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灵向姚笙冯说出秦安然的想法时,他不免有些讶异。
他以为谢灵无论如何都会阻止秦安然的。
「这是她的决定,是吗?」姚笙冯问道,而谢灵点了点头。
姚笙冯看向他,有些苦恼的笑了。
他从没教过闺阁女子武功,要是没拿捏好分寸,不知道谢灵会作何感想。
「先让她把其他的才艺都学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就花半个时辰蹲马步就好,不要太苛求她。」姚笙冯说道,一字一句都在心中斟酌。
「……」谢灵看着姚笙冯,怀疑起他「苛求」的定义。
「你也觉得太轻松?」姚笙冯问道。
「先这样吧,那药浴甚麽时候泡?」谢灵快速把这问题带过,不想再多听到他的惊人之语。
「平日她沐浴的时间就好了,不用特地挑时间,不过一次要泡要泡久一点,别浪费药材。」姚笙冯没有具体吩咐谢灵说她得泡多久,毕竟这种事因人而异,以前自己根本泡多泡一盏茶的时间都是痛苦,更别要求一个小女孩如此了。
「若是她太久都没有从浴池出来,你得注意一下她的人会不会昏倒在里面,真有甚麽事就找我,我会随到。」姚笙冯说道,而谢灵点了点头。
他难得见到姚笙冯如此上心的事,印象中,他从来都不说「随到」这一慎重的词。
而姚笙冯所想的很简单,这事关人命,能不耽误时间就不耽误,更何况这是秦何唯所珍视的人。
「那我回去就照你这张抓药,对吧?」谢灵再三确认,而姚笙冯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被众人挂念的秦何唯正在发呆看着窗外。
其实宋国的情况根本没什麽好不好解决的,只要宋宣王让出位置一切就能平息了,但他是个优柔寡断的君王,如果一件事对他没有很大的吸引力,他宁可一直在各抉择间徘徊。
要是能联姻就好了,她能回去,宋齐也能相安无事。
「你在想甚麽?」齐白走入她房间,而秦何唯看向他。
「甚麽都没想。」她答道,最近齐白来找自己的频率有些过高,让她不怀疑他的动机也难。
「是吗?」齐白拿了张椅子,坐在了秦何唯的身边。
秦何唯没有在意他的行为,只是看着窗外飞雪飘落。
雪白了整个院子,而她的眼睫毛上,也有丝丝的雪,不一会儿便融化了。
「你喜欢雪吗?」齐白突然问道,而秦何唯笑了。
「……没有理由不喜欢。」
「……我很喜欢冬天,特别是下雪的时候。」齐白也笑了。
「最早以前,我是喜欢冬天的,所有人都会一起过年,就这样团团圆圆,热闹喜气多好……但反宫那些斗争牵扯到我,从此就与过年无缘,连出门都不能出门,这事我见到你前,讨厌冬天的理由。」齐白顿了顿,看向秦何唯。
而她也看着他,就像很在意自己一般。
「後来遇见了你,那又是个有人陪我过的年了。」齐白说道,而秦何唯像是想起甚麽,浅浅的笑了。
「那时见你,还以为你不呼吸呢。」秦何唯说道,当时的他脸色惨白而病卧在床,像随时都要没了呼吸。
「那我跟雪,哪个比较白?」齐白问道,而秦何唯失笑。
他抿了口茶,看向她的笑容。
秦何唯无奈的看着他,怎麽会有人拿自己的脸色跟雪相比?
「当然是雪。」秦何唯笑道,而下一秒却见齐白的笑凝在了脸上,就这样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她马上扶住他,但他却面色苍白,她竟一时手足无措。
「……来,来人啊……」她心中有丝不详的预感,而今夜,宋国的宫中无人好眠。
秦何唯从头到尾都守在齐白身边,而宋国的御医才刚开药给他,也开了服药稳定秦何唯的心神。
「先生误食一些与其相克的药草,只要有按时服药,状况应该很快就能稳定下来。」
「谢谢先生。」秦何唯深深的鞠了躬,而後来赶到的宋宣王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在宋国出大事,不然这代价是整个宋国都付不起的。
秦何唯就守着他,直到隔天齐白才清醒。
齐白一睁开眼,便见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秦何唯。
「你醒了……我去倒水。」秦何唯的面容上有掩盖不住的笑意,匆匆的到了杯水给他。
齐白接过後,把一整杯水都喝下。
「……辛苦了。」他向秦何唯说道,而她摇了摇头。
「没事,倒是你,真的是误食吗?」秦何唯看向齐白,她一直在等齐白的这个答案,若不是误食,那两国就有兵戎相见的可能了。
「是我一时疏忽,忘了我生来与其相克,不能食用那茶。」齐白说道,而秦何唯点了点头,本来盘算着些甚麽的表情马上柔和了下来。
「你要吃粥吗?我让人备粥了,现在传上来可以吗?」秦何唯问道,而齐白点了点头。
「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是你一不在就会出事的。」齐白让秦何唯宽心,而她却有着更深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