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矶贝悠马站在旧校舍的E班教室的讲台上,向E班全部人倾诉出自己还有其他两个班委的想法与决定。
「我知道今天将大家召集而来很奇怪,明天就是全新的生活。现在的我们已经分道扬镳,虽然有的人同校,只是我想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
右手放在胸口上,闭上双眼的将自身最为真诚的情感确确实实的传达出来。
「就用这一年的时间,抚平失去老师的伤痕、平息曾经孕育出的杀意。我们要等到全员到(放)齐(下)後,再一起迈向未来、再让我们一起前进。」
另一名班委片冈惠也站出来看着二十几人,「虽然我们各自的目标都不同,都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是在这间暗杀教室里的学生们是永远的同伴。
我们绝不会是一个人,直到哪一天有人被世界背叛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可以为了那个人抛弃一切,一起携手相伴开创另一种生活。」
最後一名被坑来当地下班委的柑凪从座位上站起来,虽然原本初次进入E班的时候是坐在窗边,被称作是主人公的特等席,不过因为律的关系而移动到业左边的位置。
「即便是我们一起成为杀手,我们也是在一起的不是吗?因为不管我们做了什麽决定,杀老师肯定会说,这很适合你们的,所以我们要大胆地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领导组的三人,在开学前倾诉的话语,永远留记在众人的内心,鼓舞着全班同学前进。
*
回忆至此,整首歌也就这样唱完。
(已经不用再说任何道别的话,就这样好好享受和平的生活吧。都已经结束了。)
他们在KTV耗近两个小时才解散,虽然才刚毕业,不过对於昔日的同伴们精心准备的礼物,柑凪真的是非常开心。
业帮忙拎着礼物,全部人就自己送的最烂,业就在大家的鄙视下帮忙拿礼物。
「柑凪你笑的还真不是普通的开心啊。」业帮忙拎着礼物,不得不说柑凪还真是「受人爱戴」。
(嘛,毕竟这一年来要是没有柑凪的带领,我们也不见得能够一直战胜本校。)
对於E班的学生来说,没有柑凪的带领,不见得能够一直战胜本校,也未必能够抬头挺胸、踏出原地。
撇开段考不谈,一开始的球技大赛双赢、运动会上除倒杆外的各项技术指导、学园祭的准备……
还有向大家提出录下影片藉此观察杀老师的习惯;最先跳出来替大家呛还未融入E班的伊莉娜;在本校的人面前骗说自己是前原的女友;替渚去呛鹰冈,甚至做了让众男生吓尿的事情。
若是没有柑凪在,这些事情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出现或是很难完成吧?可总有失败的时候……
好比在海岛上最先发现鹰冈的想法而想要阻止;茅野枫的秘密爆露而想要带回发疯的少女;真心地想要拯救杀老师而战──
一直站在前线努力,引领大家向前迈进的她却是那个无法再次站起的人,虽然有过的消沉也在学秀的鼓励重新振作。
现在被E班众人放在手心上呵护,谁也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受到她许多恩惠,这次就该换他们来回报。
想到那晚有些惊悚的情景,就让不少人余悸犹存。
「谢谢你们今天特地来帮我庆生。」柑凪回眸带着笑意看向这三十几人。
比任何人还要聪明的柑凪,早早明了眼前的人们为了自己而做了许多事情。
「我知道你们很担心我,今天也是努力地想让我振作对吧?」
皎洁的月光下,浅淡的月光洒落在澄发上,令人感觉柑凪下一秒就会消失。
但不用过多的言语,彼此明了对方的的想法。
「彻底跨越杀老师的死亡——虽然这是我现在还无法作答完的课题,但是我会努力,然後再一次追上你们为我停下的脚步,并且达成老师的期望。」
——「所以请你们再等我一下。」
期望能守护少女的前三年E班成员,却不料出现了另一种的声音。
那是来自於,一开始就脱队的靛蓝发少年。
*
星期一的早晨八点四十分,诚凛篮球队的教练相田里子就站在校舍顶楼双手抱胸,等待新生们的莅临。
「哼哼哼!我等你们很久了。」
如果大魔王般的宣言,里子在全员到齐後如此说道。
「白痴吗?」火神一脸无言。
「决斗?」黑子一脸面瘫。
「虽说当时一时冲动而忘记,但是星期一的八点……五分钟後就是早会不是吗?」火神先是吐槽再拿出放在口袋折成两折的申请书:「总之快点拿去吧。」
「火神同学真是个好学生呢,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柑凪吐槽,顺利让火神炸毛,里子直接打哑火神後发出宣言。
「我有句话要讲,去年被他们拜托担任监督的时候做了约定,目标为全国等级,好好地打篮球。如果你们没有那样的觉悟的话,还有同好会等着你们,请到那边去。」
「觉悟当然是有的──」火神用着意义不明的眼神望向里子。
「我知道你非常的强,但是我想要确认比那还重要的事。不管会多努力的认真练习,如果以『总会』或是『如果可以』的话是永远不够的,我想要具体的胜利目标和绝对会达成的意识,所以现在要请你们把学年、班级、名字,还有今年的目标在这里做出宣言!」
里子朝着栏杆外一指,「再加上如果做不到目标的话,要请你们在这里,全裸向喜欢的人告白。」
「学姊,像我这样有主的怎麽办?」熙像个小学生的举手。
「加倍工作,至於柑凪的话,鉴於你身体因素你就给我好好的去处理你的爱情吧!」
「球队和那两人的事情完全搭不上吧?」
柑凪已经彻底泪目,远望高空。
「现在部里的二年级们去年都做过了唷。」里子得意的笑着。
去年的InterHigh只有止步於全国前四强,诚凛几乎靠着千创支撑到这麽优秀的名次,而冬季赛的部分则是为了另一个王牌木吉的缘故而没有参加。他们在第二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被里子硬是脱下衣服的站在操场上全裸告白,这件事也成为现在二三年级茶余饭後的话题。
「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听说过啊。」降旗有些畏惧。
「不,招募的时候说过了。」福田宽汗颜的说。
「但没想到竟然会到这种地步……」河原不安地望向站在右手边的二名正常人。
「虽然刚才也说过了,要具体又有高难度的喔,『突破第一回战』或是『我会努力的』之类的可不行啊。」
「小事一桩。」火神说完後就上前踏上栏杆,「连考试也比不上。」
火神发挥出毕生最大的声音对着下面大喊:「一年B班5号,火神大我,我会打败『奇蹟世代』成为日本第一!」
这样的行为当然马上造成全校的骚动。
「下一个呢?再不快点的话老师就要来了喔。」里子带着要胁的意味。
「这麽说其实没通过老师同意的吗?这个我喜欢。」熙调皮一笑,再和赤司交往、应该是从椚丘转学後,很久都没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少女跑上前,「一年C班10号,筱崎熙,目标一样是日本第一!」
毫无疑问的选择日本第一的选项,常态般的退回原位,这时降旗询问能以找到女朋友为目标,结果被里子给驳回。
这时河原上前宣示:「一年A班,河原浩一,东京都……」自我介绍外,开始陷入深深的回忆杀里,就正是因为陷入回忆杀里才被里子狠狠踹下去,「下一个。」
「那个,我想要一个女朋友的说……」
「都说了驳回!」
福田赶紧上前,「一年D班,福田宽,因为我喜欢能为他人做些事情,所以听到学长说需要人帮忙凑部员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加入了。」
(把伊月学长的双关语当真了阿。)听到福田说的话後,柑凪乾笑几声。
看着後辈们一个个进行宣誓,日向也不禁开始感叹。
(多亏去年做了这个,大家都变的干劲满满的呢。当成部里的传统也不错呢。)
而伊月则是惊讶自己的双关语竟然被人当真,决定要再加把劲。
「一年D班,降旗光树,我喜欢的女生说,如果我能成为什麽的第一的话,就愿意和我交往。所以我决定要以打篮球来成为第一!」
这次换到降旗来进行宣誓,然後向里子请示这样的决心可以吗?
「靠这样不够的话,我入不了部也没问题。」对於追女友的行动而被感动到里子,降旗顺利过关。
「好,那麽下一个是……?」
「不好意思,」黑子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里子,「因为我不擅长大声讲话,可以用这个吗?」
手持麦克风,黑子表示自己的声音较小。
「是从哪里来的啊?」
不理会吐槽而上前的黑子,才正要说话就被老师出现打搅:「又是篮球部了吗?」
「可恶就差一点点了。」看到学务主任的里子懊恼又不甘的跺脚。
接着学务主任就将站在天台上的八人都一起骂进去,骂完时学务主任带着复杂的神情看向柑凪。
「最後,绪方你等会来学务处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所以在早会结束以後,柑凪独自前往学务处,去了以後却是脸色更差的回到教室。
「还好吧,柑凪同学?」
黑子再看见柑凪脸色极差的进入教室,毫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一丝变化。
「政府那里有派有心理治疗师要来辅导而已,我没事的。」
因为习惯而将一切的关心排除在外,柑凪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些像过往的业,赶紧解释:「我只是因为政府安排心理治疗师而不开心而已。」
黑子点点头後回到位置上,柑凪坐在位置上回想着方才大人们的话。
『绪方同学,现在的社会舆论上让政府必须做出如此冒犯的行为,我等表示歉意,希望你能看在乌间先生的分上,体谅我等的行为。』
在学务处那里有政府分派而来的人。
『我明白你们行动的理由,不过拿乌间老师来挡箭牌,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辅导我会进行,现在能否让我回教室上课?』
柑凪杵着头,满脑子的怒火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
(真讨厌,每个大人都是这样,我总算知道为什麽业那麽讨厌别人关心他。还真是多管闲事,个个都是胆小鬼,只会拿关系来说嘴。)
放学回家的路途上,黑子邀约柑凪要不要一起去做早上没能做到的宣示,後者马上点头答应。
两人清晨翻墙进入校园,拿起数支粉笔进行「宣示」。
「日本一にします(会成为日本第一)」的字样大大的写在操场上,黑子和柑凪满意自己一早起来辛苦的杰作。
此举也被里子所认可:「这麽有趣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呢。」
就这样一年级全数通过入部审核。
一早两人做的好事造成全校小骚动,不过很快学校就派人去清理乾净,中午里子为了练习赛而请假提前离校接洽。
「前辈,水放这里可以吧?」熙将新购入的矿泉水放到男子更衣室,发现小金井手上的运动杂志是去年全中运时采访的。
「这本杂志也有筱崎你的采访,经理还当的挺道德的。」日向拿走杂志翻到熙被采访的地方。
「学长你这样说,我觉得我受到重击,」熙带着幽怨的眼神看日向。
「不过黑子没有在上面,是没接受采访吗?」伊月向黑子询问。
换上便服的黑子淡定的看向众人,吐露出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实:「有被采访,只是被人遗忘而已。」
所有人替黑子默哀三秒钟。
「这个是女篮的部分呢,好厉害啊椚丘。」河原翻到女篮冠军的部分,不管怎麽看,柑凪都只有比赛时的照片,没有特别访问。
「柑凪同学为什麽没被访问到啊?」降旗好奇的问,突然想到现场没有人是椚丘毕业的。
「这点啊,决赛那场柑凪提前离开了,所以没有接受最後的领奖和後续的访问。」
熙垂下眼眸,想起那时候柑凪和寺岛真白的无奈。
「回来了!教练回来了!好像可以出场练习──筱崎你怎麽会待在这里?」
福田冲进更衣室内,原本兴奋的情绪在发现熙出没在这里时转变惊恐。
「我来送水。」熙指向角落的水。
福田告知众人虽然不知道是和哪所学校比练习赛,不过里子她轻跳。
「轻跳=要有实力的学校打比赛」这样的公式马上出现在二年级生的脑海里。
对着青梅竹马有着超级的熟悉感的日向马上警告众人要小心练习赛学校的事情。
一行人来到体育馆,只见脸色差的柑凪正在和里子说话。
「那我就等一下再来,学姊。」
就算再怎麽不情愿,柑凪迟早还是必须面对面谈,只是今天意外发现今天要吃的药品似乎没带来学校而有些烦躁。转身时看到队员们和熙,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体育馆。
「柑凪她要去哪里啊?」伊月看着脸色略差的少女快步离去。
「处理那件事的後续。」里子眼底尽是心疼,当时看见少女泪眼婆娑的一面,恩师的失去之痛,是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
「算了,别再说这件事,开始练习吧。」
里子一声令下,谁也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开始日常的训练。
接下来的练习中,火神快速地转身诱导伊月向前冲後,再顺势地上篮。
所有人一股劲的称赞,连黑子也开始觉得火神有办法赢奇蹟世代,听到这里熙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因为昔日的同窗情谊吧?
里子趁机召集诚凛的众人告知接下来练习赛的对象,是收入其中一个奇蹟的海常高中。
「他们来当对手的话不会不足,一年级也会对上的。」
「说什麽不足?他们本来就比我们强不是吗?」
「有这麽强吗?」
「是全国等级的竞争名校阿,没有千创感觉胜算根本就没有啊!」
二年级正在哀号,说到海常,就让熙想到黄濑凉太。
「海常的话那就是黄濑进入的学校了呢。虽然说二年级才打球,不过现在仍有兼职模特儿。」熙拿出手机给队员们看,「他说最近要准备拍个人写真的说。」
「实力强,而且还是帅哥吗?真令人忌妒!」
人声逐渐嘈杂,出入口那里不知何时冒出一堆女生。
「什麽?为什麽会有这麽多人?」里子颇为惊恐。
「好久不见。」黑子看向坐在台上的黄濑淡定的打声招呼,熙则是俏皮的吐舌头。
「好久不见,不好意思,真的很,那个、这个,应该说,可以请你们等个五分钟吗?」黄濑有些为难地说,手中仍未停下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