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相同的命運不同的過往 — 24.原來全世界的男女都可以去死了!(若曰

正文 【特傳】相同的命運不同的過往 — 24.原來全世界的男女都可以去死了!(若曰

不知不觉中,学长的代导人身份结束了,虽然这一个月里头我们见到学长的次数也不多,大概十来次左右,学长其实是个时常闹失踪的人,就连当邻居都没办法很常碰见。

但是超过一个礼拜以上没看见学长,这还是第一次。

根据安因所提供的证词所言,咱们家伟大的黑袍学长大人除了忙着出任务和修学分之外,还额外处理着即将到来的大竞技赛的赛前准备。

难怪这一星期学长连一次都没有回到房间休息过,虽然我之到学长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甚至是历代最年轻就取得黑袍资格的帅哥黑马,学院里头大概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冰炎这号人物的。

但是我想学院里头应该还是有很多高手的吧?毕竟我们学院下至幼稚园上至研究所,学生这麽多,我还以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却没想过学长居然就是那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代表之一,还当上了学院代表队的队长……啧啧学长,年轻就这麽操,不用到中年就会压力性秃头的喔。

「不可以恍神喔!」不如以往的爆气怒吼以及彷佛会把人打成脑残的强力重击,我的脑袋冷不防地被轻敲了一记,那力道对我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想也知道,会这麽温柔的敲我脑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学长,在我身旁的是善良如天使……种族也真的是天使的安因老师。

「嘿嘿、抱歉。」我只是太过於震惊学长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再加上今天的精灵历史课程是早上第一堂课,虽然那些历史故事很有趣,但不论是老师还是精灵的废话实在太多了,让我在课程中睡了一个好觉才过来安因房间学习符咒学。

老师的催眠好睡到我现在根本还没完全醒过来。

缩了缩肩膀,我从漾漾送给我的礼物、也就是抽取式符咒纸盒里头再抽出一张符纸,认真的重新绘制了一张移动阵的图腾。

拿着笔绘画的指尖移动的很快,符咒学的阵形图腾其实不难,我认为最困难的是如何在合适的时间点、使用合适的力量去驱动。

画到一半,我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抬起头,「那个……安因?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怎麽了?」

「就是、我听说需要袍级才可以进出的图书馆里头,很多书籍都和阿里那边的书不一样。」有些迟疑的开口,基本上我并不清楚这麽做是否可行,但我实在很好奇,「我可以请你帮忙借书吗?我想借阅有关精灵历史的书,玻璃图书馆里的相关书籍我都翻过了,但是我总觉得里面的内容好模糊不清喔……」

抱持着有问有希望、没问没希望的念头,我看着突然间愣了愣的安因。

看起来……可行的希望并不大,毕竟都特地区分等级了,就是为了不让人跨级借阅啊……

「嗯……黑袍的书籍依规定是不能借给无袍级学生的……」思索了一会,安因给出了不怎麽让人意外的答案。

「不过,白袍和紫袍程度的依照内容分类倒是可以帮你借。」安因的目光扫过摆放在一旁的白色小背包,里头的课本露出了一小角,「如果说只是要做作业的话,对於若若来说,目前那种的就可以了。」

「欸?真的可以吗?」瞪大眼睛,我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虽然想要跨级借阅的原因并不是作业……想要深入探讨的成份更多就是了。

毕竟……我对於墓陵课的事情耿耿於怀,但是有关耶吕鬼王和大战的资讯在玻璃图书馆里头根本不多,大部份就像是在写童话故事一般模糊带过,里头除了鬼王之外,最常出现的角色也就只有精灵一族了。

所以我和阿里卡卡打听了袍级图书馆的事情之後,才想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学长或是莱恩帮忙,只不过除了学长之外,最近莱恩的消失率也很高,并不是空气隐形的那种消失,而是连课程都没来上的那种。

因此我只好请安因帮忙,没想到居然可以呢,真是太好了!

「是的,当然可以。」见到我一脸开心的模样,安因笑了笑,指着我手里的笔,「我会帮你找的,所以快点认真学习吧。」

「好~谢谢安因~」迅速补上最後几笔,我从跪坐的姿势爬起身,站到木桌旁边的空地上,最近我和漾漾都尝试着不使用符纸来驱动法阵。

漾漾目前已经可以成功的驱动了低阶移动阵,但中高阶的还不太行……应该说是完全不行,所以暂时还在学习阵型理论。

而我从一开始就可以驱动低阶移动阵,所以安因也毫不留情的帮我把目标设定在能够不使用符纸就驱动二等移动阵这种超越我能力所及的条件上,基本上、二等移动阵已经是非常高阶的法术了呢,我明明之前是个连移动阵都要丢符纸的菜鸟啊,怎麽可能一夕之间就办得到!

而这个时候的安因就像恶鬼一样,还不允许我拒绝。

因为还不熟悉的缘故,所以我只好先将阵型画下来当作范本参考。

看着手里的符纸,我深吸了口气,脚下立刻浮现与符纸上相同的圆形图腾。

「若若你的基础方面打得相当不错,资质也非常优异,所以只要能够完全的集中注意力,注意力量的流向,二等移动阵肯定可以发动的。」站在一旁指导着,安因微笑着说出充满鼓励与正能量的话语。

殊不知,站在法阵中央的我差点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在看过我不知道第几次把符纸弄爆之後,安因居然还可以对我这麽乐观啊。

轻叹了口气,我看着地面上一动也不动的复杂图腾,总觉得不管力量怎麽流动,都无法好好的控制住,随着发动的时间拉长、失败机率越高,这次又要失败了吗?

「不要那麽紧张,没事的、你一定可以的。」

不轻不重的温柔声音从旁边传来,但我却紧张到连视线都无法移开地面上的法阵。

再度深吸了口气,我松开手里几乎快被自己给捏烂的符纸,闭上眼,乾脆不去看,这样比较不会那麽的紧张。

猛然地、原本只是闪烁着点点微光的法阵瞬间绽放出亮光,缓缓转动了起来,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我睁开眼,「成功了吗──」

『哇呀啊啊啊──』

冷不防地被那道彷佛被人又杀又剐几百几千次的惨烈叫声给吓到,雀跃的心情在一瞬间直接被摧毁,我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纸,下一秒,那张符纸直接在我的掌心里头爆裂开来,连带着脚下的阵型也跟着一起分崩离析。

愣了愣,我甚至顾不得自己紧握的掌心里又痛又麻,迅速地扑到背包旁接起突然发出惨叫铃声的手机,「喂?哪里找?」

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浑蛋害我功亏一篑的!我要被气死了!

而且哪一牌的手机会像这样用惨叫声当作手机铃声的啊!之前明明铃声都很正常的啊!可恶!害我吓到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你以为在电话里我就听不到吗!你说谁浑蛋!」手机另一端传来的是学长暴怒至极的声音。

……我刚刚什麽话都没说。

「你还敢说谎骗我啊?欠揍吗!」

「……」

明明只是在讲电话而已,不知道为什麽我却能感受到另一端传递而来的严重鄙夷的视线,学长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後,继续对着我开炮,「你是翅膀长硬了吗?我的电话都可以不用接?你要不要看看我打了几通给你?」

「……因为早上有课,我开静音嘛……」委屈地小声解释着,我只是忘记把声音开回来而已……

我现在终於明白了,我的手机不是突然秀逗,也不是像漾漾的手机一样耍着漾漾玩,而是它再不让我注意到学长打来的电话,不过是它还是我,都会死定的。

可能下一通就是来自地狱的电话外加学长亲自跑来找我算帐。

好可怕。

「啥?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麽啊?」

「没有,我是说非常对不起,学长大人请问您找小女子有何事相求?」总之,为了我的生命、为了不辜负手机的心意,先道歉就对了。

「啧、总之先来我这里。」

……学长你多讲几句话说你在哪里会死吗?明明刚才废话都说这麽多了,至少和我说个再见再挂电话会死吗!

仗着学长已经挂掉电话了,我把手机拿离耳边,偷偷地吐了吐舌。

「冰炎找你吗?」因为学长这个大声公的关系,即使我没有开扩音,安因也大概听见了我们之间的通话内容,他笑着这麽询问着,优雅的微笑突然变得有点阴森诡异,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他叫我现在过去他那里……但是我不要用二等移动阵过去!想都别想!不可以!多迟到一秒、我的生命就少了半年啊!」

一秒看出安因打着什麽算盘,我立刻猛摇头拒绝。

「若若要乖喔,老师的教诲要好好听进去,不可以反驳。」

不、你这根本不是教诲,是叫我去死吧!

把刚入门的弟子推入火坑这种事不可取啊──!

然而安因根本没管我到底愿不愿意,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拖起身後,立刻往我手里塞进不知道何时绘制完成的符纸。

目死的看了看手里的符纸,不论往前还是退後都是死路一条,我乾脆咬牙豁出去了,反正就算没成功,顶多就是被学长拖去打而已!我可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孩子!不痛的!

捏着符纸,我战战竞竞的盯着铺了毛毯的地面大概三分钟左右,然而脚下连个法阵的光芒都没有出现。

「……原来你这麽怕冰炎?」

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很怕啊、我超怕的啊!谁说我不怕的!

虽然说在住进黑馆之前好像都还好,不过自从我觉得学长开始有点报复性的抓我去出任务後,我就超怕的啊!看看我被抓出去几次就昏几次!不管是课程实习还是被强迫抓去出任务都衰到有剩!

这样我怎麽可能不怕!

只见我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於是安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确实、要一位初学者驱动二等移动阵是困难了些,即使资质优异,但这样的学习压力太大了。

「好吧、那麽……」

『语化为实,脱口而出的话语皆能成为可碰触之实──』

捏着手里的符纸,正当我以为安因决定放过我的同时,耳边猛地响起熟悉的低语,愣了一下,我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景象,然而那道低语却不断地说了下去,『只要你愿意睁开双眼,倾听本能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淡淡的白雾飘过鼻尖,整个画面变得白蒙蒙一片,里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银色的长发高高扎起,红眼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直盯着站在一旁的黑发男孩,男孩开口说了几句话後,银发男人猛地漾开笑,『确实……你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学习……学习那些与你们密切相关的事物。』

……?

与我们迫切有关的东西是什麽?

那个时候、那个男孩所开口询问的东西是什麽?

什麽和什麽可以相连在一起?

答案分明呼之欲出,但我却什麽都想不起来,脑袋一片空白,猛然退去血色的冰冷唇瓣开阖着,突然冒出这麽一句,「……我想去学长那里。」

感受到来自身後的拉扯,我微微侧过头向後看,却发现那个白雾雾的诡异空间早已消散无踪,站在我後方的人只有安因,房间里头并没有任何人存在,模糊不清的景象在亮光一闪而过之後,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喔……就初学者来说、你的进度已经算蛮快的了呢。」才刚从幻觉里头听过的男声语带调侃的如此说道,「就不知道你到底花了多久的时间在发动法阵和传送上头。」

整个人愣在原地,面对突然之间转换的场景和冷不防冒出来的声音,安因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穿着制服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为少女辩驳,「……呃……事实上……其实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大概一秒钟而已吧……」

几秒钟之前的安因,只不过是见到若若紧张到连法阵都无法发动,正想上前制止时,若若却突然按着右耳转过身,正当他疑惑地拉住若若的掌心时,只听见一句含糊不清的低语,下一秒,他们所在之处早已改变了。

安因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初学者以如此迅速的速度学会了二等移动阵的发动技巧、甚至连转移的速度都如此之快,这种情况太诡异,不禁让他无比错愕,久久都无法回过神。

同样讶异於安因的话语,红眼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所有惊讶和错愕都随着他的开口而消散,「是吗,不过我觉得转移地点还有待加强就是了。」

学长一开口总是没好话,嘲讽技能点全开的调侃,差点让我气到摔下栏杆。

眼前的迷雾全数散去过後,我只能瞪大双眼看着比起前几天学长和妖精三兄弟斗技的场地还要宽广许多的斗技场,然後、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合并在一起的场地里头全都没有地板,以脚下的栏杆所围绕起来的区域为界线,场内就像一个无底洞,里头竖立了无数的木桩,在场内打斗的人们的立足点仅此而已。

然後……对、没错,我现在就站在那个听说是界线的栏杆上,如果不是安因拉着我,我可能脚一滑就直接摔进深渊里了。

不公平……明明是我发动的法阵,为什麽转移地点差这麽多!

身体僵硬的我在安因的协助之下安全踏到了场外的地面,我心有余悸的看着漆黑的深渊里似乎有很多漆黑的物体在蠕动,好恶心。

「哎……那位就是破例入住黑馆的第二个人类学生吗?明明是个新生却很有能力啊……」

气噗噗的鼓起双颊,惊魂未定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跳下栏杆後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瞪向刚才不帮忙就算了,还开口嘲讽我的学长。

还有,那个躲到学长身後的王八蛋,以为我没看见你吗!

你刚刚的偷笑声以为我都没听到吗!当我聋啦?

有种笑就不要给我躲起来!

粉色长发整齐地在脑後扎成了丸子头,一抹暗红的光芒在毫无遮掩的右耳上一闪而过,散发着暖和的气息,我歪着身体试图把怒气传递给躲在学长身後的漾漾,但被学长嫌烦,一掌就巴在我的脸上,把我推回原位。

被学长推回来後,我按着额头看向把我召唤到这里来的学长,不知道他把我找来这里到底要做什麽。

在场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对於斗技场内正在互殴的两人我并不陌生,但坐在场外的观众席上翘脚喝红酒的黑袍和他身旁的金发管家,我就不认识了。

所以罗,学长你要不要给我个解释呢?

莫名其妙又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学长冷瞪着我如此介绍着眼前的黑袍,「这位是黑袍、密西亚‧D‧兰德尔伯爵,是我们学院另一组竞技代表队的队长,目前是大学一年级A部。」

闻言,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仍旧乖乖地打了招呼。

……我既不是大竞技赛的代表队队员、不是大学部的学生,为什麽要特地把我叫来这边,只为了向我介绍这位伟大的黑袍伯爵呢?

微微弯下身以示敬意,我抬起头後才正式的观察起眼前的人来,那位翘脚喝红酒……呃、不,那位翘脚喝着好像不是红酒的嚣张大哥有着亚麻色的短发和一双紫罗兰色的细长双眼,他的脸色非常白皙,几乎和学长的死白有得拼,是个非常好看的脸庞,而他的身高也很高,身材蛮壮硕的,是很标准的西方人身材。

虽然学长的脸蛋也是西方人的轮廓,但身材上就差了兰德尔一大截。

只不过兰德尔的脸仔细一看,就好像被强力胶黏住一样,眼角往上吊,有点凤眼的感觉。

见到我之後,那位看起来应该是冷淡类型的黑袍学长就一直冲着我笑,笑得让我心寒,虽然可以明显感受到兰德尔学长对我没有恶意,他只是对我感到新奇,可是还是好可怕,好像变态。

这间学院里的学生是不是都有双重人格?

明明都长得一副白白净净乾净漂亮帅气的脸蛋,结果不是笨蛋就是恶魔、变态和笑面虎,嘴巴又伶牙俐齿的不得了,要八卦和抓狂起来比婆婆妈妈还可怕。

自从入学後我的三观一直被毁啊。

还有还有、这个世界的男人各个都长得比女生还漂亮,叫其他人怎麽活。

「喂!你们的脑袋里能不能安静一点!」

站在身旁的学长同时冲着我和漾漾发火,我不知道漾漾脑袋又再想些什麽,反正先逃就对了。

默默地往观众席方向靠近,在我远离学长的威胁之後,兰德尔学长也在不知不觉中凑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躯弯下腰,整张脸几乎快贴到我的脸上,在兰德尔学长把我全身上下看过三轮之後,他才心满意足的退开一段距离,朝着我伸出手,「嗯、是个资质很不错的孩子呢,气味也很好闻,以後要是有困难,随时可以到大学部找我。」

自动忽略到什麽气味很好闻之类的鬼话,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找兰德尔学长帮忙的吧……感觉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同样伸出手回握,我乾笑两声,「谢谢……」

在伸出手的同时,我的目光不经意的往下一瞧,赫然看见了我根本不想看见的东西。

……嗯……虽然我早就已经大概猜出兰德尔学长的种族了……但是我并不想马上被证实……

看着那个长得离谱的黑色指甲,我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看向兰德尔学长的嘴,那一秒,对方很配合的露齿微笑。

兰德尔学长的嘴里出现了两根尖牙,够闪够亮,闪亮到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现在最受欢迎的牙膏是哪一牌?白人还黑人?

「啧、你给差不多一点!」

「啊!你这个女人!上次居然敢踢本大爷的脸!」

「……」转过头,我已经不知道该对哪一边回话了,最近同时被针对的情况好像变多了,我真的有那麽讨人厌?

场中央正在干架的其中一人打到一半,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可能是基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理念,顶着那颗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脑袋,西瑞一秒放弃眼前的对手,冲着我大吼。

原本竖立着许多圆柱的斗技场里头,基本上已经被打到只剩下莱恩和西瑞所停留的圆柱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打的,居然打成这副德性,黑洞底下不断蠕动的物体像是被什麽所吸引,攀着圆柱爬了上来,直到这时我才看清那些物体全都是裹在黑色泥泞的人形。

无数的黑泥人巴着圆柱缓慢地攀爬着,正当其中一人正好攀到最顶端、准备一把抓住西瑞的脚踝时,发现了我的存在的西瑞刚好暴吼出声,双脚微蹲屈起,像是没有耗费任何力气,轻轻一跃就从距离我数百公尺之外的圆柱上飞跳到我面前。

那根圆柱原本就像是风中残烛了,被这麽一跳,整根直接化成灰烬消失,攀在上头的黑泥人形失去了立足点,纷纷跌回黑洞之中,像是下起了黑雨一般。

我看见那群黑泥人顺着西瑞大吼的方向看来,几乎看不见的黑色面孔上有两个大大的窟窿,全都带着怨念看着我。

靠、干我屁事啊!又不是我把柱子踹坏的!

「你在给我看哪里啊!」

「不好意思。」目死的松开兰德尔学长的手,我抱歉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向後倾斜,暴冲而来的西瑞直接从我和兰德尔学长两人中间掠过,撞上我们後方的观众席上扬起一阵灰。

「吵死了!谁叫你说我恶心!那套吊带裤装就算再怎麽恶心也轮不到你来说!我都没有吐槽你的阿嬷菜篮袋和花衬衫了!」

「靠!你懂不懂得欣赏啊!那件衬衫可是艺术呢!」

「艺你个头!术你个头!你脑袋有问题啊!」

没有给我任何喘息时间,西瑞立刻跳起身来个绝地大反攻,见状,我马上伸出手巴到西瑞的脸上,把他给推回去,而西瑞也不甘示弱的抓住我的手腕,沾着血的兽爪陷入白皙的肌肤里头,虽然没有到见血的地步,但却留下了红痕。

「西瑞!快住手!」

闻言,我和西瑞同时啧了声,两人再次同时放轻了力道,但却都没打算松开手,我们两人之间一度僵持不下,直到已经解除了战斗模式、放下头发的莱恩出现在我身旁,还在我耳边讲话的时候,我才分心往旁边看去。

然而我的身旁明明就没有半个人影,却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的脸突然浮现,「啊、那件吊带裤装你已经穿过了吗?」

那瞬间,我的脑袋大概空白了半秒左右,接着立刻松开了手往前扑,也不管西瑞还死抓着我的手不放,反正这不影响我的逃跑路线,因为我的逃跑路线就是抱着西瑞的手臂、绕到他的身後。

吓死我了……我这辈子大概都无法习惯莱恩像这样突然现身,真的、真的很像鬼出场会有的情节。

我小时候被这样吓好几次了,心里已经有阴影了啊!

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吓到人,莱恩用一种很惋惜的口吻说着,「没有看到真的好可惜,我一直很想看你穿那件的说。」

在惊吓过後,很快地平复了心情的我沉默了很久,「莱恩……你……怎麽知道那件的?」

我记得喵喵说过,那是她和庚学姊一起逛街时买的啊?莱恩你也未免知道的太清楚了吧!

撤回前言,在惊吓过後,我的惊吓已经变成惊悚了。

我很後悔自己为什麽要这样问。

「因为,那一套是我挑的,我的任务结束後刚好在商店街遇到喵喵和庚,所以被拖去一起逛。」

……去你的,原来你一直和喵喵狼狈为奸啊莱恩!

我就想说不知道为什麽最近连你都很在意我的穿着,原来是这个原因!

「啊、那套裤装我知道,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若若身上的那一套对吧?」我还没来得及去逼问莱恩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帮凶,原本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安因就先笑着开口了,「那套若若穿起来真的很可爱啊,谁说恶心的?」

语毕,安因立刻恶狠狠地瞪向西瑞,活像西瑞杀他全家一样。

「……安、安因?冷静点……」

「莱恩想看的话,我猜喵喵那边应该有相片可以看吧,上次我看她收集了一册若若的写真集。」

「……什麽……?喵喵什麽时候拍了我的相片啊?」

手里还抓着西瑞的手臂,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了,安因就算了,他看起来真的是非常认真的在称赞我,但是我怎麽不知道喵喵手里有我的相片,我又没有让她拍过!还收成一册写真?

禇冥漾你又是从哪里看到的!居然没告诉我!

「给本大爷放手!」

猛地被西瑞给用力推开,眼前的五色不良少年用一种快要岔气的声音大吼着,「操!谁叫你上次不听完就乱动手!老子是说粉红色很恶心,但穿在你身上还可以看啦!」

吼完之後,西瑞一连往後退了好几步,离我离得远远的。

维持着被推开的动作,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明明什麽都没做,却在瞬间抓出了一堆成串的幕後帮凶,不帮忙制止喵喵的失心疯就算了,还给我帮忙隐瞒!帮忙挑衣服!

说真的,你们究竟为什麽那麽喜欢帮我打扮啊!

「喔?看不出来你也适合穿些可爱类型的服装。」跟着在一旁起哄,兰德尔学长的笑容显得异常开心。

老实说、兰德尔学长的形象已经在我心中崩坏得差不多了。

紫蓝色的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我也已经放弃挣扎了,就随兰德尔学长看了。

默默地退到起哄的人群之外,身上还穿着制服的我疲惫地靠在栏杆上,过於贴身的白色制服透着微微的肤色、并显出纤细的腰身,被学长擅自改了尺寸的制服裙长度大概只在我的大腿中段,害我感觉不管怎麽站都不对,感觉都会曝光。

而最後我也仗着底下有安全裤,让它随风去了。

「下次可以让你看看若若的男装喔,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超级帅!」

「是吗?我很感兴趣呢。」

……你们真是够了喔。

还有漾漾你不要再继续乱爆我的料了!

站直身子,我的额上浮出青筋,禇冥漾再给我乱说话,我就准备一拳揍过去了。

高高扎起的长发有几缕发丝落在颊边,透着冰凉气息的白钻耳饰和温暖气息的红钻耳饰分别戴在了两耳上,也许是我那稍微有些不满、却又感到无奈的心情传递给了菈芮丝,红钻耳饰里头传来一阵轻笑声,让我更加无奈了。

真是的,我真的对於漾漾越来越不害怕我的这件事感到很困扰,虽然我不喜欢别人害怕我,但漾漾这种人就是标准的混熟之後会变得超级白目的臭小子……

轻触着喵喵为了庆祝我的幻武兵器成形,特地送给我的幻武兵器收纳型耳饰,我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我叹气的瞬间,一股诡异的触感突然攀上我抓在栏杆上的手腕,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刺痛。

愣了一下,在我转头寻找疼痛来源的那一刻,我已经整个人被往前拖去了。

拦腰撞上铁制的栏杆,我整个身体直接翻下深渊,所有一切都迅速地过於措手不及,更何况我刚才还特地站到了距离学长等人比较远的位置。

然而,最让我感到讶异的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居然就是漾漾,他就像是无时无刻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一样,在那只黑泥手抓住我的瞬间,漾漾就推开学长冲了过来,只可惜速度不够快,我与漾漾的指尖擦身而过,只能仰着脑袋,看着趴在栏杆旁的人影越来越小、变得逐渐看不清楚。

在逆光之中,我只能隐约看见沿着墙壁攀爬而上的黑泥人形越来越多,逼得漾漾等人不得不後退,最後就连唯一一点亮光都变得渺小不堪。

手腕上的疼痛仍然没有减轻的迹象,隐隐作痛的感觉不断地传递到脑中,那些黑泥人还真是有够会记恨,都说了又不是我害你们跌下去的!

身体下坠的速度很快,我的耳边只听得见唰唰地破风声,再也听不见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在强烈的风压之下,我勉强转过头往下看去,然而触目所及之处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在这个彷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所有光线就像是被黑暗吸收殆尽,即使伸出手、仍然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一种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从背後一路向上窜起,我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对於失速坠落的恐惧、还是陷入黑暗之中的恐惧了。

或许、不论是哪一个,都让人感到害怕吧,就像是陷入了永无止尽的恶梦中。

「……」害怕地咬紧了唇,黯淡无光的眼眸缓缓阖上,再也不想见到眼前的黑暗。

究竟什麽时候,我才能彻底摆脱那些诅咒般的生活和话语、摆脱那个恶梦呢?

究竟要到什麽时候,我才能主动牵起他人的手,不再是一个人呢。

『睁……开……睁开……睁开你的眼睛,羽若茴。』在破风声之後,来自耳边的细语断断续续地参杂在风声之中。

……是菈芮丝的声音……在安因房间里头的时候,指引我的……也是菈芮丝吧……?

为什麽那时候没有发觉呢……?

虽然她的外貌上还是个孩子,也时常做出只有孩子才会出现的举动,但是也存在於这个世界上很久很久了吧……?

有时,我甚至会觉得菈芮丝不如外表那般纯真,也觉得她对我似乎隐藏了很多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於是……我选择了信任她。

依言睁开了双眼,我彷佛听见了菈芮丝心情极度愉悦时才会出现的笑声,带着幼童的稚嫩、以及稍微低沉了一些的嗓音咯咯地笑着,『我已经不会再让若若孤单一人了喔,即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会站你身旁的。』

『只不过,虽然我很想霸占若若身旁的位置,但是似乎有很多人也想要那个位置呢。』

顺着目光的尽头看去,紫色的眼眸眯了起来,紧咬着的唇瓣终於微微松开了些,扬起了微笑。

哈哈……虽然不是很喜欢把这种形容词套在自己身上,但这个像是洒狗血的童话故事里头才会出现的情况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就像是白马王子总是会赶在最後一刻出现、拯救公主一样,但这位英勇白马王子的出场也未免太靠北了吧?

『与我签订契约的物,让无知者见识你的狂野。』

奋力甩开了手腕上的束缚,纤细的身躯顺着甩开束缚的力道扭过身,右耳耳饰上的红钻猛地散发出淡淡地红色光芒,阵阵热气散发了出来,橘金与血色融合为一体的雾气窜出耳饰,环绕在手臂之上,暗红的巨刃骤然成型,闪烁着不祥光芒的刀身上所刻划的繁华图腾和咒印微微散发着血色的雾气。

特地跑来救人的王子殿下为了全力追上失速坠落的自己就已经费尽了心思,追到整张脸都已经被强风压到快变形了。

我可不能成为累赘,否则被救回去之後肯定少不了学长的一顿骂。

紧握着刀柄,我赶在整个人摔进黑色的烂泥之前,顺着扭过身的瞬间,将手里的刀刃奋力往下挥舞而去,像是要划破空气一般,红色的烈焰猛地迸发而出,翻滚的火舌在刹那之间暴冲而出,反作用力将即将撞上深渊底部的身躯整个冲飞,被即时赶到的救援者抱入怀里。

熊熊燃烧的火海从身旁翻滚而过,不断地向上窜起,将攀爬在墙面与栏杆上头的黑泥人卷入烈焰中,燃烧殆尽。

明明身陷於火海之中,我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热气,甚至也不觉得害怕。

只是过於刺眼的光芒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将整个人缩进身旁的怀抱里头。

猛然窜起的冲天火柱里,一抹黑影迅速向上攀升,直到完全离开燃烧范围为止才停了下来,巨大羽翼的振翅声近在耳边,扬起了凉爽的微风。

睁开眼,我从白马王子的颈间抬起头,往四周张望了一下之後,有些啼笑皆非的朝着刚刚还想跟我打架的人道谢,「没想到我狠狠地踢了你一脚之後,你居然孩愿意来救我啊?真是谢谢罗。」

没想到西瑞也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

「给老子闭嘴!我又不是想来才来的!」

「是吗是吗,虽然你不是自愿的,但还是谢谢你。」见到西瑞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我也就随便地敷衍了他两句。

如果西瑞不是自愿跳下来的,那大概就是学长把他踹下来救人的吧,毕竟有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看见西瑞对於我的敷衍似乎颇有微词,但却没有多说些什麽,我也就懒得和他斗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使用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我总觉得好累。

碍於生命安全还掌握在西瑞手里,所以我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稍作休息,意外的西瑞居然也没有多说什麽废话,我还以为他会骂我呢。

挤压着本来就没什麽脂肪的脸颊肉,我靠在西瑞的颈间往後看去,挑了挑眉。

翅膀……?毕竟西瑞之前一直强调自己的兽爪不是我所说的鸡爪,所以我还以为他的原形可能是某种野兽之类的。

现在看来,明明就是鸡爪啊!

微眯起眼,我盯着那不断上下来回搧动的羽翼好半晍後才移开视线。

「你干嘛?」

「……没什麽。」

只是有点羡慕罢了……

注意到西瑞降低了飞行高度以及来自身下的吵杂声,才刚历经生死关头回来的我这才从西瑞的肩上抬起头,举起微微颤抖的左手与在场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呃……嗨嗨?」

学长马上翻我白眼。

奇怪!你们全部都盯着我一个人看!还给我瞬间安静!我就觉得很尴尬啊!打声招呼缓场一下会死啊!

同样白了我一眼,西瑞将我整个人放生回地面之後,不知道为什麽,手还是死抓着我的肩膀不放,与我身高相近的身躯往我身後靠了过来,像是在防范着什麽一样。

疑惑的往後看了一眼,虽然很想把身後的西瑞给推走,但可惜我现在没什麽力气,於是我只好作罢。

「哼、比起开学时,这一个月里头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很不错了……」学长在白眼我过後,突然看着我冷笑了几声,就在我觉得学长又要开始嘲讽我的时候,学长突然不说话了。

我的右手腕突然又开始刺痛了起来。

啊……是刚才被黑泥人抓住的地方……是受伤了吗?肯定是受伤了,我都感觉到有一股湿漉漉的温热液体流满了整个掌心了。

叹了口气,正当我想要低下头、去查看手腕上的伤势时,学长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臂,把我整个人像抓小鸡一样抓了过去,西瑞也在同时松开了手。

因为学长拉扯的动作太过於粗暴,直接拐到脚的我根本还来不及开骂,黑暗突然充斥在我的眼前,有些冰冷的掌心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因错愕而瞪大的双眼缓缓闭上,在意识一片昏沉之中,我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低语,但这次不是菈芮丝的声音。

而是另一个人的。

『睡吧,苏醒之刻,记忆不再犹存。』

*****

冒天→→POPO搬迁中。(删除线

翻新完成

20180614(删除线

20190602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