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雾在月下蒸腾,纠缠的身体如此的贴近,那是人类所能想像到的,最为接近的距离,仿佛心灵也可以通过这样的结合而达到水乳交融,不分你我的境界。在暴风雨般的索取和奉献中,橘色的眼眸和苍色的眼眸相遇了,在宛如静止地刹那,缱绻纠缠着,默默倾诉了心声,那一刻,时间都舍弃了残酷的摆动,天地间只有渐渐合二为一的心跳声,“噗嗵!噗嗵!噗嗵!”……如此的响亮……
一护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共振”呢?震动得,如此的剧烈,如果下一秒心脏就脱离了胸腔,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就好像真的一样,被你所爱,宛如梦境之上的梦境,云彩中的殿堂,因为美丽的心愿,滋生出繁丽无伦的花来,美丽得……如此的忧伤……一层哀愁的云雾在金红色的水波上萦回荡漾,迷离出柔嫩疼痛的芳香,青草在脚下折断时散发得分外浓烈的那种,待要仔细辨寻,却已如风吹云过,无处觅迹了,而就在这一瞬那,累积的快感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界点,无比的焦灼下宛如溺水的人一般地狂乱起来,一护惊慌地收紧了四肢,颤声催促,“快……快点……我……”这样的邀请下男人再无暇多想,一口吻住那艳丽水润的红唇,象要撕碎少年一般地用力,将犹自在扩张领地的硬热每一次都是完全地退出,再在绝对的空虚感中用几乎不能承受的力道速度打入,顺着纠缠不休的滑腻粘膜,顶压到最深处,这种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攻势下得到的反应简直近乎疯狂,不顾一切地纠缠着,为那过於强悍的占有而无助颤抖,为那过於汹涌的快感而难耐哭泣,为那过於激烈的渴望而忘我迎合,就这样,成为你的所有……
“啊——白哉……”在激情的顶峰冲口而出的是心底深处镌刻的名字,爱意喷薄而出,无比短暂的这个刹那,却有了永恒的错觉,如果时间能在这里停止下来,在这里凝固结晶,该有多好,再也不用去苦苦地思量该不该爱,该如何爱,再也不用在见面的时候掩饰着起伏的心绪,维持一个,仅仅是同僚的虚像……
轻飘飘地自云端坠落,身体里的跳动犹未止歇,满溢的热流喷洒在身体深处,浸透了,每一个细胞……长长地叹息着放松下来,瘫软如绵,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过度地消耗了。
放松了身体的男人将脸埋在了少年的肩膀,淩乱的呼吸中温热的气流喷在肌肤上,淡淡的痒意,压在身体上的重量很让人安心,哭过之後的眼眶又酸又涨,用力地合上了,沉醉的什麽都不去想,在浑融的气息里。
良久才从悠长的余韵中回复过来,悄悄地睁开眼,觑着情事後男人性感放松的面容。鲜润的血色为他清凛的面容增添了难以言喻的生气,那浓密的长睫安静地栖息着,又有种安详而静谧的感觉。无论什麽时候,朽木白哉,都是个让人无法不印象深刻的存在。
蓦地眼睫颤动,一护慌忙闭上眼睛,有种小孩子偷东西被当场抓获的狼狈。果然低低的笑声响起,“一护,想看就看,不用不好意思的。”
白哉在笑?惊讶地睁开眼,连先前的窘迫都忘记了。真的在笑呢,尽管很淡,却足以让人目眩的笑容,云破月出般清辉耀目。快乐的潮水漫了过来,那因为所爱的人的喜悦而喜悦的心轻轻欢唱着,以致于自然流露出的笑容甜美得胜过沙漠中干冽的泉水,清清亮亮,一望见底。
“真可爱……”可爱到如果要放开你成了一桩痛苦的任务,模糊地咕哝着,细细地攫取了唇角的那份甜蜜,顺从的嘴唇饱满柔软,顺着要求开启,在引导下开始学习着回应,互动为深吻带来更加销魂的感受,於是这个吻温柔而又细致,被无限地延长了,反反复复地交缠吮吸,意味深长。
松开的时候一护惊讶地感受到身体深处含着的欲望再次地热烈起来,那种强硬和热度让他战栗不已,“不……不会吧?”突然眼前一花,被抱着一个翻身改变了上下的方位,“一护,这次你来。”
手足无措地撑起身体,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势叫人无地自容,身体里的欲望一跳,手脚顿时一软,“我……我不会……”
“一护乖,你可是答应了一切听我的。我来教你。”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少年的无措,白哉扣住纤细的腰肢轻轻提起放下,“就是这样,来……”甜蜜地诱哄。
紧紧闭上眼睛鸵鸟般不看自己的样子,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口作为支点,缓缓抬起身体,硬热在粘膜上慢慢摩擦,清楚地感知到快感是如何在这种行为中滋生,而失去了充实的占有物,那种空虚在催促着,於是小心翼翼地坐下,贴合的内壁顿时在压力下缓缓分开,热意中满满当当的充实感叫他不自禁地溢出了满意的呻吟声,微微仰起的脸上涌现出陶醉的红晕。
耳垂被含住,赞赏的低语,“就是这样,自己掌握节奏感觉不一样吧?”
低喘着,确实如白哉所说,这种方式很不一样,跟先前只能被动接受的无助相比,这样更加的容易适应一点,身体明显地沉醉了,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吞吐的幅度和节奏,坐下得一次比一次用力,进出间响亮的声音显示着结合的激烈程度,却完全无法停止追逐,出於本能地在抽出的时候拧紧了身体,让那粘腻的抽动生出强烈的吸扯力道,容纳的时候则蠕动着放松,吸吮着要把撞入的炽热吸到更深处,男人的呼吸明显的淩乱了,沉重的喘息着扣紧了纤细的腰肢在落下的时候用力下压,身体同时狠狠地往上顶去,“太棒了,一护……”
顶撞有意的对准了身体深处的敏感点,还意犹未尽地狠狠碾压着,内壁立时烧起来一般地狂热逢迎,手脚都为之酥软了,完全无力再做主导,只能勉强保持着姿势。
“没力气了?”这种姿势如果不是双方配合就会很费劲啊,抱起酥软的身体完全地退出,摆弄成俯跪的姿势,从背後一个挺身再次进入,噬咬着细嫩的耳垂,“这样是不是好些?”
“嗯……啊……慢一点……”太快了,压入的速度暴风骤雨般不留余地,狠狠地插入翻搅着,敏感点被一次次地撞击中身体完全不理会几近脱力的状态,在那种饥饿的渴意的驱使下不顾一切地配合欢迎着,抽插中带出的液体濡湿了交合的部位,湿泞的撞击中身前的欲望也再次兴奋起来,热烈得一触即发,喘息急促得要断气一般,却呼吸不到清凉的空气,肺内满满都是火焰,焚身的劫火无处可逃。
“慢一点?你的身体……可不是这麽说的……”咬牙用力在紧韧湿热的体内抽动撞击,身体的反应是如此地妖媚,那震颤的咬合下每一秒都是高潮的冲动,只有更用力地撞进,被推散的粘膜却是世上最固执,最顽强的敌手,毫不放松地倒卷而回,报复般的狠狠碾压。失控……是两个人的状态的真是写照。
原始的爱欲,释放出压抑的本能,心底的野兽复活了,主宰了身体和精神,在这一刻,纠缠着,汲取对方的血肉和骨髓,用饕餮的贪婪,追求生命所能达到的,最浓烈的境界。
欲望和情爱如果割裂分离,就如同理智和情感各行其是一般,只剩下索然无味的道德和不可救药的疯狂,各自都会堕落。爱情并不单纯意味着欲望,但是没有了欲望的爱情就如同空中楼阁,没有了真实的联系。
那麽至少,在此刻身体的交缠缱绻中,在迷离交汇的眼光中,那种完满的错觉,并非我一个人的。
让人精疲力尽的情事,再次倾泻所有之後,一护觉得自己简直连动一下都没有力气了。任由大掌不带情欲意味地在背後摩娑,他神疲意懒地咕哝着放松了四肢,几乎就要这麽睡过去了。
“一护,睡着了吗?”耳边的低唤中他只是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然後他感觉到贴在背後的温热离开了,代之以柔软的被子,盖得很细心,应该不会感到寒冷,可是他的手脚却一下子冰凉起来,睡意不翼而飞。
要走了吗?要离开了吗?细碎的衣物摩擦的声响,脑海里清楚地勾勒出男人怎样一件件地捡起仍在一边的衣物仔细穿戴整齐的情景,那一贯冷静的眼眸,此刻一定也乾净得没有丝毫渣滓,就像水面下的岩石,水过无痕。
是啊,我都忘了,已经得到了所要的,那还留下来干什麽呢?我并不是他的什麽人,什麽都不是,就是这个夜晚,也是我留住他的,我又有资格说什麽呢?
不要紧的,说好了不会後悔的,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被你拥有,即使短暂,即使会被无情舍弃,也无所谓啊,因为我爱你,而爱情,也可以是单方面的事情。
副官甜甜的,不含一丝苦涩的笑容浮现在眼前,“队长,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终於明白了,我爱慕蓝染队长,这与蓝染队长对我如何,他是个怎样的人……这些,都没有关系,我的心情是真实的,忠於自我的,那麽这就足够了。我不後悔,也不会停止。我会怀抱着这份心情好好的努力,每天每天,都要对自己微笑。”
所以,我也没有关系的,绝对绝对……不会哭泣……
良久宽大的手掌落在头顶,摩娑着汗湿的发丝,“一护,先别睡,我有话要对你说……”
低哑的嗓音,“要……走了吗?”
“嗯。一护……”随即被打断了,“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不是女人,不会死缠烂打的。你走吧。”
扯到哪里去了?白哉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要我走?真心话?”
怎麽会是真心话,可是我想说的,都是不会实现的,那麽……“嗯。”
蓦地身体被强硬地转了过去,捏住下颏的手好用力,逼迫眼睛睁开来对上他的,“我不相信。”
“那你要我说什麽?你明明要走了不是吗?难道你一定要我毫无尊严地扯着你求你留下吗?你得到了你要的,还想要怎样?不要太过分了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一串串从控诉般的眼里落下,“你走啊!”伸手去推那捧住脸颊的手掌,一护努力地深深呼吸着想要停止这种失态,努力想要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却怎麽也推不开固定的手掌,那可怜兮兮又要强自坚强的模样叫人心疼。白哉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以为我要扔下你走了,所以哭成这样?”
不肯回答,但是身体传来的震动肯定了答案。
回想起刚才一护那一定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询问,还有自己过於简短的回答,白哉又是好笑又是内疚,“傻瓜,你误会了,我是说要走,可没说是一个人走啊。这里清理起来不太方便,我是想把你带回朽木家去,不然你会生病的。”
“啊?”愣愣地接受着外星语言一般的讯息,一护有点反应不过来,泪水不知不觉也止住了,“你是说……”
“这麽快就忘记了吗?我爱你,所以决不会再抛下你,懂了吗?懂了就好好记住,不要老是一个人难过了。”
这是真的?迟疑着,将脸埋入男人的胸膛,可恶,我可是个男人,为什麽……这麽爱哭啊?可是……太高兴了,象在梦中一样,我得到了我以为不可能再去希翼的爱。凄凉的单恋,没有回应的孤单,终於结束了吗?
“怎麽又哭了?”无奈地叹着气,“没想到闻名屍魂界的黑崎一护,原来竟是个水做的爱哭鬼,小心再哭就要脱水了。”
这木头,什麽时候会说笑话了?不好意思地抹抹眼睛,“我这辈子都没哭得这麽厉害过,真的。”
“我相信,没关系,我很喜欢看你哭的样子,尤其是在那个时候。”
“朽木白哉!”居然会讲出这种话,这个人人格被偷换了吗?
“好了,跟我回去,嗯?”
蜜意满满中撑起身体时忍不住皱紧了眉,刚才还不觉得,平息下来才知道身体究竟承受了多少,牵动一丝肌肉都会引动那酸涩难言的秘处,传来让神经呻吟叫嚣的痛苦,可是浑身冷却下来的汗水在皮肤上粘粘腻腻的,好难受。“回朽木家是没问题,但是这个样子……”
“很疼吗?抱歉,我抱你回去就好了。”
“啊?”
“不会弄痛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被人看到怎麽办……”
“看到正好。”
“啊?万一上报纸了呢?”隐秘机动队的那群八卦王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啊,最喜欢挖人隐私了。要是拍了照片登上去的话……
“那就更好了。”这样全屍魂界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了。哼,要不是露琪亚提醒,我还不知道屍魂界台面上台面下有那麽多打你主意的人呢。
“喂,混蛋,你不要脸我还要哪,被你这麽抱回去我真的没脸见人了,放我下来啦,明天我跟你回去就好了啦。”
“明天你起得来麽?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我抱回去?那时可是白天。”
“啊?”
“怎样?”
“我……”
“不出声就当是同意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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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无聊的屍魂界又将掀起一股热闹的风潮了,旋风般降临屍魂界的黑崎一护,还真是解救众人於沉闷苦海的福音天使啊,不是吗?
我以为我们的交会恰如那草尖上的露水,一到天明就会在升起的阳光下消逝无踪,可是踏着夜露的你拥我入怀,告诉我一个人思慕一个人难过的时光已经结束了,於是我的悲伤和孤独如那夜露一般悄然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午後的庭院,纷飞的花雨下,安静相依的两个人,那是在我梦中都不敢期盼的画卷,而今,我只是舒适的叹息着,在你的怀里合上了眼睑,眼睑上有金色的温暖,依稀你手心的温度,印在我的手心。
永远,都不要放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