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啊!你们这群废物给吾记住!待吾回到父王身边後会将你们都杀掉的!”
“切!这家伙明明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居然还那麽嚣张,看来是讨打啊!”
“算了吧,前辈你也清楚,赶快将这人送一送,然後赶紧回去。我可受不了‘那地方’啊!”
“说的也是啊,切,你这家伙,要不是让我知道你接下来的目的地,你可能又还要挨一阵打,你还真是命大啊!”
“前辈..去‘那里’好像也没多好吧?”
“也是啊!哈哈哈!”
“该死...快说我到底要去哪里!我还可以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你这家伙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实际点,哈哈哈。”
荒烟漫草,残象丛生。这里是将近齐国与南荆诸国的交界处的一条小路上,三位押送囚车的小吏骑乘着马匹,加上位於後头乘着也由马来拉动囚车里的人。
其中二位一瘦一胖的小吏坐在拉动车子的马上、有说有笑的聊着,似是为了缓解途中的烦闷之气,另一位吏使则是右手持缰绳、左手紧握剑鞘,面若冰霜、专心致志的防范周围动向。剩下的一位则是被关入了囚车,不安、急躁的等待车门打开了一天。
马匹以异常的速度向目标前行,似是接受了什麽命令,如鬼针草一样缠黏,在到达目的绝不罢休。
“那位困於囚车中的男子,不会是文胤吧...”
“难以想像,但你的镯子不可能出错的吧?”
“就算出错的话我也不会和你说的,但是我可以确定绝对没问题。毫无疑问,这就是文胤世子的梦中幻境。”
“那麽...困坐於囚车中的,是文胤?”
“是,是世子殿下没错。但与其说是幻境,说成过往较为贴切。可能他的过往是自己一直纠结的地方也不一定。”
“那麽我们的目的也就再清楚不过了,是静静观察这一切呢。”
“走吧离愉,我也想尽早了解江媃与文胤的关系,希望能够帮上忙。”
离愉默默地低着头,若有所思说道,“单看这件事来说,我简直渣到了极点。你想帮助他们,而我却利用了你的真心、世子的软肋、江姑娘的无力无助,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话毕,他已极度不屑的神色向旁边看,“面对这样的自己,我可是越来越瞧不起了啊~”
“你能愿意坦白,我倒是很开心喔!而且你的目的应该是让璃瑄姐姐和她男人藏身於燕国吧?明明是很好的一件事,不必瞧不起自己。”
“光论这点的话,我可是很欣赏哦!”
红着脸颊的女子心中感激化作清澈之涌泉,不断的洗净离愉的心灵,反倒令离愉带来莫名的罪恶感。
「次要的目的...才对」这种说法对现在的离愉来说有些尴尬,他既不希望令眼前的女子对自己产生真正的厌恶,更不希望眼前的美好就此打住。
“嗯...你比我想像的还天真,或者该说是傻吗...”
“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没事的,走罗。”
“切...这次就姑且原谅你,下不违例。”
望着女子难为情的说完的背影,男子小声道,“我倒是不求你原谅我。”
抱着疑惑,撇头询问道,“你刚刚说了什麽吗?”
“不,没事,继续跟上吧。”
“嗯,了解了。”
「我向你道歉都来不及了,原谅什麽的...我办不到。」
“嘿嘿,我觉得这地方应该够远了吧!”
“前辈,快点丢下他,然後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们已经深入南荆许久了...”
“说的也是,还是将他丢在这里,既方便又省事。”
“是啊前辈,再前进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麽事。”
在被囚禁的途中,原本预定要将我送至这附近以好战闻名的蛮族部落,在那成为奴隶,老死一生。
但,因为这两名贪生怕死的小吏为了早早的从这只有蛮族的地方离开。反而给了我生命的一丝转机、一线希望。
漫漫水路,江上常有一览无遗的风光水色皆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雾气缭绕、水气弥漫不去的少有现象。
江边岸上,三匹官马和一辆早已空了的囚车正等待着,等待着因嫉妒所产生的余波消停离去。
一摇一晃,时高时低,一叶轻舟驶在广袤似银汉的江水上。身着枷锁的王子、披上官服的恶魔;寂寞无声扁舟上、汹涌如浪的江河。在铁链所带来的清脆敲响声後,只剩水中「噗通」一声来点缀这如引领死者的长河般、毫无声息的大江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