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你的因緣,請簽收 — 情思-4  表白(60顆珍珠加更)

正文 有你的因緣,請簽收 — 情思-4  表白(60顆珍珠加更)

没过多久就正式开唱了,才唱了一首歌,就听见高瑾卫带着桂花上来的动静。桂花好一阵子没来玩了,整只狗很兴奋,摇着尾巴用脑袋蹭着何祯。何祯心里舒服了一些,揉了揉狗狗。

灰灰窝在猫爬架上头观察着,暂时井水不犯河水。

一边吃饭,连展任一边监控各直播间人数以及系统的稳定度,并一边跟高瑾卫讨论直播间的内容审查机制应该如何设定。

几人围着桌子热烈地讨论着,何祯却时不时的魂游天外,她觉得她心脏还是不够大颗,不够冷静,要是她足够客观,现在也不会为了四手联弹或者情歌对唱吃醋,心里又酸又涩了。

此时正是歌曲之间的空档,人数已经飙上数千人,Lisa正回答大家的问题,其中刷最多的就是,他们是否奔现了。

Lisa无辜的说:「其实我们是同个社团的,所以本来就认识。」

多数人都不信,闹哄着要他们说清楚,一直没怎麽说话的薛闵谦却是开口:「我想我还是澄清一下好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现实上也没有甚麽感情上的关系。也请大家不用再揣测或联想。」

他的话让何祯心里默默平衡了些,看吧,谁都要被拒绝的,不只是我。

大约八点半左右,他们结束了直播。期间,何祯又准备了一些活动要用的东西,其他人也忙得差不多,办公室接近下班。收拾好了,就各自道别。

高瑾卫问她们要不要司机?何祯今天骑车,方微有司机,高瑾卫耍宝的抱着桂花安慰自己。

下了楼,方微背着包说要等吴哥,何祯迟疑了两秒:「你们在交往了?」

她抿了抿唇,难得有些腼腆地点头:「……嗯,算是吧。」

「那今天回家吗?」何祯继续问。

她想了想:「嗯,会吧。」

方微的头发比四月的时候长了些,染回了黑色,此时脸又微红,显得羞怯可人。何祯心里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这绵羊入虎口还不被吃得乾净?

她想了想,握着她的手:「我跟你说,没有准备好的话,不管怎麽样,不要相信男人床上说的话。甚麽我不进去之类的,都是鬼话。」

何祯说得认真,可方微的脸噌得红了起来,一副想抽回手又忍耐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才点头:「嗯。我知道你好意。」

……大概在想我室友又坏掉了。

何祯默默吐槽了自己,又叮嘱了一番後,自觉也是尽了朋友的责任了,就跟她告别回家了。

可等她到了家里,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为什麽,有些鼻酸。

她去洗了个澡,感觉好些了,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盖着浴巾头发滴水,不想吹。心里空落落的……她想,好吧,应该还是失恋吧,朋友卡都拿到手软了。

她闷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低落的想,就一天吧,失恋一天吧,明天再接再厉。

她的时间感变得有些模糊,她大概睡着了几分钟,是门铃吵醒了她。何祯以为是方微没带钥匙,迷糊地从沙发上起身,去开了门,然後被站在门口的薛闵谦给吓醒了。

今天薛闵谦一直在後悔莽撞这件事,可看到何祯推门出来的样子,他忽然觉得今天大概把整年份的莽撞都给用完了。

她的头发半湿,睡衣还是无袖低胸的连身长裙,原本睡眼惺忪地闷头推门,看见他竟愣神几秒。随後意识到不妥似的,手忙脚乱地往後想拉身上落了一半的浴巾。

「对不起,我应该先打电话的。」薛闵谦边说,一边伸出了手,帮她拉上那条浴巾,把她裹上了。

何祯裹上浴巾之後,神态看着比较安稳了,有些脸红,抬眼说:「唔,我以为小微忘了带钥匙,才……你、你怎麽会过来?」

薛闵谦扬了扬手上的点心:「其实也没甚麽,牧哥家的新产品,我想顺便拿过来。」

何祯看了一眼蛋糕,犹豫了几秒才伸手接过去:「谢谢。」

她一手提着蛋糕,一手还拉着浴巾,却还问道:「今天直播还好吗?」

薛闵谦迟疑着反问:「你没看?」

「……看了。」何祯闷头回答。这没话找话的委屈感让他叹了口气,也不揭穿:「进去吧,手上都东西,有话明天再聊。」

薛闵谦一直觉得,何祯在他眼前的灵动也罢、冷静也罢、出糗慌忙也罢、各种明暗示、各种恶趣味都只是性格上的点缀,其实她是细腻重情的。因此,发现了她的心思,他才更加手足无措。

可她的直接,从来不是他能预测的。此时也是,她仰头看着他,语调清晰的点出来:「你特意过来,应该不止是想送个蛋糕吧?你想对我说甚麽,就说吧。」

「我说没有你信吗?」

她摇了摇头。

薛闵谦叹了口气,看着她说:「我今天一直在後悔,不应该点出来。」

「……可还不是说了。」

听着她委屈的低声,及闷闷不乐的样子,压抑着想叹的气,继续说道:「你让我当作不知道,可我不行。这段时间相处,你是很好的夥伴,很好的朋友,你值得更好的人。我没有想要跟谁在一起的心思,所以,不要再把期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想你因此受伤。」

「连试试看都不行吗?」她眼中闪着期望。

薛闵谦摇着头。

眼底的期望黯淡了,沉默了两秒,却依旧固执地望着他问:「我可以问为什麽吗?」

她眼中腾起的水雾,让薛闵谦觉得自己残忍,可他还是开了口:「我之前一直没跟你们说,再过半年左右,等工作室上轨道,我应该就会离开。我准备去佛学院修习几年,几年之後,要是时机成熟,应该会选择跟我舅舅走一样的路。」

等他说完,何祯闭了闭眼,水雾凝结成泪落在颊边,那滴泪,彷佛在宣告她的内心波动。他不是没看过女孩因为被拒绝落泪,可惟独何祯,让他再次後悔起自己说过的话。

时间像是被按下慢速键似的,她的神态变得如此明晰,而令人印象深刻。何祯抹了抹脸颊,垂下了视线,叹了口气。似是想说甚麽,可她勾了勾唇角,显得如此勉强,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那抹笑,像是自嘲。

「对不起。」薛闵谦又说了一次。

无预警的,何祯的眼泪大滴的落了下来,她垂头抓着浴巾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意料之外的,她却是对他摇头。

眼泪大滴地落在她的两颊,闭着眼连吞口水都显得艰难。似乎很努力,才压抑住眼泪,吸着鼻子,开口却还是沙哑:「你没有错。一心向佛门,出家济世行善,是很需要勇气的心愿。闵谦,你没有甚麽错。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能因此受到帮助。所以,你没有甚麽错,不需要抱歉。」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一字一顿的哽咽出声,彷佛用尽了力气,才能说完。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对舅舅说,『将来,我也要出家,来帮你。』

想起了对方揉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傻孩子。』

时光流转,辗转经年。他一直是很听话的孩子,第一次跟如相意见相左,是在选择大学科系的时候。

他不许他填佛学系。他跟他吵了许久,最後是如相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一心扑向佛门太过狭隘,你还年轻,应当多看看世界。』

因为那个叹息,他选择了听话。

一心向佛门,究竟是过於狭隘,还是很有勇气?薛闵谦其实不知道答案。看着女孩的眼泪,他甚麽话都说不出口,安慰人的话太单薄,他说不出口,可抱歉的话,他知道也没甚麽好说。

一直以来,他不知道怎麽定义何祯在他心底的位置,说只是朋友,他却舍不得她难受;说情爱,他却把她的心意推开,用直白的话语让对方受到打击。其实他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如果拒绝让对方受伤,难不成他就选择接受吗?

『两情相悦』,应该是个多美好的词汇。然而发现了对方的情思,他心中炸开的却不是开心,而是慌忙,担心以及不知所措。

这不是正常的想法,这也是他拒绝她的原因。

可现在压在他心底的,更还有一丝不舍,他想说别哭,他想擦掉她的眼泪,哪怕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在这些矛盾的情怀底下,他做了一件对其他人不会去做的事,他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别哭了。」

继而双臂一张,将她揽入怀里。

何祯因此怔忪了几秒,吸了吸鼻子,才反手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薛闵谦听她哭出了声,而後委屈的骂了一句:「你这人怎麽这样!呜……我讨厌你这样。」

安慰着怀里的女孩,他想,就今天罢,明天之後就离她远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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