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休养了一星期,去训练场倒看不见大明星了,我也就专心的再练了几天。
待久了,觉得在这个年代生活挺好的。就比如我吧,这几个月除了骑马并没有什麽正经事要做。有空的时候发几个设计图到装饰店,又发发大米送送衣服,我那个独立自主又有爱心的形象便建立起来了。当然吧,生活好主要归功於这个身体投胎得好,但在这个无聊日常还有对我好的哥哥和父亲,就好像真的把这两辈子的运气用光了。
我有几次去了学堂,在哥哥和爹的课堂上捣乱。其实也不是什麽,只是贴个乌龟什麽的,把现代的恶作剧带来这个世界乐一下。他们通常只会瞪我两眼,要我去罚站。过几分钟又会叫下人把我放走。
有时也会罚我帮忙收拾课室,就像今天。爹坐在首排的桌子前,不知道在抄写什麽。而我就一张一张桌子放好纸笔墨蚬,调整坐垫什麽的。
「之然,你最近怎麽了?」我抬头,爹轻轻皱着眉头,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看着我。
「什麽?」我不明所以,有些慌张。
「多了些顽皮,又少了丝稳重。」爹悠悠的。我却有点害怕,他是想说我幼稚了吧,他难道知道我不是他女儿吗?
「但重要的是,你变快乐了。」我继续看着他,爹微微的笑。
「爹希望我是怎样的呢?」我小心翼翼的问。
「都好,谁叫你是我女儿呢。」他坚定的说,让我不禁有点想哭。不禁想起我爸,他,有希望我是什麽样的人吗。反正,这麽直白的偏爱,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过两天去边疆,可不能像在家这麽任性。」他语重心长的说,我也点点头。
关於这次出行,其实挺浩荡的。上至皇上太子长公主,下至护卫医师厨师,共二百余人。途中为了保护我的屁股,就乖乖的和元玥洛瑶坐马车上。至於我的屁股发生什麽事,骑马留下的足印本来不明显,可是涂上膏药後,却越发严重。幸亏有单雨泽另外送来的,才没有那麽惨不忍睹。我也纳闷,那些明明都是生辰礼物中拿出来,没有理由过期啊。调查未果,我们只可以草草了事,买个教训。
「你説这有意思吗?坐马车的时间一来一回要一个月,留在边疆却只是一星期。」第十天的马车上,我终究忍耐不住抱怨。
「你轻点声行吗。」洛瑶看了外面几下,才安心说我。
「後天便到啦,再忍一下吧。」元玥拿出点心和水。
我有点烦躁,却又不能説些什麽。
「反正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嘛。」洛瑶笑道。
我嘟了嘟嘴,躺在她身上。洛瑶身上有种很清新的味道,好像是荔枝的气味。可能是她爱吃常吃,这种甜甜的香气,就围绕着她了。虽然她本人一点也不甜美,或者气味倒也不相冲,十分和谐,可能是习惯了吧。所以,我有机会总赖在她身上,感觉空气都甜了,心情也好了。
「之然,大队伍要休息一下,要下来走走吗?」白晨在外骑着马,明明太阳早已晒她满面通红,她却依然笑脸相迎,让我心情也好了些。
凉亭以外,有湖,有草地有树林。我伸展着手脚,吸了下新鲜的空气。哥哥拿来两壼水,递给我和洛瑶。白晨的手一闪而过的落空,我还未反应过来,洛瑶便瞪了哥哥一下。
「九公主,请用。」我看了一下眼色,连忙接话。
「我跟她一起喝就好。」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便递给洛瑶。
免得场面尴尬(也不想做他们电灯泡)。我拉着白晨,以看风景这个藉口走开。
「这里真的挺舒服的。」开启尴聊。
「是啊,明天那里更美呢。」她双眼闪闪发光,似乎十分期待。
「你一天天的真的很,有活力呢。」我看着她那侧面,和这风景融为一体。她眼神有一转的暗淡,又看着我微笑。
「因为,大家都喜欢笑着的人啊。」我看着她,也许眼神也暗淡了,这句话我好像懂了,心抽了一下。想继续说些什麽时,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上前搭着她的肩膀。那人感觉和我们差不多大,穿着简又低调奢华,那爽朗的笑容倒和白晨有点相似。
「白晨小朋友,想哥哥了吗?」她猛然回头,又安心的笑了笑。
「不想啊,上次骑马输了,我还欠三哥钱呢。」无视他们兄妹叙旧,反正我是知道这位少年是谁了。白沐,皇后么子,南征北战,身挺拔刚健,武将该当如此。至於他们这个排位,是比较复杂难理解的。不是根据出生年份,而是类似地位的。皇后所生,太子长公主,三皇子。东贵妃所生,五皇子。西贵妃所生,九皇子九公主。其他的有夭折有和亲的,十以後就是其他妃嫔所生。反正建基於对太子的印象,我对这个三皇子的感觉,还是不差的。
「见过三皇子。」我轻轻点头行礼,他也马上回过神看到我的存在,同样的回礼。
「久仰久仰。」
「久闻皇子风摩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过奖了,郡主才貌双全,」
就在我们堆着笑脸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白晨却像被中什麽笑点,停不下来。
「你们两个也太假了吧。」我尴尬的继续微笑,对方似乎也是不知道怎样回应。
「作为认识你们的人,我只能说,不要再装了。」她依然笑得东歪西倒,看着她我俩不禁相视一笑,轻轻的掀起嘴角。
「行,那你就叫我沐哥吧。」哥?他没有比我大吧。
「倒不如你叫我姐?」我试探性的打趣道。他一愣,轻笑起来。
「五月」「五月」我们异口同声,各怀鬼胎的又住口。
「董之然,就当我们是平辈好了。」他双手合上向我一拜。
「多多指教啦,白沐。」
认识他以後,旅程倒是比较好玩。他之幼稚,是会去买些小玩意儿吓吓人,第五次恶作剧後,我便看穿了他说话後摸摸耳朵,内容便己经不可信。他之成熟,是整个旅程进入边疆领域後便是他带队的,认真的时候他还真是威风凛凛的,我还趁机让他教我些剑法,感觉好酷。
「这比射箭容易。」
「我也觉得!」我们击掌,无视白晨一脸不可置信。
「击刺格洗,专心致志,随心而行。」他刷刷又挥了一下,我刷刷也挥着。
「我喜欢这种出剑收剑,都是我自己控制的感觉。」我用衣袖擦了擦汗,又倒了几口水。
「果然不像大家闺秀。」他吐嘈,我瞪了他一下。
「不是,又不是说这样不好,不然我要和你刺个绣做一下女人吗?」
「神经病。」但他还会刺绣?
「你敢駡皇子?!」
「我还敢打你呢。」他一下跳起来,不知在跑什麽,我追了过去,一下就回到高中初中在校园追逐的日子。
在边疆头几天,基本上都是这样度过的。除了白晨来领我出去,我哥就把我困在那小小的营帐内,洛瑶去这边的学堂交流,我是无聊得要死。我哥,和其他人,天天和皇上做什麽交流会,只有白沐会偷溜出来练剑。我们也不可以去骑马,因为第五天有个同乐会,就是两边一起出来明争暗斗技术较量的日子,反正在那之前我们只能乖乖的。
「五哥叫我给你的。」
「你到底是怎样从人群中偷运这个出来?」我看着那燕窝,那麽大的碗,大家都是盲的吗?我惊讶。
「没心没肺,这不是重点吧。」他没气的説。
「行了,辛苦你了啊。」我一手接过一手拍拍他的肩膊。
「不是,重点是五哥。」我掉头就吃起我的燕窝,没有理会他说什麽。
刚吃完,便看见九皇子和我哥一起走来。
「你们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一脸好奇,因到达到现在都好几天,只有我们几个来。
「因为皇上下令二十精卫看管这片树林,还要我把妹妹带走。」九皇子解释道。我则马上东张西望,却看不到人影。
「被你发现就不是精卫了。」白沐肆无忌惮的笑起来,我突然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啊,好自为之吧。」九皇子离开前留下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直到我看到哥哥像炭一样黑的脸,他死死盯着我脚边的剑,又瞪着我俩。我们两个就像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直到他一下捉起我的手,又看往白沐,我好像听到刷一声挥剑声,嗯,幸好眼神不能杀人。
「白沐,这还是女孩子的手吗!」他大吼,一下震住我们。
「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记她是女孩呢⋯⋯」我差点笑出声,又硬吃下去。
「説的什麽话!」我哥一下挥起拳头。
「哥,有人看着呢。」我喃喃。
「你先别説话。」他继续瞪着白沐。
「是我想学的。」保护慾太强了,我委屈。
「不让你骑马射箭,你现在挥剑?」他看着我,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我默默低头,行吧,就是我错了。沉默数刻,我又抬头继续。
「不是,防身嘛,逃难什麽的,一技傍身。」我声音很小,越说越没有底气。
「荒谬,你需要吗?有我在一天,你坐着便能拥荣华富贵。」他声音很大,越说越温柔。
「那就不要那麽凶啊。」我委屈巴巴。哥哥眉头一松,呼了口气道歉,又拿水冲一冲我的手,有点疼痛,但我丝毫不敢动,难得平息的风雨啊。
「之浩,我也要道歉!」不管後面呐喊的白沐,我哥一路领我回去,又把洛瑶叫回来看着我。
「你猜,如果他知道你早两天手流血了会怎样?」洛瑶半躺在椅上,好不得意。
「会先駡你,再杀了白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