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婧花录 — 但潜伏的巨变已被开启

正文 婧花录 — 但潜伏的巨变已被开启

在外面绕了一大圈,送下于润涵,再回到家,整个家里都已经是漆黑一片,习惯早睡的父母已上床,寒寺喆蹑手蹑脚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窗帘敞开着,牧藻星的光是柔和的。它正在回归的路上,距离地球还很远,此时的它给了夜晚恰到好处的妆点,避免了单调,更显得美丽。但这样的柔和美丽,只有只身一人躲于黑暗中时才能有所体会,以至于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牧藻星还具有这美丽的一面。

寒寺喆不准备开灯,也不准备拉上窗帘,只是随意地半依在床头上,瞪着对面楼上那仅剩的点点灯光,看着靠在窗边墙角阴影里的小野花。她躲在那里,避免被窗外的光线直射到,才能让自己在这样的光影下保持真实。

整个屋子里安安静静,唯一的声响来自桌子上那不知疲倦的闹钟,它的指针总是要往前不停地走,显得与周遭正寻求静止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它也一直提醒着周遭的一切,什么才是真实的,虽然此时并不是谁都在乎什么是真实。

寒寺喆向窗口伸出了手。

小野花从阴影中走出来,不能真正阻碍光线的身体变得不清晰。她褪去之前在户外时的厚实大衣,换上更符合此时室内温度的单薄衣装,躺在他身边,靠在他肩旁,让他的臂膀环抱住自己。闹钟那烦人的声响已不再明显。

“喂——”小野花轻声唤着他。

“嗯?”寒寺喆微微低下头,手在她的腰上轻轻拍了两下。

“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想我会失眠的,脑子里太乱了。”

小野花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唉!我把身体给你吧,这样我也不用再想任何事情了。”

“好呀!那我就首先把石莉安抢回来。”

“你别瞎胡闹了。”

“你才是瞎胡闹。我短时间占据你身体当然没什么,但长时间霸占你身体肯定会对你产生副作用的,我可不能——冒这种险。况且——我现在已经完全拥有你了。”

“是我完全拥有你吧!天天让你给我作个弊,以及——”

“满足你的任何需求——”

“还有各种欲望。”

小野花轻轻亲着他的脖子:“这不重要。”她起身坐在他身上,“你现在想要吗?我绝对能让你忘记任何烦心事,不是吗?”

寒寺喆将她的上衣撩起,双手直接伸向她的乳房:“那你想要吗?”

“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新花招——嗯——”

“‘怎么又聚会?不是刚聚的吗?‘我就说,‘不是一个,不是一个。’但我爸肯定明白呀,‘是不是你那个聚会寒寺喆也得去是吧?你们这花招用了多少次了?’‘啊?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过是共同朋友比较多而已嘛!’”于润涵还原得惟妙惟肖,表演完毕,她低头从吸管里裹上来一口饮料。

寒寺喆笑了:“哈哈。就这样他还能把你放了?”

“他都习惯了。况且我们就是去了,也会想方法溜掉。”

“这倒是。他们聚他们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儿了,为什么要跟着。”

“而且——”于润涵又抿了一小口饮料,“他们肯定要谈一整天的国际形势。要打就赶紧打吧,别废话。”

“你现在想得很开呀!”寒寺喆凑到于润涵耳边,“我同学说,已经开始打了。”

“那不就更说明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吗!你这个军校的都没有被叫走。”

寒寺喆对此不置可否,只得拿苦笑代替。

“嗯嗯——我最受不了那个公告了。”于润涵又开始表演,“‘西海国家联盟均由独立主权国家组成,所有行动均是联盟的自由,不需要任何其他国家指手划脚。作为人类共同命运体的重要组成部分,联盟有获得信息对等的权利。’真是不明白,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你现在连咱们政府都敢训了?可怕可怕。但现在的确很多事情都理解不了,一切都因为突尼瓦的那个遗迹。”

“是呀!但那个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奇怪。——嗯——对了,铄是怎么搞到血玉的——算了,不问你了,你连血玉都不知道。”

寒寺喆摇摇头,尴尬地笑了:“对,这两个事我都不知道。”

“你这两天又——”于润涵冷不丁伸手把寒寺喆面前的饮料抓起来喝了一口,“还是你的好喝。”她把自己的那半杯推给了寒寺喆。

寒寺喆狂低着头,抱怨着:“姐呀,那是你自己愿点的好不好。”

于润涵继续刚才说了一半的话:“你这两天和他们联系了吗?”

“没有。以前和莉安就不怎么联系呀,现在他们俩在一起更不怎么好联系了吧!”寒寺喆喝了一口被换的饮料,的确不怎么好喝。

“是呀——但突然很羡慕她,弄得我也想找人嫁了。”

“行呀。这个简单,反正追你的人那么多。”

“都是像你这样的臭孩子,啥感觉都没有。”

“哦?是吗!”寒寺喆不再客气,将自己的饮料抢了回来。

于润涵没有再争:“走走吧,这么好的太阳,不能一直闷在店里。”

寒寺喆跟在于润涵后面:“你怎么这么喜欢在路上闲逛,而且无论有没有太阳都能成为你的理由。”

“女生都这样呀。”于润涵把寒寺喆拽到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而且你呀,应该对女生更贴心一点。”

“嗯。是呀,你说的对。但对你就不必了吧。”

“为什么?我也是女生好不好。”

“所以才怕万一对你过分体贴了,你又吵吵去找我爸逼我和你结婚。”

“谁让这招在当时很管用呢!但后来你就变了,那一阵子——”于润涵若有所思,“但无论如何,我们长大了,我现在只要直接逼你就行了。”

“姐呀,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呀。姐呀!姐呀!姐呀!”寒寺喆重复着,“听到了吧,重点是什么?”

“好了,别强调了,准许你继续当弟弟就是了。就比你大几天,被你占便宜一辈子了。”

寒寺喆做起了鬼脸。之后,两人没有在谈及这个话题,乱逛胡吃加采购成了唯一的主题。从上午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于润涵拿着战争会引起物资紧缺这一个理由,买下了全部她喜欢的化妆品。而寒寺喆则一直在说这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必要的烂理由。

重新回到于润涵的家门下,寒寺喆终于可以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手提袋扔回到她手里:“想让人替你提包,你就直说,不用再找什么理由了好吧。”

“你不上来吗?”

“不了吧。”寒寺喆也没有为此找到合适的理由,“前两天不是上去了一趟吗。”

“你这——也是,爸妈应该回来了,见到你肯定又少不了一堆瞎问。问东问西的真受不了。那我就走了,节后再见了。”说罢她抱好自己的东西跑上楼梯。

“你竟然没告诉她!”安静了一整天的小野花终于出声。

“反正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但这不一样,懂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你连着都不懂吗?”

“我当然懂。但如果告诉她,那这一整天就都只会围绕这个了,大家都开心不起来。”说罢,他转身直接向公交车站走去。

于润涵直接撞开屋门闯进家里,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根本腾不出手去开门,可其中一些东西她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反正女生都是这样的,她为自己开脱着。

“寺喆怎么没上来?”妈妈问得直截了当。

“还不是怕你们瞎唠叨吗!”于润涵急需找地方放下手里的东西,她索性将它们暂时堆到了门口。

“他怎么样?”

“啊?他怎么样是什么意思?”于润涵只感到莫名其妙。

“他明天不是就要回校待命了吗?老寒各——”

于润涵直接打断了爸爸的话:“你说什么?回校待命?待什么命?”

爸爸和妈妈面面相觑:“他没给你说吗?因为边境已经发生全面冲突了。”

于润涵傻傻愣在了原地:“没有——他没说。”

路上很顺,没有花什么时间就等到了公交车,一路上也没有遇上任何程度的堵车。寒寺喆一直认为这才应该是自己城市的常态。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人口同样也不多不少,赶不上首都那种大城市的繁荣,却也基本上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它既宽松又惬意。

“我还是喜欢这里。”寒寺喆自言自语着。

“这很自然,这里有你习惯的一切呀,朋友和生活。而且这些并不容易改变。”

“是否会改变,那就要看这战争打多久了。”

下了车,进了门,父亲直接扔给了寒寺喆一句话:“赶紧给润涵回个电话。你看看你办的这事。”

寒寺喆没吱声,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抓起写字台上的座机,等待音很短暂。

“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消息,本想直接去追你,但我很快想明白了你没有告诉我的原因。因为这是一个绝对会说多的问题,而说多了只会不开心,却什么用都没有。”

“待命也只是军校的常规做法,不代表任何更多的东西,只是少了假期。”寒寺喆强调着,“不代表上战场。一帮连地勤都干不了的空军编制学员,还不够添乱呢。这可是我们指导员说的。”

“哈哈,好像很有道理呀。但看来我们一时半时是见不到面了。”

“以前我们上下楼,一学期都见不到几次,你也没说什么呀!”

“嗯。是呀!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于润涵停顿了一下,“还得收拾东西吧,那你抓紧吧,不打扰你了。”

“好。有什么新动向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呵!你就从来没想着过我。”

“哪有呀,姐,你可别污蔑我呀。以后肯定都先告诉你,我发誓。”

“好啦好啦。赶紧忙活吧。我那些东西也还堆在门口呢。”

挂掉电话,寒寺喆发现小野花正似笑非笑盯着自己,他猜到她想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去堵她的嘴:“我们很早之前就达成共识了,只做为对方最后的保底选择。没办法,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几乎还一直都在一起,距离很近,知根知底,太熟悉不过,很难找到谈恋爱的那种感觉。没办法,天天瞎胡闹惯了。”

小野花想了想:“我可一句话没说,这些可是你主动说的。这么说,看来我也得多藏点小秘密,不能让你太知根知底。”

寒寺喆笑了,但当他看到房间里那些不久前刚从行李中翻出来的乱七八糟后,又叹起了气:“唉!又得收拾东西,而且还只能自己收拾。”

“我倒是也想帮你呀!哼。”

斯格斯为首的西海国家联盟经过几周断断续续的军事部署,将陆军作战部队在幼发拉底北侧河畔长达三里的狭窄走廊边集结完毕,同时也彻底切断了斯格斯与突尼瓦两国的路上交通,双方军队均已箭在弦上。

伴随午夜钟声的响起,西海国家联盟的一万陆军率先越过幼发拉底河,踏上五条国境桥,撕开矗立在河岸边的隔离网,闯入突尼瓦境内。一直争夺人类文明发源地的两个国家,新的一轮战争随即彻底爆发。

但是,预计中的枪声和爆破声并没有发生,突尼瓦边境城镇早已经撤空,留下的只是在夜色中漆黑一片的建筑,西海联盟军队没有受到任何抵抗,一路畅通深入突尼瓦境内。

当这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正驻留在城镇中等待后方指挥部下一步指示时,所有人的耳边都突然响起哨鸣声。这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扬,虽阴阳顿挫却又简单到没有任何曲调。在周期性的重复中,这声音越发响亮,直到震耳欲聋,直到任何装置设备都无法阻挡,直到这声音摧毁所有人的鼓膜,直到所有人都痛苦倒地七窍流血。

当太阳升起后,突尼瓦边境城镇里仍是一片安静,唯一的变化只是停在原地无法再移动的军事车辆,以及横尸在一旁的西海国家联盟的一万陆军。

但这只是在北方,突尼瓦南方沿海城镇的清晨则是另一番光景。火光与硝烟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大片楼房变成废墟,西海联盟的陆战队已然轻松登陆,正扫荡着城镇里残存的抵抗力量。这一切也开端于入夜之后,当西海联盟的陆军正准备踏上侵略征程时,早已部署在公海外的西海联盟潜艇驶入了突尼瓦领海,并向沿海几个重要城市发动了一轮火箭袭击,将突尼瓦整个沿海防御网完全摧毁。紧接着,伴随着平稳的微弱潮汐穿越海平面,西海联盟的海军陆战队长驱直入、顺利抢滩,在深达四里远的滩涂上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击。

几个小时过后,交战双方肯定都会抽空对此时的局面进行一下总结。对于突尼瓦来说,太过相信看得见的军事部署显然是沿海被轻易攻陷的首要原因。整个军事部署均倾向北方边境,简直是将南方大门向敌人完全敞开。而对于西海国家联盟来说,这次突击军事行动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虽然靠北方军事集结吸引火力减轻海岸登陆难度的计划圆满成功,但北方战线的兵力不可预料得被瞬间全歼,使得沿海的登陆部队彻底成为孤军奋战,战局极为严峻。在调查清楚之前,西海国家联盟已经不敢再轻易向北方边境派兵,但绕过大陆的海上军力调拨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加之突尼瓦所在的大合约组织已经决定派兵支援,深陷敌国后方的海军陆战部队恐是凶多吉少。

归根结底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武器全歼了北方的一万陆军?

寒寺喆手握文件紧锁眉头。因为张部长对他有很高的评价,让他得以有机会看到这个印着红色“机密”字样的文件,但他不确定这到底是祸还是福。文件里只有当时通过军用电台传回来的只字片语。从事发到此时已经过去了三天,间谍仍难以混进那几个乡镇,依旧没能获得更多的信息。而文件上这些匪夷所思的记录,已经让军队高层产生了过多猜忌。

但对于寒寺喆来说,这文件什么用都没有,他直接将这几页纸交回到校长手中。

“声波武器?利用声压?这可能吗?”寒寺喆嘀咕着。

校长以为寒寺喆在问他:“你是这么认为吗?”

小野花则说着:“理论上当然可行。但考虑到这个攻击的规模,设备体积、材料,以及能源供应,这可是个大工程。突尼瓦的技术水平难道比你们先进很多吗?”

寒寺喆想起张部长曾说过的话,他又嘀咕起来:“除非他们真从遗迹里得到了些什么。难道这仗真打晚了吗?但那是遗迹呀,应该是古代的东西,落后的东西呀!”

校长有些按耐不住,他越来越听不清寒寺喆在说什么:“小寒呀,你算是得到张部长的器重了。当然这是国家对所有军事院校的要求,集结精英尽快分析出原因。张部长希望你能参与其中,他也和你的想法类似,可能是种有关声音的武器。所以,你先好好考虑考虑吧。”

寒寺喆突然问了一句:“校长,那荷马市的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些事情,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被快速传播、广而告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而有些事情,则也莫名其妙地没有得到任何的传播,以至于事件的关系人发现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的。

朱铄和石莉安并没有闲着,为了能在节后尽快办完结婚手续,他们一直在咨询整理着具体流程和手续。有些时候,虽然法律有明文规定,但不代表它会被大量使用。比如两个未毕业的学生结婚,不知道是因为大家对这么早结婚都缺乏兴趣,还是因为繁琐的流程吓退了年轻的情侣,反正每年的案例屈指可数。加之踏春节期间总会让人心不在焉,而乱七八糟的战争传言和政府的假装沉默也让更多的人无所适从。这几天下来,他们俩虽然得到了大量祝福,却也吃了许多闭门羹。

“唉!要不节后等等再说吧!”石莉安终于撑不住了。朱铄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了,他十分愉快地点着头。于是,这项工作很开心地被暂时搁置了。也正是在此之后,他们才注意到周围那些或近或远的朋友中,所有与军校有关的人都消失了。随后,所有之前听闻的传言才重回他们的脑中。

“寺喆——”这是石莉安第一个想到的人,她第二个想到的人是于润涵。

于润涵一上来就骂了寒寺喆一通:“他那混蛋家伙,走前都不敢给我说,还是我爸妈告诉我的。哼,这臭小子,他好像正在学校里做课题呢。我也问过他这战争传言是怎么回事,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还总喊自己忙不能天天占着电话给我汇报情况。我烦了,不问了。这才几天?就成天天了。但我给他一再强调只要有什么小道消息就一定要告诉我,强调他发过誓。”

“噢!这样呀!”石莉安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很快她更加担忧起身边将要娶她的男生。

“对了对了。”显然于润涵什么都不担心,“铄同学从哪里弄来的血玉呀!”

“啊?噢!”石莉安已经心不在焉了,“繁星的门路,他家不是做外贸吗!那么——润涵姐,谢谢了。”

“喂。不用担心,战争肯定距离我们很遥远,别让这些事影响了自己。”于润涵不确定这句安慰是不是会起作用,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就如同几年前的那段时间。

战争到底是距离遥远到事不关己,还是近在咫尺到影响所有人,这个问题对寒寺喆来说确实也并不清楚,于是支支吾吾成了不得不采用的应付手段。哪怕与小组成员坐在一起时,他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焦虑,比平常更显得沉默寡言。但并没有人太过注意到这个变化,在座的所有人的心情其实都差不多。

杨紫秧与程田飞挤在一起,郑晨则窝在较远的地方,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桌子上乱摆着的实验和试飞数据,已经没有人再关注它们。

“我可不相信校长不知道那遗迹是什么东西。张部长之前的话里已经可以听出点什么了。”小野花依然不满之前校长的回答。

“部长和校长的级别差距是很大的!当然我相信间谍肯定获取到了些什么,但肯定也作为了机密,或许是最高级别的机密。”寒寺喆一直捂着嘴,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出声音。

“边境那一万人全军覆没,这秘密是保守不住的。”

“但重要的是用什么样的说辞吧!肯定会有不少人认为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肯定会猜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如果是声压,这么大范围肯定不可能。”

寒寺喆伸出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实验数据:“那如果是共振呢?”

“寺喆同学,你不要吓唬人呀!”杨紫秧喊起来。

寒寺喆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但眼睛早已经放在了飞行器的共振实验数据上。

“理论上所有物体都有共振频率,但人体的共振频率——”

“那得是次声波范围了吧?但那样是听不到的呀!这和报告不符呀!而且次声波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但如果找到共振频率,那么比靠单纯的巨大声压要有效吧!如果是次声波,应该能在我们境内检测到。应该很好证明。”

“或许——还有别的,换个思路去考虑,某种武器运行时会产生那样忽高忽地的噪音。只是——”

寒寺喆发现小野花只说了一半就没有了动静,他赶紧追问:“只是什么。”

“我说不上来,记忆里很模糊的东西,实在想不起来了,只是感觉那东西匪夷所思,但——也不一定能解释这件事。”

“走吧!再出去飞一次,做些特技。”郑晨趴在桌子上抱怨着,“哪怕坠毁了,也比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强。”

“那然后呢?坠毁了还会让我们再做一台吗?”

程田飞的手缓缓飞滑过杨紫秧的头顶:“至少我们能见到它撕裂天空,哪怕只有一瞬间。”

杨紫秧将他的手拽下来:“你不要在这时候假文艺好不好,我可没这心情。”

突然小野花出现在寒寺喆眼前,她跪在桌子上,脸顶在他的眼前,兴奋地喊着:“如果空间被撕裂呢?”

寒寺喆被她这样的出场吓得直接仰在椅背上:“怎么可能,空间怎么可能被撕裂!”

“我是说天空,空气,大家不都这么比喻吗?”程田飞嚷嚷起来:“都想继续闷在这儿就闷着呗。”

寒寺喆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实验室:“对不起,我先走了,校长还让我去找他。”

“你要怎么回答?”小野花从桌子上跳下来。

“先告诉他次声波共振吧,根据现在的信息我感觉这个最可能,如果他要报告就再计算一下给他呗。难不成你认为空间撕裂造成了他们的死亡?这可违反物理定律呀。而且——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我真想和张部长直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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