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夕,我去了学校一趟,除了要缴交一些资料,还想当面跟子竞嫚嫚道别,也因此,我才知道的,校庆之後子竞无故旷课了几天,再之後,他便毫无预警的休学了。
我感到震惊之余,似乎也应证了当时悄然而生的预感,不胜嘘唏。
毕竟这是子竞自己的选择,尽管再怎麽难过与不舍,都还是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
但嫚嫚不一样,说到此事,悔不当初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我们两个坐在实验室里一整个下午,把先前为了成果展所拍的合照全部翻出来一再回忆,她的声音颤抖着,语气尽是懊悔。
「雪梨,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都已经知道了,校庆那天,子竞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把全部的秘密都告诉我了,关於他喜欢的人的那个秘密,其实也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甚至拚命的说服自己,不是刘时雨,是你,毕竟,你是这麽特别。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麽要逼他,如果能ㄧ厢情愿的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真的,我一点也不会在意,但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他走了、我完全找不到他、联络不上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一个上前,拥抱住嫚嫚,就像园游会我在摊位被水球围攻时,她不顾一切的救下我一样。「不要怪自己,你没有错,子竞会选择告诉你,就是相信你会懂,而不是要你像现在这样自责哭泣,他只是需要时间沉淀自己,相信有一天,等他自己想明白了,他会再来找我们的!」
嫚嫚停住哭泣,抬眼望住我的时候,眼神单纯的像个孩子,「真的?」
「真的。」我点头应许。
所以,子竞,请你加油、请你再更努力一点,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这群爱你关心你的人,无论多久,我们都会等你。
然而,就像是轮流道别般的,一个接着一个,总是会来到最後那个。
从阿姨家搬回来的时候,阿姨一直搂着我不放,虽然嘴里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多落寞,还要一再的保证,之後我一定会有机会就来找她吃饭逛街聊天,她才止住泫然欲泣的表情看我。
也因此,那个时候,刘时雨只默默的帮忙把我的简便行李搬上车,曾经,我想说点什麽,但他却总若有似无的瞥开视线,最後,再见两个字,我们都没对彼此说。
回到自己家後,紧接着的就是要把家里的东西整理装箱,为了要搬迁到南部,我和爸爸都希望一切从简,於是,我也事不宜迟的绑起长发开始收拾房间,过长散落的浏海一直刺着我的眼睛好不舒服,思考片刻,我从包包取出那个我一直都带在身边却不曾再拿出来的兔脸发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它夹了起来。
爸爸从隔壁房间过来拿整理箱给我,不意望见我前额固定浏海的发夹,不禁莞尔,「很可爱啊,突然有种你还小的错觉!」
我尴尬的默默退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很多东西像是小时候的、不需要的都一一的被我们淘汰掉,直到一双旧的直排轮鞋被翻了出来,我才顿住……
擦去鞋上的灰尘,我停下手边收拾的动作,花了好些时间在怀念。
当年,刘时雨因为歉疚我受伤的事,在那之後,他便不再上直排轮的课,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在伤口痊癒之後,仍然继续去上课,直到妈妈过世前,我都持续的在上课、练习,为的就是有一天,我可以亲口告诉刘时雨,看,我也可以跟你溜得一样快、一样好了唷!
如今,都已经是个不能实现的傻念头了啊,我不禁苦笑,只能任由泪水无声淹没眼眶,模糊了视线,我默默的套上了直排轮鞋,居然还能穿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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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
「小雪啊,周末有空吗?阿姨需要你来帮我监定一下未来的媳妇儿唷!」
嫚嫚:
「雪梨,你傻啦,居然还要帮喜欢的人办婚礼。」
黎雪:
「就当是最後让我死心的理由吧。」
所以,刘时雨,我喜欢你,最後,她还是没能对他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