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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勋洋，六十分。」
虽然在改考卷的时候早已知道分数，但数学老师还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戴勋洋，因为那个数字不太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考卷上，而且不只老师，班上同学也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作弊？」男老师直接问：「你旁边坐的是孙霓，你是不是看她的？」
戴勋洋看了眼孙霓後，便向老师抗议道：「老师，考试的时候你不是在吗？我怎麽可能当你的面作弊啊！而且我们又不是并桌坐，我偷看的话也很明显啊！」
「这麽急着解释也太可疑了……」老师故意眯起眼睛作怀疑貌。
「老师，你不懂啦，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他得意地说。
「是吗？那你的实力可要给我好好维持啊。」男老师挥挥考卷，说：「快来领你的考卷。」
拿走考卷後，看到上头的分数，戴勋洋当下便感到一股充实感，突然觉得他其实并不如自己所想的什麽都没有，这是他认真、努力得来的成果，不会付出後得不到回报，是自己可以确实掌握的东西。
晚上，孙霓带领的读书会依旧在高中部念书。班上由老师分配的的读书小组已经在上周开始执行了，大多都选择去学校的图书室或市区图书馆，也有在速食店的，孙霓在上周跟学校申请留校，并登记借用教室，为学生安全着想，学校借他们的，是在高中部晚自习教室的隔壁。
班长正在吃从超商买来的御饭团，孙霓则端详着戴勋洋的考卷。
他们将四张桌子合并使用，坐在戴勋洋对面的是周子泛，他正盯着从见面开始就不断躲避他视线的戴勋洋。
「还给我啦。」他抽走孙霓手中的考卷。
「你怎麽会突然进步这麽多？」她提出心中的疑问，但又改口道：「不对，我应该先问你，你怎麽突然想用功读书了？」
坐在戴勋洋隔壁的班长窃笑，吃掉最後一口饭团。
「你管我。」戴勋洋完全不想多作回答。
「明明一起念书的时候都在玩手机……虽然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你作弊，但数学小考是出应用题，根本不可能作弊。」
「喂，就说我是靠实力的。」他瞪了孙霓一眼。
「你有实力这东西吗？」
臭八婆……戴勋洋在心里骂她，将考卷放进书包後，他说声「我去厕所」後，就离开了教室，神情有点慌忙。
虽说是要去厕所，但他也只是去洗个脸，因为他需要冷静，周子泛一直看他，看得他心慌、冒冷汗，紧张到心脏加快跳动……
「你身体不舒服吗？」
突来的声音让戴勋洋吓得往旁边退了一大步，双眼瞠得老大，彷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东西。
「抱歉，吓到你了吗？」周子泛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戴勋洋会因此受到惊吓。
「吓死我了……」他呼了一大口气，虚脱似的靠着墙。
看他脸上的水珠沿着下巴滑了下来，周子泛再次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他侧身倚墙，为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那你干嘛一脸痛苦地靠着洗手台？还用水泼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痛苦啊？」他立刻反驳，然後转移话题，说：「你要上厕所就快去，烦死了。」
「我是来洗杯子的。」他举起手摇杯饮料，里面还残留了一点液体。
「那我要回教室了。」语毕，戴勋洋快速地绕过他。
「我听说了哦。」周子泛转头看了因他的话而驻足的戴勋洋，他唇边带有笑意，说：「你请班长教你功课，还请他吃饭当家教费。」
戴勋洋一脸诧然地转头，问：「你怎麽知道？」
他转身正面向他，笑了笑，嘴边的梨涡衬出他清秀的笑容。
见他笑而不语，戴勋洋啐了声，道：「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明明要他不能讲的……」
「班长说他很开心哦，因为你让他更加确信以後要走的路。」他转述语班长在超商时的对话。「他也说你很聪明，只是一直都没认真上课，所以需要花一点时间补回来。」
听完，戴勋洋皱起眉，一脸不悦地说：「他干嘛跟你说那麽多啊？我之後一定要封住他的嘴。」
「他可是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教你耶，你该好好感谢他，不是为了这种事要找他算帐。」
班长还说了戴勋洋有问题都会打电话给他，见他这麽认真，他也只好放下手边的事为他解答，但看到戴勋洋有这样的进步，这一切都很值得──周子泛不打算再说这些，以免戴勋洋又生气。
「……这我知道啦。」他闷闷地回答，之後忽地想起了什麽，连忙问：「他有没有跟你说我想用功念书的原因？」
周子泛见戴勋洋如此紧张，便贼贼一笑，不为此回答。
看到他的反应，戴勋洋倒抽一口气，然後恶狠狠地说：「这个我没办法原谅，我要宰了他！」
戴勋洋夸张的反应让周子泛想笑。
「欸，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想通的，也不是因为你那天说的话才想读书的，你不要会错意喔！」
「啊？」他愣了半晌，才问：「所以……你是因为那天……？」
「我就说不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戴勋洋忿忿离去，与周子泛擦肩而过时，让周子泛瞥见他羞红的耳朵，这麽坦率的反应，令他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