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x女主】永夜叹息
※万圣节卡面衍伸。写完这篇文之前，我只看了约会的第一话，设定也取自第一话。如果跟後面剧情有所相似，那一定是大宇宙脑电波的力量。
00.
传说，往北方的森林深处走去，有一座残破的古堡坐落在尽头之处。
许许多多的冒险者前往一探究竟，却再也没有回来。
01.
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勇者说他亲眼看见，月圆之日，一片迷雾突然遮蔽了整座平原。待迷雾散去，那座残破的古堡突然鲜活了起来，就像从未衰败一般。
奇异的声音响起，无数黑影突然从古堡里飞出，他凝神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只的蝙蝠。
勇者还想往古堡前进，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
02.
森林南方的村落，无数村民向凯旋归来的勇者欢呼。
然而在下一个月圆之日，勇者便离奇地死亡了。
03.
死状凄惨，宛若一具乾屍，全身的血液都流失殆尽。
04.
「是诅咒！是诅咒！」
「森林深处一定是住着吸血鬼！」
「必须把他的遗体烧掉，不然的话肯定会吸引更多吸血鬼过来的！」
05.
恐慌的村民们将勇者的遗体连同他的家一起烧成灰烬，从此以後，再也无人敢提起北方的森林深处，以及曾经凯旋归来的勇者。
吸血鬼三个字，就像禁语一般，谁也不敢说出口，却也无法忘记这份恐惧。
06.
命运弄人，一代代的人将禁忌之语带入坟墓，待村民们几乎已经不知道何谓吸血鬼之时……又一个月圆之日，突如其来的迷雾弥漫了整座村庄。
07.
遮蔽了视线，也掩盖了人们恐惧的声音。
少女隐约听见痛苦挣扎的低喊、苟延残喘的沉重呼吸声，以及戛然而止的尖叫。
她想推开地窖的石门，却又想起父亲将她推进来时的眼神。那个眼神，混杂着恐惧、害怕、担忧，还有某种坚决。
08.
「答应我，不要离开地窖。会有人来找你的。」
09.
父亲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她在黑暗之中，听见了家里老旧的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而後室内重归一片寂静。
直到外头无数饱含着恐惧的声音出现，她才终於意识到，父亲或许知晓迷雾会带来什麽，也或许知晓……他在迷雾弥漫之际推开家门离去，是再也回不来的。
10.
空气稀薄，恍若快要窒息。
身体僵硬，手脚失去知觉。
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一片黑暗。
她应该还坐在地窖深处，却随着时间逐渐迷失了五感。
11.
『嘎拉——』
一道声响，像突然照耀进深海里的阳光，终止了她溺於寂静之中的迷途。
12.
是父亲说的人来了吗？
少女抬头，太久未接触到光线的眼睛还在适应，几滴泪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她眨了眨眼，一边想着，能被父亲所寄托的人，会是怎样的人呢？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清对方的样貌，眼前的景色逐渐清晰，然後她看到了……一双腥红的眼瞳。
13.
一双不属於人类的腥红色竖瞳。
▸▹▸
男人将最後一只攀附在木门上的人型怪物往後扔去，破旧的木门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显然已经失去身为门的防护作用。
推开木门，血迹从门口向内延伸，意味着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谁先他一步地闯入了这间房子。
「大人，里面没有人类的气味了……」跟在男人身後将那些人型怪物一一爆头的青年小声说着。他完全不理解他的主人为什麽会在遇到一个慌慌张张地拦住他们回古堡路途的中年男子之後，便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南方的村落一路赶了过来。
男人没有回应，迳自走进屋内，失去灯光的漆黑室内无法阻碍他的视线。男人一眼就瞧见那个因为他进来而屏息的人型怪物——指甲细长、嘴角獠牙还带着血迹，腥红竖瞳里带着点畏惧，却又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显然地，是一个刚吸食过鲜血，自不量力地以为还可以一战的『吸血鬼』。
男人还没有动作，跟在後头的青年一个闪身就逼近了那只吸血鬼，手一伸，便俐落地扭断了对方的颈椎。
摸不清自家主子的目的，随手补了一枪确定吸血鬼死透之後，青年本想再度开头询问，却看见男人疑似听见了什麽声响而侧耳凝神，正要冒出口的问句又被他吞了回去。
很轻、很细微、而且慌乱无序的呼吸声落入两人的耳里，青年正想上前一探究竟，男人先一步地移动了过去。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眼里盛满了慌乱与迷茫的少女。深深浅浅的污渍与血迹斑驳地污染了少女的白色洋装，她蹲在屋子角落，抬头仰望着这个突然闯入她家，又丝毫不惧怕那些『怪物』的男人。
「你……」少女想说些什麽，嘶哑的喉咙却不允许她发出声音。但终於看到得救的希望，少女害怕他们就这样离去，在还没仔细思考前，她便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袖口。
男人似乎轻声地笑了下，出乎意料地没有扯开少女的手。他倾身向前，淡淡的血腥味也随着他的动作飘向了少女，正当男人准备将少女拉起之时，少女抓着他袖口的力道突然变得不对劲。
同时发现异状的青年正准备将少女从主人身前踹开，却被男人伸手挡下，「大人——」，青年不解，他不认为自家主子没有看见少女变得通红的双眼，加上眼前的少女早已失去人类的气味，很明显地，对方早已被吸食过鲜血，被同化成了那些低等吸血鬼的同类。
男人伸手将少女打昏，接着便将人抱起，向外走去。默默跟上的青年依然搞不懂现况，照理来讲，被同化的人类很容易就会失去理智，变成像是刚刚他们杀掉的那些人型怪物一般，可以为了获取鲜血而不择手段，偏生又没留下什麽智商，大多都只能使用一些蛮力的手段罢了。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屋外，若忽略马夫与马匹腥红的眼瞳，以及四周怪物畏惧而不敢上前的景况，似乎也不是多麽突兀。
男人抱着少女上了马车，青年跟着身後，不发一语，他清楚自家主子的情绪有些暴躁不稳，即使满腹疑惑也不敢贸然发问。
白袍沾染了怪物的鲜血以及少女身上的脏污，男人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少女的颈侧，食指摩娑着白皙脖颈上两个鲜红的洞口，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之後，男人开口：「回古堡。」
▸▹▸
00.
在勇者从北方森林深处凯旋归来之前，吸血鬼这个种族在非人世界里已经是横行霸道的存在。
01.
虽然要细究的话，真正掌控至高黑暗的是纯种的吸血鬼，他们有一个更为高贵的称呼——『血族』，而那些非纯种的，更多都是只经历过「同化」的其他种族。人类被吸血过後有可能变成低等、没有理智的吸血鬼，但其他种族不然，例如狼人，他们被吸血鬼吸食鲜血，经历同化之後，就有可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好的复原力以及更长久的生命。
然而纯种吸血鬼之所以能坐拥至高的宝座，正是因为他们不屑以简单粗暴的同化手段增加同类。
因此纵然数目稀少，一个拥有纯粹血脉的血族，其实力仍是数十个吸血鬼所无法企及的。
02.
南方森林的人类村庄避而不谈吸血鬼的数百年之中，吸血鬼内部也产生了许多冲突。
多数的血族无意侵扰人类，他们拥有创造异空间的能力，在自己的领地称王，谁也不干涉谁。而只能依附在血族领地之下，又向往扩大族群势力的吸血鬼们获得了部份偏离正道的血族帮助，他们袭击了无数东西方的村庄与部落，试图将各个种族同化成他们的同伴，藉以壮大他们在整片大陆上的实力。
03.
当占据北方古堡的吸血鬼们终於将东西方非人种族都同化之後，一直默默无所行动的血族突然联合了中央城镇的人类们，将只有少数吸血鬼留守的北方古堡一举夺回。
04.
吸血鬼们这才知道那些血族虽未将人类变成同族，却以智慧换取劳力的方式，和人类们达成了合作。
他们迫不得已地提早了攻向最南方的人类村落，那里的人类多年不与中央城镇交流，科技水准更加落後。虽然对他们而言，也就只是能增加一点炮灰的数量罢了。
05.
许墨便是在听闻吸血鬼们攻下南方村落的时候，遇上了那位曾经替他与中央城镇牵线的中年男子。
06.
「博士……」许墨搀扶住对方颤抖的身躯，还未发问，对方就先急忙地开口了。声音嘶哑，但许墨仍听得一清二楚：「南方部落……东南方的屋子，地窖，我的女儿……拜托……让她活下来……怎麽样的形式都可以，让她活下来……」
07.
『活下来』，这个词对於血族而言，定义是很广泛的。
08.
许墨看着冰棺里阖着眼的少女，掌心贴上，只能感受到冰晶的寒冷。
但他清楚地知道，里面的人只是在沉睡，而非已经死亡。
09.
倘若是其他已被同化的人类，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了结对方性命。
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她父亲的请求，还是在对方还幼小的时候，那个看着他的红瞳与獠牙却仍毫不害怕地与他接触的纯真眼神，都让他不愿意就这样让这人从他的世界里离去。
10.
即使许墨知道，睁开眼後的少女，只会剩下一双失去理智的血红双眸。
▸▹▸
「大人——」青年在外头敲门，还没等到回应就冒失地闯了进来，「那些吸血鬼又来捣乱了！而且他们似乎打算放手一搏，把东方和西方的杂种都带来了——」
许墨的眼神还未从少女的脸庞上移开，语气淡然地道：「其他血族呢？我们连一个有用的都出不了场？」
男人因不悦而散发的威压瞬间拉回了青年的理智，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未经允许便闯入了这个自家主子禁止他人随意进入的地下密室。
本想辩解自己是一时慌了手脚，又怕多说多错，青年只好兢兢业业地继续报告：「愿意听从您指挥的血族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更多的血族们早在之前就返回了他们的黑暗领地……」
他们与其他血族的合作关系确实只到夺回古堡，向来各过各的血族本就没什麽同族爱，但青年还是觉得那些血族实在是目光浅短……若让吸血鬼们和那些杂种占领了整片大陆，那些人以为他们还能在自己的异空间里安逸生存吗？
最後地轻轻抚摸了下冰棺表面，许墨向外头走去，青年连忙跟上。
沉重的铁门在主人离开之後缓缓关上，一层又一层的藤蔓将整个密室的出入口掩盖住，魔法阵闪现，藤蔓连同铁门一同消失，地下走廊又重新回归寂静。
▸▹▸
00.
吸血鬼们最後的战役，持续了仅仅三个日夜。
01.
在他们的预想之中，就算是最低等的人型怪物也能抵挡些许炮火，更何况东方的兽人族战士在被同化之後，生命力和蛮力甚至能跟普通血族一拚。时间一久，人数差距理应更加悬殊，再等到几位邪道血族的到场，到时候突破这些血族的战线也不是什麽难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血族之所以选择联合人类逼退他们，并不是因为过於悬殊的数量比，也不是因为只靠这些自诩正道的血族没有打败他们的信心。
02.
能够创造异空间的血族们，或多或少触碰到了世界的法则，因此他们知晓各种族相安无事的必要性。
绝对的黑暗与绝对的光明。唯有光明的存在与黑暗平衡，血族才能维持自身掌握至高黑暗的权力。
03.
可惜这些无知的杂种什麽都不懂。
04.
许墨原先并不打算出手。在他看来，这些乌合之众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他们所冀望的『邪道血族』，也就是许墨真正的仇恨对象，早在回古堡的路上就已被他一个不漏地消灭乾净了。
若不是有只仗着前身是特异种族的吸血鬼，趁着其他血族没注意到的时候闯入了古堡的地下走廊，或许到他们死亡之前，都不会见识到能够联合所有血族的这位王者，究竟拥有多麽强大的力量。
05.
只一瞬。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席卷了所有吸血鬼的黑暗，夺取生命，撕裂灵魂。
视野里深不见底的黑、连呼吸声都感受不到的寂静、刹那麻木的肢体，而後，是灵魂离体的痛楚。
06.
似有无数凄厉的绝望惨叫，实则寂静无声。
07.
战役告捷。
▸▹▸
冰棺的表面出现了裂痕。感受到异样的波动，铁门上的藤蔓不安地四处攀爬。出入口时隐时现，直到感受到布阵者的到来，才终於停下了无措的行为。
许墨失去耐心地将门上的藤蔓用力扯开，推门进去，眼前的冰棺已几乎失去了保护作用，他能感受到，里面的少女似乎就要苏醒了。
是他的错。少女并非那些纯正的血族，在至高黑暗力量的攻击之下，即使冰棺护住了她的性命，先前的沉睡阵法显然也已经失效。
眼睫轻颤，少女逐渐睁开了眼眸。许墨暗自期盼，或许对方还仍有些许理智，但命运对他总是这般残酷，少女腥红的眼瞳，就如同那些他深恶痛绝的吸血鬼一般，只剩下了对鲜血的渴望。
「大人——」跟随而来的青年本想伺机将少女扯离许墨身边，却被自家主子周遭沉重的威压噤了声。在许墨递来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後，青年默默地退出去，关上了铁门，将所有的纷扰隔绝在密室之外。
许墨的手指摩娑着少女右侧脖颈的血孔，性命被掌握的恐惧令少女本能地不敢动弹，但她的眼神恐惧中仍带有渴望，手臂不由自主地想向前攻击，变长的深黑色指甲相当锐利，处处透露出对方已然是个怪物的事实。
看着少女，须臾，一声叹息自许墨口中轻轻逸出。他倾身，嘴角的獠牙刺破她另一侧的脖颈，些许的神经毒素与血液被他注入对方体内。
许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但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方法是否能让少女挽回些许理智，倘若无用，那他只能想办法再度封印对方，或是让她的生命终止在他手上。
少女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正当许墨以为神经毒素起效果之时，她又突然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刺破男人的肌肤，轻微的刺痛，许墨却无暇顾及。
他想，他是真的再也看不见那双纯真又不畏惧自己的眼眸了。
许墨低下头，准备让少女在注入更多神经毒素之後永远沉眠，此时，一个细微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你……」
或许命运过往对他的残酷，都是为了让奇蹟在此刻发生。
▸▹▸
03.
传说，人类被吸血鬼吸食鲜血之後，就会遭到同化，但只会变成低等的怪物。
然而纯正的血族拥有赐予他们成为纯粹的吸血鬼的能力——经历「初拥」，便能得到来自血族的认同。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够成功转化成血族，而愿意赐予他人初拥的血族更是少之又少。
原因无他，初拥之後，血脉相连的两名血族必须永远相伴於黑夜，这是罪孽，也是馈赠。
02.
许墨轻抚少女的脸庞，低声与她最後一次的确认：「你决定好，要与我在黑暗之中，共度余生了吗？」
少女直视眼前人血色的眼瞳，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朝对方笑时，他温柔的眼神，以及先前理智回归之後，看见那双不同於有着腥红竖瞳的怪物，而是依旧沉载着令人沉醉的温柔双眸，她就知道，眼前的人值得她交付所有的信任。
01.
少女轻轻地点头。许墨俯下身，獠牙刺破少女的颈侧，开始了初拥的第一步。
00.
从今以後，他们将共享这份永生的快乐……
END.
2019.11.04.为了社刊而完稿。
就当还业障给144抽get四个万圣节男人，而且强娶的还终於不是本命的自己。
2019.11.15.祝教授生日快乐！
p.s.浴衣里面穿黑衬衫的操作真的很好笑，我可以笑到明年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