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那里?意指她住的地方?有听错吗?
不敢置信,她就这麽乾脆说出。孟秦胸口像有一百只虫子在里面狂跳,脸颊涨热。她会这麽说,不是没忧犯意识就是不把他当男……人!
肯定是後者。他是学生,她是老师,谁会对学生产生防备心,何况她丝毫没忧犯意识。
「我住在学校後面很近,先冰敷一会,我担心会肿得更严重。」她又摸摸他脸颊上的伤显得内疚。只顾着担心她的大意让他破相,其他并没想太多,浑然不觉他脑袋里思想的不纯正。
「喔──」看她露出关切眼神,他内心不断交战,不知去还是不去?
可是不等他心底的天使与恶魔争辩结束,樊士芬已拉着肿了半边脸的孟秦往学校後门而去。他连拒绝都来不及,跟着她的脚步离开学校。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她走偏僻的後门,是因为她住在学校後面的开放式小公寓,从後门小径可以省掉一大段冤枉路。
开门进去里面是十来坪的套房,一进门樊士芬即打开双门小冰箱上层的冷冻库拿出冰块走去流理台前。
脱掉球鞋,孟秦惴惴跟进去将背包放下来,呆立在一旁看她将冰块放进塑胶袋里,瞄了一下四周,整理得十分乾净,淡粉的床褥整齐铺着。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明知不会有什麽事发生,心跳仍略为不安定。
不安的眼神扫过,赫然发现她刚刚打开的冰箱上摆着一面相框,远看跟她合照的人彷佛很面善,他蹑足走过去,困惑的将相框拿起来,定睛看了两秒吃惊问:「他、他是你的谁?」看他们的亲密样,他心里呐喊:不会这麽巧吧!
装好冰袋,樊士芬走到他身边叫他拿着敷。「他是我男友,在霹雳小组服务,他是警官。」那张相片是去年他们一块去垦丁海边浮潜的留影,照片中的他们穿着潜水装备,笑得十分开心。
「他是你男友?」拿着冰袋敷脸放下相框,他显得相当震惊,心跳又开始加速。
「嗯──是啊!」聊起魏扬樊士芬脸上绽放幸福笑容,他们已论及婚嫁。「他人很好,脾气也很好,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
樊士芬似乎还想跟他多说些魏扬的事,甚至问他,他有没有发觉他们长得很像的问题,可是,樊士芬还没说出口,孟秦即神色黯然地将冰袋丢给她,仓促说:「我要回去了。」迳自拿起背包,神色慌张往门槛走去。
「这麽急着走,才敷一会根本没用。」樊士芬拿着冰袋纳闷,不知他又怎麽了,心急跟在後面,又将冰袋递给他,不忘叮咛他。「回去後记得再敷一会儿,不然明天会肿更大。」
「喔──」她这麽关心他,他听话的边走边敷。心想,以後还是和她保持距离,单纯维持师生关系,绝对绝对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那是很糟糕的。
孟秦走到门前,门突然打开,心神不定的他吓了一跳,看见开门的人,他脸色一沉,这也太快了,人马上出现。他很快挤出一丝别扭笑容,对着走进来的魏扬嗫嚅喊:「大、哥──」
走进来的人跟樊士芬听见孟秦叫「大哥」满脸错愕,揪起眉头望着孟秦不敢置信的低呼:「小秦,怎麽来了?」端详一会,看他敷着冰袋又担忧问:「你脸怎麽了?」
孟秦耸耸肩不知怎麽解释刚才的状况,笑得一脸纠结,更是用冰袋遮住红肿的地方。
魏扬看他举止怪异,拿开他脸上冰袋察看,讶然问:「你跟人家打架了?」
被发现,他赶紧解释。「一点点冲突而已。」眼神瞄瞄樊士芬别扭傻笑,希望她帮他解围。
「一点点冲突?什麽叫一点点冲突,打架就是打架,学坏了?这麽久都不连络。」魏扬笑着说,担心他。
「你们?」他们竟然认识,樊士芬只顾讶异,完全没感受到孟秦求救的眼神。
看这局势孟秦不想多留,再次将冰袋交到樊士芬手上,急促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这瞬间罪恶感又开始作祟。
拿起背包急着走的时候魏扬拉住他。「一起去吃晚饭再走嘛,打个电话跟妈说就好了。」刚才见到他当下他真以为孟秦来找他,看他穿的制服,才了然,原来他就读附近那所高中,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不了,我要回去了。」他笑着对魏扬说,心里却相当不自在。怎会这凑巧。蹲在门槛绑鞋带,他心急想走,竟将哥哥的女友当作性幻想对象──真是该死又丢脸!
「改天跟妈一起,我们去吃个饭。」见留不住他,魏扬只好预约下回。心念的弟弟好像没有他这麽为他们的久别重逢高兴,他不见怪,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那麽小,而後说实在也没见过几次面,感情微淡,也是人之常情。
绑好鞋带,孟秦抬起头看魏扬,满脸绯红匆匆说:「回去我会跟妈说。」他多瞄一眼魏扬,大他七岁的大哥变得成熟内敛,身上散发稳健的安全感,和迷糊又没防备心的樊士芬确实很搭,站在一起一副金童玉女貌,将他的杂思全部打下地狱,永不超生了。
其实,假如没有樊士芬夹在中间他一定会留下来,两人真的很久没见了,可是,现在,心中的感觉相当微妙,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滋味,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