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煎熬的期中考试终於结束，在持续的补习下，至少看到题目时不再是一片茫然。
虽然确实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的要有信心，但要说顺利的话绝对也称不上。
看着台上大家一个个接过成绩单，没想到我却难得的开始紧张，手心微微沁着汗。
明明从前的这种时候我总是觉得无所谓。
破天荒的开始认真，但如果成果出来依旧惨澹，就像是宣告了自己有多失败，也糟蹋了老师的付出。
「纪巧慕。」
台上传来叫唤，我迈出有些僵硬的步伐，伸出双手接过成绩单。
「进步很多，继续保持。」
我还迟疑着不敢翻开，老师的一句话瞬间镇定了我心里的猜疑。
转身走回座位，我缓缓翻开手里的纸张…
全部…及格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盯着分数反覆看了看。
以前打开成绩单，只要有两科及格就该庆幸了。
这是头一次，不用参加补考…
意识到这件事，我才终於有些真实感，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在我右前方的言海伊微微皱眉，大概是我刚刚失神的举动全落入他眼里。
他手一伸，抽走了我的成绩单。
「勉强还能看。」
我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他却只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
难怪大家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难得认真了，鼓励我一下很困难吗！虽然我这样的成绩对於万年第一的他来说可能有点难看…好吧，可能不是有点…可恶可恶，第一名了不起吗！
我不满的神情反而让他冷淡的脸扬起一丝笑意，虽然只是仅仅一瞬间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
「看吧，只要努力的话，就算是你也可以做到。」
回过头的他还不忘丢下这麽一句。
虽然听起来似乎比刚刚那句还好一点…
但什麽叫就算是我？我怎麽样！怎麽样！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吵了。
对着他的後脑勺扮了个鬼脸，我回头继续将手中的成绩单仔细的看了又看。
哇哈哈！原来不用参加补考是一件那麽让人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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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後，我踩着轻快的步伐前往办公室。
不过说起来，这阵子的转变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不久前对於成绩我还是百般不在乎，现在竟然会因为成绩进步而高兴？
果然什麽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到了办公室敲了敲门，我如往常般直接推门而入。
老师正坐在桌子前，头垂在胸前看不见脸庞，从我进门开始都维持这个姿势动也不动。
在睡觉吗？
心里刚冒出这个疑惑，就让我燃起一丝想恶作剧的心态。
我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前，盘算着要怎麽样吓吓他。
但在靠近他身边後我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
「老师？」
眼前的他皱着眉，紧闭着双眼，明明待在冷气房内额上却沁着汗水。
他的一手压在胸口，一手用力抓着桌子边缘，几条清晰可见的血管浮现。
听到我的叫唤他身体抖动了一下，随即微微睁开双眼。
「我没事，抱歉，稍等我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温度，似乎还有些吃力。
看着面前的他，我只是傻傻站在原地。
老师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
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一般的生病…
虽然他说没事，但我就真的一直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许多的疑惑在脑海里乱窜，却没有关於我所能做的事的解答。
迟疑了一下，我伸出手轻握住他扶在桌沿的手。
好冰冷，一点温暖也没有。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这麽做，只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在我面前始终很可靠的他，现在却看起来很脆弱。
希望能给他一点依靠。
仅仅是这样一个想法，希望就算只是小小的一个举动，也能传递些什麽给他。
几分钟後老师终於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谢谢。」
他注视着我，轻声说着。
「嗯。」
我拉开椅子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抽出背包里的课本。
有点在意，也差点脱口问出什麽。
但比起这个，心里更强烈的感受到，那一定是老师不想说出口的回答。
我并不想为难他，尽管刚刚撞见的事让心里满溢着疑惑和讶异。
一如往常的教学开始，但似乎有些什麽不同了，让盯着课本的我，一再的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