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早上不是没改考卷吗？」其中一位男同学开口了。
但是我们现在却站在老师办公室里。
「上节课你们学长姐写完也订正完考卷还剩五分钟，他们一听到是高一的考卷就兴致勃勃的说要帮忙改。」法官大人好心的解释给我们听，「你们的成绩都丢脸到学长姐那里了。」
「那下次换我们改学长姊的。」那男生又开口，我们其他人都偷偷的笑了。
「你以为学长姊跟你们一样？笑什麽笑？」老师瞪我们一眼，眼神扫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怎麽一直觉得看到熟悉的人？」
这次的考试难度足以让除了我们上次七个人同学前来报到，班上快要一半的人都参与了，上次低空飞过的林琪这次也难逃一劫。也不知道学校是特意安排还是老师特别去申请的，数学老师的座位是三张桌子组成的，还刚好靠墙边，不但可以放下很多考卷和参考书，空间也够让我们好多人站在这里不会挡到别人。
老师一如往常的开始个别训话，通常我都会无聊的四处观察其他老师，今天也不例外。当我看完打呵欠的历史老师後转头看另外一位数学老师，发现他旁边的那个人的身影异常熟悉。下一秒他就抬头往我们这边看，对到眼的瞬间他还不忘露出他的招牌灿烂笑。
「你不觉得那位学长笑起来很好看吗？」我旁边的女生也刚好看到，稍微靠近我小声的说。
「的确是不能否认的很好看。」我也小声的回应她，不论带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答案都是肯定的。
原本她还想讲些什麽，突然感觉到一阵安静，我们才发现数学老师在看这边。
「方日筠、林咏馨，你们两个还讲悄悄话。」老师微微笑着，但这绝对不是什麽好事。我们俩完全没注意数学老师的目标已经要从上一个同学换成日筠。
「方日筠，你比上次的成绩还要退步二十几分，背面几乎都空白。」老师马上开始她的说教。
我往刚刚看的地方瞄一眼，何宇翰不但还没离开，他还站在一样的位置看着我，而且是很明显的在憋笑的表情。
虽然是我们讲悄悄话的错，但就是因为他我跟日筠才会分心被骂。虽然没有人会很认真地听，不过还没人敢随便离开，我只好瞪他一眼，结果这一眼又被数学老师逮个正着。
「林咏馨，还有你…」老师往後一撇又转回来看我，「不要再偷看学长了。」
「噗哧。」
直接笑出来的人是何宇翰，但是这一点都不突兀，因为班上其他同学也都笑出来。我想到那时候的篮球比赛，当时的我也是这样笑出来，果然嘲笑别人总会得到报应。
「我没有偷看…对不起。」我马上跟老师道歉，我可不想要额外收到什麽考卷大礼。
「虽然你後面有写，但很明显只是随便乱猜，有比上次进步了，继续好好练习，下次写快一点说不定就能及格了。」老师把我的考卷发给我，我居然只差两题就能及格了。
「是。」我马上回答老师。
原本准备要把考卷摺好，眼角余光瞄到分数栏旁边有写小小的一行字。我仔细看，是有人用铅笔写下：「加油！」不知道是哪位善良的学长姊，不过一定是个个性很好的人。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数学老师是个非常守时的人，所以她快速的做完总结、发完练习卷就要我们快点回教室。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刚刚的地方，何宇翰已经不在那里了。
「林咏馨，不要再偷看学长了。」他悠悠的覆诵了一次数学老师的话。
「你明明知道我在看你还假装没看到。」我不满的说。
我瞪着在公车上坐我旁边的那个人，要是他再不看我的话，可能我的眼睛就会变成一辈子的斜视了。他的视线终於从手机离开转头看我，还带着那虽然好看但此刻我觉得很欠揍的笑容。
「我想说看你能撑多久。」
「真的很幼稚欸，『学长』。」我还特地加重了学长两个字。
「你考不好怎麽能怪我？」
「因为你取笑我。」
「你有听到？」
「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你笑最大声。」
「抱歉抱歉，当下是不可控的状态嘛。」他又灿笑，让我有一秒觉得笑起来这麽好看的人好像也可以原谅他。
林咏馨，你这个严重的外貌协会。
「你看。」我从书包抽出那张数学考卷给他看。
「居然是排列组合，你真的只差一点就及格了欸，太可惜了。」他接过考卷後看了分数，还认真的研究题目。
「对阿对阿，要是时间多一点的话我一定能及格…不是啦。」我抽回考卷，指着铅笔字，「你看看这里，是某位不认识的学长姊写给我的，身为学长的你是不是该学学人家。」
「『加油！』这字写得好好看。」他小声的念出来，「我们有需要这麽客套吗？」
「但至少别取笑我。」
「陌生人会客套的打气，是熟人朋友才会笑。」他笑了笑，讲完後又继续看他的手机。
「岂有此理。」我噘起嘴也把头转回来，也开始看自己的手机。
看动态看到一半的时候收到秦佑泽传的讯息，我马上点开确认。
秦佑泽：看到考卷了吗？
林咏馨：什麽考卷？
秦佑泽：我今天改到你的数学考卷，我有在上面写字。
缘分就是如此有趣的东西，原本以为是哪个陌生的好心学长姊写的，从来没有想过是他。所谓的小确幸就是，在你没有预期的时候给你幸运。
林咏馨：这麽刚好，原来那是你写的，真的谢谢！
秦佑泽：你数学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数学算是我最好的科目了。
林咏馨：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佑泽：我大概算了一下，看不懂再问我。
突然他传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图片，我点开来看，发现是一张计算纸上有一堆算式。
我惊讶的快速从书包拿出考卷，核对过後发现就是我写错的题目的详解，後面还有统整大概什麽样的题目要用哪些技巧。
我马上和他道谢，从公车上的玻璃倒映看发现我上扬的嘴角。喜欢一个人就是他为你做的事都甜的让你不自觉的傻笑。
我想起刚刚何宇翰说的话，如果陌生人会客套的打气，是熟人朋友才会笑，那像这样的关心又是哪种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