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说了谎果然要付出代价,百般不想来琴房,可是後面跟着不容我拒绝的人,好无奈啊!
「你送我去琴房後,你就回班上?」转过身问他,看有没有藉口不去。
「不一定,看我心情。」正经的想答案,却给我看心情这种回复。想要的答案没出来的我,无奈地继续走路。
马上就到乐器室了,往里面走会发现各种乐器都有专属的房间,再往里面的右手边就是琴房了,每个房间几乎都锁着,由专属的同学保管钥匙。
这次,应该是我第二次进来,上一次是新生开学时。因为是早上,不用半点灯光,窗外的阳光照亮了整间房间,而且过了一年多,房间里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学校有找人来打扫。一进琴房,钱宏翔一屁股坐上角落的沙发,留我呆呆的站在门口。
「站着干嘛?不是要练琴?我坐这当观众。」说完就坐正等我下一步。
果然该来的就逃不掉,打从他跟我来琴房我已经有最坏的打算,走进沙发把书包跟早餐放一旁,转身走向钢琴,坐上椅子,调整好最舒适的位置,很久没碰钢琴了,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深呼吸抬头一看,没有琴谱,而我脑中也搜寻不出适合现在的曲子。
因为是背对着钱宏翔,所以我转头问他「你想听什麽?」他试探的问「虎姑婆你会弹吗?」
上网找找好了。看起来不难,我转头回去把手机放在谱架上。手放上琴键,在颤抖,全身都在发抖,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为了不让钱宏翔看出来我得快点调适好。
「一二,好久好久的故事是妈妈告诉我,准备好了吗?我来当主唱。」温柔的声音传来,乱掉的心跳慢慢平复了。
「好!」
准备好就弹,李容苹没什麽好怕的,一二三。
「好久好久的故事,是妈妈告诉我,在好深好深的夜里,会有虎姑婆…」随着我的伴奏钱宏翔缓缓地唱出歌来。
不过,我只听得到他的歌声,一点琴声我都听不见,为了不露出马脚,我照样从容的弹完,希望他没发现我前面的惊讶。当我弹完最後一个音,我们都还陶醉着。
尔後,钱宏翔率先发声「虽然我不懂钢琴,但我能确定你一定是职业的…」他在我身後大声的称赞我刚才如何,但是他却不知道他那些表扬我的话,听在我心里多麽的刺耳。
「其实…其实我没你说的那麽好,打从第一个音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无法弹钢琴了。」我缓慢的说出这个痛苦的事实,说出最後一句时,眼泪流下了。
「开玩笑的吧!你刚才弹的那麽开心,怎麽突然说再也弹不了?」可能是看见我的那滴泪,钱宏翔吓到了。
「或许是因为弹不了,想在最後一次弹得尽兴些。」才刚抹去脸上的泪,可是一想到弹不了泪又落下了,「你知道身为一位钢琴家最重要的是什麽吗?一是手,没有那还弹什麽,我手还健在,可是第二重要的耳朵,我…听不见琴声了」
这里就只有我和钱宏翔,没有第三人,我忍不住情绪,像个孩子般哭泣。这时,钱宏翔从後走到我面前,他脸上的表情我还没看清,就被他拥入怀中,或许是太久没这麽温暖,我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良久,情绪稳定了,但他安抚我的手从没停过,任我如此抱他,「虎姑婆,那是我在小时候我妈在喜欢唱的一首歌,它伴我入眠,在我妈去世後我就再也没听过了,也许是怕伤感吧!」,他突然地说话,让我身体一怔,不过在他的手掌下我静静地听他说完。
才刚说完最後一句,早在修的下课钟刚好响起,「我们都有对方的秘密了,所以为了不让你说出口,我也不会说的,钟响了我先离开,你整理整理,掰掰。」我轻轻的放开了他,他从容地拿了书包就往门口走,等他走出门口後,我坐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然後调整好去找面纸跟镜子,必须赶快消肿,不能让小平看出来。
这时,手机震动了,点开来一看是LINE的好友邀请,对方还是钱宏翔,我毫不犹豫的按下确定,按下的瞬间新讯息就跳出来,来自钱宏翔,「忘了跟你说,新造型很好看,我很喜欢哦!」突然感觉心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