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心头涌起对小矮星的厌恶憎恨,以及对这个苍白消瘦的男人的强烈认同感——这是自己的教父,和自己所想象的父亲一样,勇敢正义,忠于友情,他完全相信了刚刚麦格教授突然告诉自己的事实,已经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如果自己的父亲曾经有一个挚友,那一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样的吧。
小矮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已经没什么废话的必要了,邓布利多挥出一道魔咒捆住了小矮星,威严地说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哈利,我想麦格教授已经对你讲了大概——”说着,他对昭彰点了点头:“你的留影石也会派上用场的,福克斯,去联系福吉,叫他带傲罗来这里。”
凤凰在火光中飞走了。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小天狼星脸上怒色未消,他厌恶地看了彼得一眼,像是在看楼梯口的一袋垃圾。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再也不用花心思在这个可鄙的小人身上了。他站直了身子,视线落到了头发乱糟糟的小巫师身上,想走过去,却又克制住了自己,这是詹姆的孩子,自己的教子……他一定听说过他的教父背叛了他一家,杀了许多麻瓜,还杀了他朋友的事……他会相信自己吗?他会害怕吗?
“他是你的教父,波特。”麦格教授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感性,忍不住催促道:“小天狼星布莱克。”
哈利鼓起勇气走到男人身前,他非常高,肯定超过了一米九,明亮的灰色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闪着光。男人见他走过来,立刻半跪下来与他平齐,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哈利……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你的眼睛……莉莉的眼睛。”
哈利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的教父了……哈利想着,自己不是没有亲人的人了。
“是这样……你的父母指定我做你的监护人,”小天狼星不自然地说,“万一他们遭遇不测……”
哈利等待着,小天狼星的意思是不是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呢?
“当然啦,如果你想跟你的姨妈和姨父住在一起,我可以理解,”小天狼星说,“但是……嗯……考虑一下吧。一旦我洗刷了罪名……如果你想要一个……一个不一样的家……”
哈利的心膨胀起来。
“什么——跟你一起生活?”他说,一不留神脑袋撞到了小天狼星,“离开德思礼家?”
“当然,我想你不会愿意的,”小天狼星马上说,“我能理解,我只是觉得我——”
“你糊涂了吗?”哈利说,声音几乎和小天狼星的一样嘶哑,“我当然愿意离开德思礼家!你有房子吗?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
小天狼星迅速转身看着他,斯内普的脑袋擦着了地道顶部,但布莱克似乎毫不在意。
“你愿意?”他问,“真的?”
“是啊,我真的愿意!”哈利说。
小天狼星憔悴的脸上第一次绽出真正的笑容,它带来的变化令人吃惊,好像一个比他年轻十岁的人从那枯瘦的面具后面闪露出来。一瞬间,人们可以看出他就是在哈利父母婚礼上欢笑的那个人了。
小天狼星张手把哈利搂在了骨瘦如柴的胳膊里:“我们随时可以搬进去,就在伦敦……你如果不喜欢,我还有很多金子,在古灵阁711号金库……我们可以买一套新房子……”
可能是这样的场景太触动人心了,连麦格教授都发出一声响亮的擤鼻子的声,昭彰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她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也以真心相待,那他也会为自己出生入死,毫无保留吗……
小天狼星在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中沉浸了几秒,但很快他就猛地惊醒。男巫顿了顿,松开手,凝视着哈利的绿眼睛道:“但是哈利……是这个卑躬屈膝的垃圾害得你父母双亡……如果你想杀了他,那我很愿意——”
“布莱克!”麦格惊道,小天狼星没理她:“你是唯一有权做出决定的人,哈利。”
“不!他可以进阿兹卡班。”哈利说,他急切地看着小天狼星:“不值得为这种人动手……小天狼星,我是说……教父。”
“……听你的。”小天狼星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很想杀了他……但,还是哈利更重要。注意到哈利担忧的神情,他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在一声悦耳的鸣叫中,福克斯回来了,它舒展着翅膀滑过房间,落到邓布利多肩膀上。小天狼慢慢站起身,把哈利拉到身后。
邓布利多说道:“麦格教授,请把孩子们带到我的办公室,好吗?还有李小姐也一起……”麦格点点头,哈利知道福吉可能会把小天狼星关回阿兹卡班,激烈反对:“不!”
昭彰笑着对他眨了眨眼:“这是一场谈判……哈利波特。成年人们还是很爱面子的。”
哈利愣愣地看着她,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位霍格沃茨的学姐,她简直漂亮的惊人,但刚刚一直沉默的站在角落,实在是分不出心思想她是谁……昭彰看到救世主呆愣的表情,笑意加深,竖起一根食指:“要保密。”
“去吧,哈利。”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只好跟着麦格走了出去,昭彰对小天狼星点头示意,沉默地跟了上去。
福吉疲惫又慌张地从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钻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深色皮肤巫师,要是昭彰在这准能认出来,那是她的上上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
福吉他一进门就愣住了,瞠目结舌地看向邓布利多:“所以……字条上写的是真的啦?彼得真的出卖了詹姆和莉莉,杀了13个麻瓜?”
邓布利多点头:“我很乐意给你看证据,福吉。但是我更愿意是在威森加摩法院上。”
“但是……”福吉结结巴巴地看向小天狼星:“他……越狱……这还是第一次……我要把他带回去……”
“无辜的人不该被关进阿兹卡班,福吉。”邓布利多毫无动摇地说道:“抓错了人,这是魔法部的遗留问题,不知者无罪……但,如果将错误继续下去,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福吉,请尽快准备威森加摩法院,证据已经都准备好了。”
福吉沉默地抓了抓条纹长袍,金斯莱稳重地道:“部长,我们得承认……现在的巫师们都很无聊,他们要是知道了那些证据……”
福吉好像一下失去了力气,他喃喃道:“那好吧,邓布利多,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你要带着布莱克来接受审判。”
“我会的,谢谢你,福吉。”
福吉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咕哝了一句“别让我接到有人报案说布莱克在街上闲逛”,就很快带着金斯莱抓了把飞路粉,走进炉火里消失了。
邓布利多目送二人离开,看向小天狼星:“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李小姐需要一个临时的居所……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小天狼星。你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供李小姐暂住?”
“她救了我的命,邓布利多。我当然会为她提供一切我所能提供的帮助了。”小天狼星脸上是轻松的神色,好像已经在想着和哈利一起生活在阳光下的场景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注视着他,慢慢道:“你相信她?我以为自从那个惨痛的教训后,你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小天狼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一瞬间似乎想发火,但只是硬邦邦地说:“我想相信她。”
邓布利多笑了:“哦,别误会。我当然也相信她。这很好,小天狼星……提高明辨是非的能力很好,但失去相信人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遇见李小姐是一件幸运的事,不只是对你我而言,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也将是这样。”
另一边,哈利跟着麦格教授匆匆走向校长室,担忧地问:“小天狼星会被抓回去吗,麦格教授?”
“我相信邓布利多会尽力阻止这样的事件发生的。”麦格严肃地说着,她将四个人带到校长室,变出几把舒适的扶手椅:“现在,我们只要等校长过来。”
“你说这是一场谈判,那是什么意思,呃……”哈利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也许是学姐的女巫。他有些尴尬,看出这一点,昭彰很快笑着向大家点头道:“抱歉,我还没介绍过自己。我叫昭彰李,由于身体原因一直在家自学。我已经成年了,但是为了准备N.E.W.T,邓布利多允许我从五年级开始读……所以下学期我就是你们的学姐啦。”
“所以你17岁了?”罗恩大叫起来,赫敏踩了他一脚。
昭彰忍俊不禁地看了眼未来的魔法部部长,继续说:“至于谈判……你们瞧,小天狼星是越狱出来的,福吉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这要在没人知道的前提下……这样,就可以给现任魔法部营造一个公正严明的形象了。审判也是一样的,哦,别担心。”看到哈利的表情,她立刻补充:“证据确凿,福吉不会不同意开庭重新审理的,也许还会说这都是他们发现的呢,但这不是关键……小天狼星会没事的。”
“李小姐!”麦格教授温和地提醒了下,但表情深以为然。三人组对视了一眼,哈利不安地问道:“请问……呃,李小姐?”
“你们叫我昭彰就好。”
“嗯,昭彰……你是怎么,我是说……和小天狼星一起……”
“啊。”昭彰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救了他。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我突然出现在阿兹卡班,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于是我就帮助他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