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斷​​情​‌根 — 19 罰寫

正文 ‌​‌‌‌​‌‌‌​‌‌​​‌‌​​​‌​‌​‌‌​​​‌​​​​‌‌‌​‌​‌‌​​‌​‌斷​​情​‌根 — 19 罰寫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中,禁不起任嫔的哭闹,太后立刻宣骆情到长月宫中。

长月宫位於後宫西南侧,最是适合有些年纪的太后太妃们养老,一梁一柱都是用上好的檀木建造而成,没有多余的奢华摆设,更显得太后避世的心思。

玉池殿上,太后端坐在上,身边是哭哭啼啼的任嫔。

「太后,您要为凰凰做主啊……」

在底下跪着的骆情,低着头,垂着肩,听着太后叹息道:

「好了好了,哭得哀家头都痛了,不就是这麽回事吗?待哀家问个清楚,一定还你个公道。情妃,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骆情听着太后和任嫔的声音,总觉得从前好像发生过类似的事。然而,当时自己是怎麽回应的,她记不太清了。如今,也只能先避免冲突,婉转回道:

「回太后的话,是嫔妾不会说话,和任嫔有些误会,惊扰了太后,还望太后见谅。」

「嗯。」

太后点点头,又回头安慰似地拍了拍任嫔的手道:

「你瞧,还是情妃懂得事情的轻重,这不一下子就认罪了吗?好了,哀家就罚她抄写心经十篇,不写完不能回去,这样行了吧?」

任嫔虽然眼角还挂着泪,但见太后字字句句都向着她,她也终於露出了笑容。毕竟她要的也不是真的让骆情有什麽罪受,只是想诬她个下蛊之罪,让这事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与骆家的声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多谢太后为凰凰作主。」

太后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嬷嬷备了张小桌几,放置在还跪着的骆情面前,桌上摆着一落栽成巴掌大的纸笺和一本心经。

「哀家也不想浪费纸张,你就一张纸写一篇,仔细点别把字给字糊了,趁现在天光好快写吧,等天黑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骆情愣住了,只因她客套地对惊扰太后一事表示道歉,太后便认定她真的说要对任嫔下蛊吗?现在还罚她抄写心经?依这纸笺的大小,要将一篇心经全都塞进去,她恐怕要像刻字般地一笔一划写着,才不会把字给写糊了。

她的手,还带着伤啊!

原来喜鹊雪燕对她们的指控不是空穴来风,李澈对她的提醒也其来有自,自己会被逼得宁可失忆更不是没有原因,连她现在也好想立刻就抛下一切逃走啊!

可是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的确是她逞了口舌之快而跟任嫔起了冲突,让她们有了藉口可以罚她。吃过一次亏後,她便懂得身处後宫不能如此意气用事,免得再让她们抓住把柄找她麻烦。

她拿起笔沾了墨,开始在纸笺上刻起字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不知过了多久,骆情只是写着,感觉屋外的日头愈来愈斜,再愈来愈暗;感觉任嫔和太后用过午膳,也用过晚膳;感觉桌几边上多了一盏灯,却不比日光明亮,还时不时晃动;感觉自己的视力愈来愈模糊,双脚也早就麻痹失去了知觉。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还是盼着李澈在下朝後会来解救她,可是一直到深夜,屋外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漫长的等待大大地耗损了骆情的心志,脑中不断地浮现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骆情,滚!』

像是烙印在心头的诀别,揪着她的胸口令她难受至极。忍了半天的悲恸,渐渐在眼中浮出一片氤氲,连带地让刻字的速度变得愈来愈慢。

「母后这是在干嘛?」

背後响起了她最想听见的声音,她的手微微一颤,可却还是记得不能让笔尖污了抄写的心经,否则被太后退回重写,只是自己找罪受。

太后幽幽地回道:「皇帝,哀家不过是请情妃帮忙抄写经书,你也知道哀家的眼力已经不如从前。」

李澈微蹙着眉,默默地将视线落到跪在脚边的骆情身上。

她依旧端正地保持着跪姿,双眼紧盯着光线不明的桌几上的那张纸笺,提笔的姿势很僵硬,因为手掌上还裹着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帕子,手上的伤口早就因为长时间的书写又迸裂开来。

李澈一怔,随即粗鲁地将她手边的纸笺抽了出来,瞥了一眼,叹了声气,抬头瞪向安坐在椅榻上的太后和任嫔,三两下就将骆情的心血撕了个碎。

「陛下!」

那是她花了多大的心思写成的啊!骆情不可思议地望着轻易就将它撕碎的他,他却回头轻睨着她,怒斥道:

「为什麽要这麽听话?不是要你不要来这里吗?这麽爱跟朕唱反调,也对她们唱一回如何?啊,对,你都忘了嘛……谢万恩!」

随着李澈来到长月宫的谢万恩匆匆上前,唯诺应声,李澈才又转向太后,朗朗而道:

「传朕旨意:後宫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召见情妃,违者幽禁,重者处死。太后也不例外。」

这话惊得太后微微一震,抚着胸口。

「皇帝?」

李澈将太后与任嫔压抑的怒气尽收眼底,给她们一个放肆而轻蔑的笑容後,再转身望向仍跪在地上的骆情,伸手抓住她的左臂,说道:

「起来。」

骆情松开了手中的笔,但跪了一整天的她根本就站不起来,两膝痛得无法出力,更无法扳直。李澈见了也不多问,直接将她从地上捞到自己的怀里,大步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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