有个转学生要进来我们班上拉。」大寇不停地拍着双手要同学马上回到位置上坐好,而台下的学生们早已因为听到有转学生要来兴奋不已。

「听说这次转学生是女生喔。」

「真假,所以我早上经过大猩猩办公室看到的可爱女生就是她吗?」

「蛤~怎不是来个小帅哥呢。」

「喂,大猩猩快让转学生进来阿。」

「臭小子你刚刚叫我甚麽阿!」

教室里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因为转学生的到来,让平时沉默的第一节课现在就像菜市场卖蔬菜大伯们互相叫卖一般,迫不及待想将自己最好的蔬果赶紧销售出去一般。

受不了这种吵闹声的阿叶慢慢抬起头来,他感觉他头好像更疼更晕了。

「够了,臭小鬼们给我闭嘴!到底要不要让转学生进来。」大寇拍桌大喊,那种威吓感,顿时让全场鸦雀无声。

「咳、咳,这还差不多,那麽转学生,你可以进来了喔。」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但无人回应,只有班级门上之前班级布置所制作的笑脸太阳看着大家微笑着。

「……我说…转学生你可以进来了喔。」大寇再次提高分贝对着门口喊着。依然没有回应。

「?」

「??」

「???」

全民大暴动,教室又变成一片喧哗,无疑大多都是再怒骂着大猩猩等等的字眼。这让尴尬的班导大寇冒着冷汗的站在台上,这时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开始走向门口。

看着这场闹剧的阿叶大大打了个哈欠,对於是否有转学生进来这件事他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只是班上多了一个新面孔而已,要不了几天对於新鲜东西的兴奋感就会慢慢淡去。

阿叶再次柔了柔从今天早上就开始发疼的太阳穴,他的脑袋现在还是感觉重重、昏昏沉沉的。只是不知为何就在这时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头疼好像变严重了,严重到似乎能看到幻觉跟幻听。

一个喀擦声,在阿叶的眼前他感觉一切变得模糊,前方讲台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一层如雾一般的浅白与没有波动的水平面正与白色的背景交接在一起。

滴、滴、滴,似乎在这奇特场景的远方像是有什麽东西在没有波折的水平面上点缀产生涟漪,且声音是越来越靠近。

「陆小希同学,你可以进来了喔。」大寇的声音依然能够清楚听到。

而这时的大寇正走向门口准备开门请转学生进来。

如果说雨过天晴的彩虹是一种自然法则,总是能在碧蓝无瑕的天空完美的画成一座桥墩的话,那眼前这种强烈违反自然法则,不按牌理出牌的诡异景色,绝对能打破世界上的一切定律吧。

「挖嘎拉下!~~~~」

门就在一瞬间迅速打开,五彩缤纷的色彩就是海浪一般波涛汹涌的从狭小的门口宣泄而来,将大猩猩、桌椅、讲台,甚至是我全部淹覆其中。

一个女孩就这麽漂浮在这片海啸上空,她高举双手,笑容笑的很灿烂像是甜到有糖果要掉下来。阿叶眯着眼,眼前这个人让他感觉有些刺眼无法直视。

然而对於转学生飞踢般的踹开门及让大寇吓得嘴巴张得老大的跌坐在地的这些画面就像照片定格在阿叶眼中的世界里。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阿叶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它看向周遭的同学,但它们似乎没有发觉这些诡异的事情发生,只是哈哈大笑的看着跌坐在地的班导。

难道我真的生病了吗?阿叶心想

直到跌坐在地的大寇突然赶紧站起来,不客气的在转学生头上一记头槌时阿叶才回过神来,他的眼前已经又变回原本的黑板与讲桌,而大寇正将手中的纸条交在转学生手上。

"请你自我介绍。"

转学生看完纸条笑着对大寇用力点了个头随即转身在身後的黑板开始写起字来。

咚咚咚的笔触声在充满活力的教室来回徘回。就像风一般的侠客,高高举着革命军的战旗大声呼喊,那种从背後涌现的光芒让阿叶久久无法凝视。脑海里不断翻阅的是这女孩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是无法了解为何她的身上会被那些若有若无五彩缤纷给包覆着。

转学生已经在黑板上写完了大大的几个字,在转过身後正巧与阿叶对上眼,她眯着眼浅浅一笑。

又来了,又是那种若隐若现的光晕。

这一瞬间,阿叶不知道为何无法与她直视,下一秒他很快的撇开了目光。

看到转学生写好了,大寇说:「写好了是吧,好,那就请陆…」

「哇啦系!!」

话还没说完,转学生又突然大喊,且左手插着腰右手用力的拍了下黑板。

可怜的大寇,平时的那种惹我者死的威严,因为转学生的介入,一瞬间就被打破原型。

而就在转学生的大喊吓,阿叶这才真正正眼看向转学生在黑板上所写的自我介绍。

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但却让阿叶睁大了双眼。

"大家好,我叫陆小希。

虽然我听不到,但我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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