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周焕这个人,就得先从他的祖辈谈起了。
在遥远的从前,那时的权定天还未飞黄腾达,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乙丙,然而就在有一日凑巧的救了周焕的爷爷,而周焕的爷爷又凑巧是朝廷武将,基於有恩必报的原则,周焕的爷爷自此立下家训,要後代子孙於有生之年为权氏一族所用。
说到这个周老爷子在当年可也是数一数二的响当当大人物,他为人正直敢言,又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很受先皇喜爱,而周老爷子虽是武将出身,却非常惜才、爱才,他见权定天天资聪颖又能言善道,肚子里的墨水也比寻常人又多了那麽一点,深觉以权定天的才智定能为朝廷效力,再加上他又欠权定天一个天大的恩情,所以才引狼入室…不,是引荐良才给先皇。
「当年要不是我爷爷的提拔,那相爷又怎会有如今的地位?我周焕自知不是个人才,但好歹也对相爷忠心有加,可现在….现在却因为这等小事赏了我一记耳光,爷爷泉下若有知,该要後悔当初立下的家训了。」
「周参事请消气,相信义父只是一时气怒,等过了这风头,你自然又会被重用了。」
这番安慰的话非但没起大作用,反而让周焕心生不悦。
「你方才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有啥想法,你倒是爽快的说出来,别拐弯抹脚像个娘儿们似的。」
「周参事,这壶凉茶有消暑解热之用,你且饮一杯试试它的味道。」替他酙上一杯茶。
周焕哪有什麽心思喝茶,他急着想知道相爷到底对他有何心思,随便嚐了两口便催促着权倾着快说。
所谓事急则缓,对付性子急的人就愈要卖关子,只闻权倾城道:「周参事,莫急,义父不是会过河拆桥之人,况且你对权家劳苦功高,暂且不会有事的。」
相爷就是会过河桥的人!
周焕本想直接了当地说,奈何人在相爷的地盘上,就算是事实也不敢大声明讲,只好换个方式道:「老子当然明白相爷是什麽样的人,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相爷的真正心思吗?」
只闻权倾城轻笑两声,道:「周参事莫说笑了,义父为何能於朝堂上立足,凭得可不是智谋如此简单而已,他的心思让人捉摸不定,正是身为义子的我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周焕这下急了也火了。「你…你这龟孙子,你到底说是不说?」
权倾城又是微微一笑,道:「只是一些浅见,不说也罢!」他愈是这麽说,周焕就愈是想追根究底,只是他虽想知道,但又拉不下面子恳求,只好粗声粗气嚷嚷着。
「你这人也太不识抬举,老子好言相问,你倒不当一回事了?也罢,也罢,老子不想听了,老子这就走人。」原以为翻脸可换来预料中的效果,岂料周焕的作势离开只换来了一句"路上平安",这下他不走也不行了。
离开了左相府,周焕并未马上打道回府,他本想先到百花阁寻欢作乐一番,结果走到了百花阁门口才想起这里日前已被左相府的那位小霸王给夷平了,当下只好悻悻然地回去。
由於天色渐暗,大街上也只剩三三两两的行人,周焕又往前走了几十步,人烟逐渐减少,最後不知何时只剩他一人走在街上。
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四名黑衣人,四人手上皆拿着白晃晃的大刀,二话不说的就向他的命门发动攻击。
周焕是武将世家出身,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反应飞快地左闪右闪,唰一声抽出腰际佩刀回击那四名黑衣人。
「你们什麽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话下落,又有另四名黑衣人跳出来,二话不说就朝周焕进攻,明摆着就是要取他性命。
周焕惊险闪过背後一剑,却躲不过左侧的剑势,左手臂因此被划出一条血痕。
双方你来我往,又过了不下几十招,尽管周焕的身手不弱,可双拳难敌四掌,他再厉害也无法以一敌八,是以身上又有多处见血。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拚了!」一鼓作气豁出去,周焕拚尽最後气力,只见他的刀势愈见凌厉,速度也愈来愈快,而他的血也愈流愈多。
不知又交手了几招,其中四名黑衣人也相继挂了彩,他们相视一眼後就一齐撤退。
血液的流失让周焕感到体力不支,在倒地的那一刻及时以刀撑地,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到底是什麽人要暗杀他?
周焕想起自己平时为相爷办事时自是得罪了不少人,突然权倾城的那句"路上平安"猛然跃进脑海,周焕打了一个激灵。
先前有几名同僚因办事不力而被相爷随便按了个罪名处死,还有更多是无故"消失",其中有几名还是由他经手,这个中原由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难道……相爷也想对我下毒手!?
这个念头才窜进脑海就马上被周焕给剔除。
不会的,相爷再怎麽狠毒,也会念在和周家的情份上饶过我。
周焕是这麽安慰自己,可心底又有一道声音说就是权定天,着实让他举棋不定。
但如果不是相爷,又会是谁?
思来想去,周焕觉得只有权定天的嫌疑最大。
在稍事休息後,他带着满肚子的猜疑和忐忑回家。
在周焕离去不久,有条人影自暗处步出,人影看着周焕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