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你的因緣,請簽收 — 分手-1  渣男的下限深不見底

正文 有你的因緣,請簽收 — 分手-1  渣男的下限深不見底

何祯跟薛闵谦在电梯到她家楼层时分开,薛闵谦还要去遛狗,她没打算跟,大大方方跟他道别。

原因无它,除了他们才认识之外,重要的是何祯不想还没分手前,因为跟薛闵谦在外头被认识的人误会。就算不是出家的曲千,何祯也容不得别人的流言蜚语害到他。

她要理清自己这一身修罗场的情债之後,再去追他。

都喜欢那麽久了,这点等待对何祯而言根本算不上甚麽。

可即便她极力控制,依旧掩不住满脸喜色,找钥匙时忍不住哼起《我只在乎你》。可她钥匙还没找到,门锁已被打开。

铁门里探出一个留着灰色中长发的女孩,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宽大的T恤几乎下裤失踪,站在门边说:「我就想听见了声音,果然是你。」

女孩放开门把就往里头走了,何祯垂眼目光跟着她露出来的半条腿,女孩边走边说:「感冒好些了没?」

「嗯,好多了。」她轻声地应着,跟着她走进室内。

方微……如果不是电话里的人名,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室友。从她怀孕之後,几十年不见,刚才猛一乍看,她甚至要认不出对方。

就依稀的记忆中,她记得对方是个热心大方的人,就事论事,有些男孩气,与当年的何祯是截然相反。

此时方微便是抱着放在茶几上的泡面缩进沙发里,呼呼地吸着面条。何祯抱着包在沙发的一旁坐了下来:「还没吃饭?」

「嗯,懒得出去买。」

她吞下一口面:「你呢?吃了没?」

见何祯点头,方微迳自说起:「说实话,要不是你下午的电话,我还以为你昨天去找霍函骐了。」

一提霍函骐,她就想起晚餐前收到的照片。重生至今,即便她还感冒尚且虚弱,可她的思维是亢奋而精神的。

何祯病了二十几年,重生之後,也许她的生理上并无问题,但心理上,她已不是从前温和文静的人。那些曾经的疯狂、执念融入了她的个性里,重新塑造了一个何祯。从前的何祯恬是只任人揉捏的兔子的话,她就是会把獠牙对准敌人的犬狼。厘清了自己的现况之後,她便雷厉风行的行动了起来。

下午回来那趟,她找了个盟友,有背景的人给力的很,不到2小时就反馈了许多材料。霍函骐果真被她撩得耐不住性子,下班就约会去了。何祯讽刺地想,他正搂着妹子在外头浪呢,可没空理她。

方微没有得到及时的回答,抬眼望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怎麽了,小恬?」

何祯回视她:「以後别喊我小恬了。」她温温柔柔的说:「其实我觉得,祯恬这个名字寓意不好,想着这几天去改了,把恬去掉。」

「唔?『恬』不是安静、安然的意思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也是,」她点了点头:「所以霍函骐劈腿,才能劈得那麽坦然。」

何祯脸上波澜不惊,语调也无甚变化,可方微睁大了眼,彷佛觉得自己听错的样子,又让她重复一次。

她不想废话,从包包里把手机掏出来,把照片点给方微看,一边解释:「我昨晚跟同事聚餐,遇见了他跟张心彤约会,甜甜蜜蜜的。我传了讯息问他,他说『他在应酬。』,你看你一口,我一口。」

虽然只是侧脸,可张心彤是她们学姊,霍函骐是她们的同学,照片的清晰度也足够方微认出他们俩了。

方微盯着照片里的人不发一语,何祯把手机拿回来,滑了几下,又递给她:「今天张心彤要跟吴哥约会,他也没闲着。」那是个影片,霍函骐跟短发妹子搭地铁,他搂着对方的脖子亲密地靠在她耳边说话,说完还亲了一口,给路人撒的狗粮实在相当大方。

方微除了一开始震惊,看完照片後,望着那影片的表情却出乎何祯意料的冷静。她皱着眉,迟疑了一两秒:「所以,你打算怎麽办?」

「你说呢?」何祯反问。

听完她的答案,方微垂眼想了想:「所以你昨天没回来,今天又病了,是因为……淋雨吗?」

何祯没回答,方微抬眼看她,抿了抿唇,前倾身体:「小,唔,何祯,你别伤心,这种人,有一就有二,还是分手的好。」

她确实打算分手,但方微的反应有些怪异,何祯因而对她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是说:「你似乎知道甚麽内情,不打算跟我说?」

方微因而垂了眼,又缩了回沙发深处,两人安静了下来,何祯没催她,而莫约几十秒後,她才犹豫得说:「我跟你说,你可别生我气。」

「你说,无非就是多一个罢了,我能生甚麽气。」何祯无所谓地回答。

方微彷佛无言地瞟了她一眼,伸手捞了桌上的手机,翻了几秒後递给她。那是一段文字对话,传讯的人是霍函骐,看时间是一个月前。说的有些有些隐晦,但重点是约炮,何祯对霍函骐的渣又有另一程度的理解。

「你没答应他?何必骂他呢。」何祯翻完了还给她:「可惜了,他也算是男神脸啊,我跟你说,六块肌是真的。」

方微见她一脸不在意,又笑着靠近她细语的样子,忍不住哀号了起来:「你怎麽了,能不那麽酸吗?还我那个温柔的小恬!」

见她哀号,何祯稍微收了收自己想出口的讽刺,温柔的说:「我怎麽会生你的气,你又没答应她。」

方微盘着腿,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才说:「你应该生我的气,我早知道他是渣男,还没警告你。」

何祯见她似乎真有些低迷,不自觉地想,如果要生气,她应该生前辈子何祯恬视人不明的气,还是生她一错在错的气?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甚麽好气?

「没事的,」她对方微说:「我好好地在这里了,认清了现实,他再也伤不了我。」

「可你……」方微迟疑了一会儿,才问:「真的放下霍函骐了?」

「为什麽不放生?难不成还当垃圾桶?」何祯不甚在意的反问,起身给自己道了一杯热水,清甜的口感令她舒服的眯起眼。

啊,薛闵谦刚才提醒过她,记得吃感冒药,想到此处,何祯又欢欢喜喜捧着水杯过来翻包包,找药袋。

方微皱着眉头观察着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何祯随口反问:「怎麽说?」

她心知自己与以前温柔安静的个性截然两帜,方微与她日日相处,不可能不觉得奇怪。

她眼中的何祯恬若遇见了此事,无非是哭,自怜,甚至连讨论都不会与她讨论。也不可能一夕之间说放手就放手,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是渣男,甚至还会帮他找理由脱罪。

何祯後来想想,她前生并不是毫无所觉,只不过鸵鸟心态罢了。她心存幻想,自我催眠对方是真爱,舍不得那些甜蜜的往日情爱,甚至後来还加倍的对他好,想留住他。

这些扭曲的想像最终让萧翎这位大小姐一股脑拍碎,然後破碎的过去化脑海里的恶梦,日日夜夜的纠缠她,如坠深渊。对於恶梦,一开始也许会怕,也许战战兢兢,可日子久了就开始享受起坠落失速的快感,失速之後就是疯狂,疯狂的终点等着她的,便是死亡。

何祯恬的疯狂,起因或许来自外部,究其因,却还是源於她自己的懦弱及逃避现实。何祯站在现实回望过去,不恨,不怨;她就像从混乱的梦中醒来,从梦里,看清了自己。她原谅了过去的自己,同时,她也成为一个新的人。

「我其实……以为你会想原谅他?」

听着方微斟酌的话,何祯笑了笑,歪在她耳边细声地说:「其实,他如果把我压在床上教训一顿……我就原谅他了。你知道的,他有六块肌。」末了,还吹了口气。

「你!」方微震惊的捂着耳朵,瞪大了眼,脸上显而易见的泛起红晕。推了她肩膀一把,结结巴巴的说:「呔,你、你这妖孽哪来的,快把我脸薄的恬恬还来!!」

何祯呵呵地笑了起来:「你真可爱。」

方微被调戏了一把,竟也不怕,她扑了过来抓住她两边的胳臂,眼神闪烁,又有些犹豫,战战兢兢地问:「你,你真的是小恬?我认识的小恬才不会这样,你不会真是哪里来的灵魂占了她的身体吧?穿越?男穿女?还是女尊的哪位大人?」

何祯望着她一脸紧张的表情,并不挣开,只是慢吞吞地问:「倘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都是何祯了。」

对她的说法,方微张了张口,似是无话可说,垂下了眼。然後她放松了握着何祯的手,几息之间,却见她吸了吸鼻子,抹了眼泪起来。何祯没出声,却没想方微的眼泪竟泛滥成灾了起来。

何祯冷静的坐在一旁,看她拉着卫生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还不知道你爱哭。」

「你到底是谁啦?!把小恬还来!」

「何祯恬死了。」

其实她没有说谎,前生的何祯恬死了,今生的何祯恬,淋了一夜的雨再醒来,姑且说她是前生的人好了。可她毕竟不是疯了的那位,也不是淋雨自怜的那位。也许佛经真的说对了,『涅盘重生』,肉体历经了苦难,灵魂投入了轮回,因而获得了再生的机会。

「她胆小,自怜,只用消极的态度在解决问题。连看到渣男出轨闺密都不敢当面拆穿,只敢躲着哭,这样的她不在了,并不影响谁。你没有甚麽好哭的。」何祯自认这是种安慰,可惜她的话在方微来看,就是不折不扣的讽刺。

方微从不知道自己能有那麽大的力气,她猛得向前一扑,就把那自称何祯的人压在沙发上,她的鼻头泛红,目光含泪,身上不知是因哭得还是气得发着抖。

她厉声的骂着:「你这混蛋,竟敢这麽说她,她自怜又怎样,她就是太重感情了才会舍不得,不只是那渣男,还有学姊,还有我!你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我一个人住,才推了那渣男同居的邀请吗?!你知道她人有多温柔吗?!」

何祯看着爆气压到她身上的方微,听她饱含哭音的颤巍巍声调,回想了一下方微说的话。好像有这件事,当时她没想太多,可她没想到原来对方是在意的。甚至误以为她是外来魂魄时还这麽为她说话……原来她前生做人,也没那麽糟。

想到这里,她抬手搂了搂对方,温声的说:「我骗你的,别哭了,小微,我真是何祯恬。跟你说的一样,有一就有二,我必须跟他分手。」

听见了温柔的熟悉语调以及称呼,方微一时间也没注意被搂着腰,她略为抬起身体,狐疑地确认:「你说真的?」

就见何祯弯了弯唇角:「真的。」然後她又撇了撇嘴:「难不成我还真得当垃圾桶才能证明?你就不想我甩了霍函骐?」

方微似信非信:「唔……那你怎麽会变得这麽,妖媚?」

妖媚是几个意思?评价竟然不是神经病?何祯不禁思考起是不是重生的方式有甚麽问题?下意识缩了缩手指,指甲正好刮在对方的腰上。就见方微抖了一下,快速的从她身上爬起来,脸上噌地爆红,捂着腰,色厉内芢地说:「还、还敢说没有试试!有你这样的?!」

……好像不小心调戏了一个妹子?

何祯对於重生後莫名被点了的属性有些无语。决定理智地放弃争论这个『我是谁』的哲学问题,她默默坐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总之就是这样了,反正我是准备放生他了,等会儿夜里你要是听到甚麽奇怪的声音别想太多,也别担心,是我在演戏。」

她说完这些,神色如常的补充说要去睡会儿就拿着包回房间,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方微还捂着腰,脑中只想着,『到底是甚麽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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