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简单依存08
有分疑惑，一直都找寻不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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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只要看见你一切就都可以明朗，可後来我才发现，我连你是否变了都不知晓，又，该如何告诉自己，解答也许已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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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差别？对你来说。』闷窒。
『没有。』窒息似的。
黎海瞳将落至眼前的头发拨向一侧，拿了手帕擦去额际的汗水。不久，她将手帕放下，看着体育场上追赶跑跳蹦的，犹如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幼稚的身影来回穿梭，平直的嘴角不经意的扬起浅浅却暖暖的弧度，半晌，却又掩起。
那抹微笑，短暂的仿若是昙花一现，眨眼间不复存。
「喂，上篮上篮……可恶！都是你啦！」责怪的用力拍上身旁夥伴的肩膀，无视对方吃痛的表情再捶了几下，嘴巴上不饶人的抱怨着，脸上却依旧满是爽朗无愠的笑容。
又或者，「帅爆了！欸我问你，刚才漏的那球是不是故意的，啊？」边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刚好聊天到一半抬起头看向篮球场的短发女孩。
腼腆的笑着向女孩挥了挥手，却换来身旁队友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用力的一拳。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处在求学阶段的哪一个旅程，她的眼之中映出的，永远都会有拚命在运动场上挥洒着汗水的、看似天真却是那麽快乐的追逐身影，还有尽管手指因为不时握着笔杆而在指节磨出茧的、抱持着在考场上「百战就要百胜」的拚命三郎「们」，会有疲惫的存在，却也过得充实，至少她看见的他们，似乎都和「寂寞」无关，和她、不一样。
拚命努力想要拥抱名为友谊的温暖，现实却一再地毫不留情给了自己一记又一记刺辣的耳光。
很痛很痛，却不能哭。只能一再告诉自己，笨蛋本该承受所有一切，无论是喜是悲。
笨蛋笨蛋，那一个叫做笨蛋的人，就是她自己哦。
「好痛！」远处的篮球竟直直的朝她这边飞来，砰的重击上她的额头。
摀着被打得发红的额头，她的视线抛向方才才望向的地方，就看见一群大男孩围在一块儿指着他们之中的一人无可遏抑的大笑着，有几个人还伸手在他的背後一推，将他推往向前，再伸手指了指球飞出去的那个方向，再度夸张的大笑起来。
「为什麽是我要去啊？」男孩指着自己，罔若没有听见那些笑声似的，疑惑的问。
「很简单啊！」有人一掌拍在他的肩头，然後拉了他到旁边小小声的说了些什麽。
可男孩的脸色却在听完那些话之後沉了几分，他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蜷缩成一个拳头，不久却又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放松不再紧握成拳。
哪个笨蛋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不高兴，了。
──「因为有所关联啊。」短短的一句话。
他恨自己为什麽那麽快就想到对方说的关联指的是什麽东西，反应快也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不是吗？
可偏偏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任何可以再找到过去的关键联结。
「你去。」他吐了一口气之後，道。
「不要，她知道我是谁。」对方却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你什麽时候认识了班上女生以外的异性啊，我都不知道。」他半是调侃的道。
「那不是重点好吗先生。」然後续道，「况且让球飞到那里去的人是你不是我，更不是其余的人啊我说。」不留给人一丝辩驳的余地。
「我啊，真的是误交损友。」叹了口气他转身，迈步朝前方走去。
站在篮球场原地没有再移动半步的男孩盯着前方比自己高上一点的身影逐渐缩小，却在距离成为一点还有极长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男孩忽然发现，又或者可以说是这个时候才发觉，他和自己，虽然是一起打过无数场球的最佳夥伴、虽然不知怎麽搞的连长相都有些微相似、只是些微，唯一可以说是一样的就只有他们的微笑，弧度像精确算好一样的没有差别，就算真的有也只能说那是上天计算上面的误差罢了。
虽然，从国小、国中一直到现在他们都像是磁铁一样的吸附在一块儿，永远都在同一间学校、同个班级。他们尽管有着太深厚的缘分，但归根究柢摒除掉这些他们其实毫无关联。
只是同学还有朋友，还有笑起来很雷同而已。其余的，什麽都没有。
所以如果毕业了或是甚至不小心失去了联络，那麽就算有机会再遇见，他们可能也有极大的机率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顶多挥个手或者微笑示意。男孩知道，以彼此的个性来说那有很大的可能。
所以，他们可以一直麻吉到现在也只是凑巧有缘分而已。
缘尽了也许久了他就会把自己搁置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积上灰尘，鲜少甚至不曾注意。
怎麽就多愁善感起来了呢。男孩努力的想把那一些负面给赶出脑海之中。
整理完纷乱的情绪，他拾起滚动至自己脚边的篮球，原以为离开的人已经回来，抬头望去看见的却依旧只是，他的背影。
其实他也不晓得为什麽自己不是捡了球说声抱歉之後就离开，而是把球丢回去自己还站在原地。
「那个，抱歉打到你了，有没有受伤？」问完之後他才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明明视线里站着的女孩额头上明显的红了一片，而女孩的表情亦不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的淡然，眼眶里面更有着蓄满却忍着不落下的泪水。
「抱歉。」他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我没事。」女孩吁了口气将眼泪眨掉，然後问道：「能否请问你是……？」她知道贸然就问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名字也许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但是眼前男孩的模样却似乎和记忆里面某个声音所叙述的有些相符。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问、想要求证。
明明有些事情她可以选择不去理会却还是，在意了。
「不要怪我。」她轻语，话尾随着炙热的阳光被烧成灰烬，更直接地随风飘向更远的远方。
只有她自己听见这四个字，没有其他人、包括站在自己两部距离前的身影。
深吸口气，她看着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睫，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让话从唇畔逸出。
因为他听见女孩说，「我曾经听过有人向我描述一个人的长相，很奇怪我知道，可是，」可是。她接着把话说完，「可是我觉得她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我猜啦。」其实就不加上最後三个字他也会告诉自己的吧，黎海瞳心里想着。
他说：「白珞熙，纯白的白，左边玉字旁右边一个各的那个珞，熙是康熙的熙。」微扬起唇角。
可黎海瞳只听见了前三个字，其余全像是被消音似的无法听见。
『那……你跟我说的那个男生的名字是什麽啊？』
『不重要。』空曦芹觉得有些後悔，她却也不懂，为什麽自己会突然想告诉对方，那麽样令自己疼痛的过去当中的，一抹身影。
『快点啦，说不定哪天我遇到了可以跟你说啊！』黎海瞳继续穷追不舍的问。
『过去不需要特别再去找回。』空曦芹将手上的纸转了个方向，打满铅笔线的画纸右下角用铅笔浅淡的写下了这麽一句话。
『说了又不会有损失，小气鬼。』黎海瞳佯装愠怒的别过头去。
也许那时候是因为她不懂，到现在她依旧没有懂，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孩，究竟在空曦芹的回忆里占去了多大多重的分量──
如果不是因为听见了空曦芹轻声喃念出的那三个字、如果没有那一天那个人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如果今天球没有因为他的失误而飞来……
那麽，是不是其实她会看到的，是更多的秘密而已。
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空曦芹这一个人、从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