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疑问,为什麽是咖哩鸡,如果你想要让她感受到你的心意,不是应该做刈菜鸡吗?」
编辑在这个时候打岔。。
「因为我觉得自己绝对做不出她外婆的味道,刚好亚芙又有一道印度咖哩鸡很好吃,我就想要做个变化。」
「原来。」编辑微微点了点头。
摄影师举起手,「我也有问题。」
「请说。」
「为什麽不跟她讲?」
我笑,「我觉得讲了就不浪漫了。」
摄影师也笑了,「写小说的人是不是都必须要有点浪漫。」
「这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绝对不能太务实。」
我、摄影师、编辑还有朋友一起笑了出来。
编辑这个时候做出请的手势,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跟她相处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自然,不过之後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必须再次离开台南,到台北住一晚。
这件事相当重要,是POPO出版社举办的作家年度聚会,同时也是影视授权的记者会。
我觉得既然成为出版社的一份子,还是个新进人员,这种大活动还是要露面,而且刚好也把曾经帮助过我,帮我宣传作品的HBK的Ilovethisgame约出来亲自感谢他一下。
因为要住一晚,我把钥匙交给她,「我房间就麻烦你顾罗。」
「好。」
出发台北的当天早上,我去赤崁楼附近的新裕珍饼舖买了古早味的糕饼,作为伴手礼要送给HBK,而到了台北,在朋友位於信义区吴兴街附近的雅房放下行李後,我立刻出发会场,信义区的寒舍艾美酒店。
写作是非常辛苦的,与其说这是作家的聚会,对我来说更像是作家的打气大会。出版社租了很大的会场,聚集所有的作家,邀请很多媒体来见证影视版权售出的喜悦与成就,也让我们这群偏年轻的作家觉得,只要写出好作品就有机会成为闪光灯的焦点。
但是因为POPO主力是校园爱情类小说,大部分的作家都是女生,我一进入会场顿时有种误入丛林的小白兔,可能是POPO贴心,帮我安排全场另一位男作家坐在我身边,写作界的大前辈,穹风(东烨)。
闲聊的时候,他向我们讲述了他那时代出版小说的荣景,说他当时首刷就多达两万本,而且立刻卖完,但是以现在的情况,首刷两千本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听到这里,多少有打击到我对写作的决心,让出版社花大钱制造的盛大场面没有达到预期中的鼓励效果,不过,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聚会结束之後,我回去吴兴街拿了糕饼,赶去跟HBK见面吃晚餐。想到就要见到台湾首屈一指的NBA作家,脸书粉丝将近三十万的贵人见面,我感到紧张。
终於见到本人,我感到有点意外,但因为他偶包太重,我透露太多他的事,如果被他发现一定会被靠北,所以就点到为止。
他常在粉丝团说自己需要减肥,是的,确实有那麽一点需要。(或者不止一点)
吃饭的时候,我感谢他的帮忙,让我的小说瞬间在篮球圈知名度大开,也谈到看过他很多篇文章,他的专栏给了我很多灵感与想法。
我们第一次见面聊的很开心,吃饭吃到一半,他向我提议要不要去打篮球,而当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我心想,这是要打几点的?然後他似乎看穿我心里的疑惑,说:「我们以前都打通宵耶,你这个年轻人怎麽这麽不热血?」
我被激到,说:「好啊,去哪里打?我没车,可能会晚一点到。」
他说:「没关系,你住哪里?你回去换好衣服跟我讲,我去载你。」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当时收留我的朋友是在华航当空姐的学妹,身材非常好,很多人追,而她的雅房很小,只有单人床。
我不希望在台南的她误会我跟这个学妹是不是有什麽不正常的关系,便决定跟HBK去打篮球。
之後朋友听说我去睡空姐家,看到她IG上比基尼的照片,纷纷大喊,「靠,这个你什麽都没做谁相信?」「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有病!」「你不是男人!」「不可能!」「如果是我怎麽可能去打球。」
我一直没有跟他们说,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一个她。
到了球场,我拍了一张球场的照片,传给她,跟她说我们不知道要打到几点,看到她传来的「好」之後,便放下手机,专心上场厮杀。
说是厮杀也不太对,因为是屠杀。
当时的我因为很常打球,状态维持非常好,反观HBK,因为出社会的关系比较少运动,身材又……有点带来负担,所以其实我是在玩投篮游戏,我投篮,他负责捡球。
我们一直打到十二点,灯关了,而他因为输了一屁股不服输,就跟他朋友找了另一个灯会开整晚的桥下球场。
他说他们以前都在这里打球打整晚。讲的好像是他的主场。
我拍了球场的照片,传给她,证明自己依然在打球後,又上场专心电HBK。
那一天,我们打到凌晨四点。我相信自己一定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我一场都没输过。
只要站上球场,我没在管他是我贵人或者NBA大神作家,电就对了。
他载我回吴兴街的雅房时,我觉得天都快亮了。
回到房间,学妹已经睡了,但是被我的开门声吵醒,我说要去洗澡,她叫我小声一点,因为这里只住女生,其实不准男生进来。
我於是努力地小小声洗澡,蹲在地上,莲蓬头放在身上这样把流水的滴答声减到最低。
洗完澡,我也真的累得受不了,看到学妹靠在窗边睡觉,我也挑了另外一边的床沿侧睡。
明明是单人床,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是可以隔着三个拳头的距离。
因为位置太小,连翻身都没有办法,我七点多八点就醒了。而学妹因为要出门,也起床化妆。
我请她吃早餐聊表感谢後,就搭上回台南的客运,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看到她。
拿起手机一看,她没有读我的讯息,我想像着她正在我房间里躺在我床上熟睡的模样。
没有我的打呼声,她想必睡得更好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当我在下午一点回到台南,我立刻回到租屋处,看可不可以赶在她出门前跟她讲讲话。
然而,当我敲了门,门内没反应,转动喇叭锁,发现门没锁。
我小声叫她的名字,走进房间里,房间很亮,而一切都保持着我昨天离开的样子。
她没有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