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会场主持人透过麦克风说道,「现在,请各位同学们注意,舞会即将在歌曲播放後开始,请各位找到自己的舞伴,舞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我再度看了眼时钟,八点五十一。
如果这是预谋好的,如果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那我想我不会抗拒去发现他们想让我发现的事。
说不定是我想太多,除了验证事实,不然我静不下来。
我暗暗下了个决心,在整整的十分钟之後,我会到厕所去找墨寒允。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十分钟,竟然会让往後产生剧变。
我穿过许多向我看来的人群们。
我身上的黑在众多斑斓中穿梭,我的面色有些凛冽,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脑袋的紊乱无序。心跳毫无节奏,呼吸也是。
然後我在正好八点五十三分之际来到了要进入厕所的转角口,我手放在胸口上稳住了喘息,然後,悄悄地探头一看。
在一团晦暗中,两个人靠得极近的身体形成两团黑影。
我左胸口的震动大声地回荡在耳廓,彷佛要跳出胸臆般,不断地躁动着。
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两个人就是墨寒允和王织涵。
随着心律一抽一抽,我感到有某处正在慢慢撕裂着,破碎着。
我吐出了口气,踏出了满是抖意的腿,那彷佛从不属於自己的腿。
在我的身子不再被转角处的墙壁遮掩後,我清晰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好似毫无畏惧般地将之映入眼帘。
我的脸毫无预警出现在走廊尽头的镜子上,在那一霎那,墨寒允侧过头,而被他圈在手臂之间的王织涵踮起脚,就这样吻上他的唇,我们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我能非常确定,就是他们两人。
墨寒允贴在墙壁上的手松开,在我再也不忍直视这样的他们後,他的手似乎是转而拥住了王织涵。
有一瞬间这个世界变得缓慢,变得扭曲,变得陌生。
我退回墙上时一不小心踉跄,就这样用力地撞上,整个身体充斥着疼痛。
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搅动着,有种肿胀的不适感,我抚着额跌跌撞撞地再度走入舞池,我感到旁徨,宛若整个身子浮在空中般,没有了方向,四周漆黑的人影,那些欢笑,那些美好,不再与我有关。
我的身子晃过来又再度晃过去,失去了平衡感。然後我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在我耳边嚷着什麽,可是我什麽字也听不进去,我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不是心痛,而是一种被掏空般的虚无,好像一直以来自以为所拥有的情感,属於我的专注,到头来只不过是场骗局。
我似乎是挣脱了抓着我的人,好像有许多目光投来,但我不顾一切的冲出了这个厅堂。
我跑着跑着,眼泪向後飘去,我边抽泣着,感觉整个人被压着,怎麽逃也逃不开这种感触。
自己曾寄托了一切的感情在那个过去身上,遗忘了他只是过去,他会有自己的未来,会有新的朋友,会有我再也踏不进的生活,与我再也毫无关系的快乐,噙着不再单纯为我盛放的笑靥。
我只是想要赌一把,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慌,近期来所有吞下的委屈,都会换来一个温煦的拥抱,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觉也罢。
我不想相信,却在心底说服自己,或许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王织涵要我知道的事,她要我知道,墨寒允对於我的感情只剩下惦念,一种对过去的眷恋。
但墨寒允离去前说出那些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我甩了甩头,一滴温热的泪水淌下,既然他选择这麽做,那我也不必再为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