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称呼也没说自己是谁，辛寒看了一眼就把它按掉，转头跟上方俞的脚步，当成是垃圾简讯、传错号码了。
「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吧。」张方俞提议。
「好。」
两人都不是那种习惯把全身家当背在身上的人，身上的东西都是能少则少。达成共识，至少先把负担最重的笔电放回宿舍在出门觅食。
「你觉得我们会得名吗？」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有可能有再更进一步的成绩吗？」
思忖几秒，辛寒才缓缓开口，「现在已经很好了。」她的语速很慢，「我们也才二年级而已，其他系大都是三、四年级的学长姐。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她本来就是那种比较无欲无求的人，尽全力、听天命，这样便足够了。付出的多，努力做到最好，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她是这样相信着。
张方俞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我一开始也真的没想到我们能够进入复赛。可是大概就是贪心吧，」她轻声地笑了笑，「会一直想要更多更好，毕竟大家是这麽的努力。」在低垂的暮色下，方俞的眼睛显得闪亮，里头的光彩很是耀眼，像是谈论着触手可及即将实现的梦想一样，眼底充满了憧憬和美好。
「这是我第一次这麽认真、这样努力去做好一个项目。以前你也知道的，作业什麽的都是及格标准就好了，可是这段时间跟着大家一起熬夜讨论、切磋想法，这是我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重新找回了以前的热忱。真的。」最後两个字更是语气坚定，还大力地点头强调。
辛寒无声地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也柔软了几分。两人沿着路灯走回宿舍，夏季的夜晚尽管晚风吹拂却依旧闷热，飞蚁因为趋光性而聚集在昏黄的路灯下，飞舞盘旋。
「终於结束了啊──」方俞朝着前方大喊，「可以休息、谈恋爱、睡觉啦！」
「最近都没跟学长见面吗？」辛寒疑惑。
张方俞转过头，一脸哀怨，「有是有见面啦，可时间不多。大部分都是靠电话讯息什麽的，连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都是很久以前了，更别提约会了。」瘪着嘴，「他比我还要看中这个培训，要我好好专注在这上面。不过……都结束啦！」
「真好。」辛寒轻叹。
两人漫无主题的东扯西聊，原本无味的路程也在一笑一谈中走完。
刷卡、推门，一连串的动作无比顺畅，可门在要关上的那瞬间被一只手给扶住了，以为是其他住宿生，走在後头的辛寒下意识地说了句「抱歉」，可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个男生，一个不应该进出女生宿舍的男生。
连值班的舍监都顺势站了起来，那一句「同学来这边登记换证件」正欲从口中说出，只见女生毫不留情地把门给拉上，连个眼神也没留给那个被挡在门外的男生，转身离开，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张方俞在旁边全程无时看着辛寒的举动，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可却也大大开了她的眼界。印象中的那个女生不是这样没礼貌的人啊……可在瞄一眼在玻璃门外的人，好像就能够理解她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反常是为什麽了。
站在门外的李时偡尴尬地对着舍监阿姨笑了笑，手指在辛寒和自己之间还回比划着，像是试图在解释什麽。
可到底还是管理女宿多年的舍监阿姨，说什麽也不会轻易就放任陌生人进来，尤其还是个异性。
「同学。」她出声叫住辛寒。
後者脚步顿了下然後回头。
「外头的人你认识吗？」
辛寒看也没看，迳自抬起脚步缓缓丢出三个字──「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