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费戎垂头看着餐厅门口摆放的菜单，淡淡地说：「这间店刚开幕，评价还算不错。」
「不是……在这里吃，会不会太贵了一点？」我像是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除了惊奇，还怕伤了费戎的荷包。
「不会。」面对我的金钱问题，他给的答案永远是这两个字。
想再追问，消失片刻的服务生已匆匆走到我们面前，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带领我们入座。
我们的座位还邻靠着一大片的落地窗，观赏视角极佳。
「想吃什麽？」婉拒服务生介绍的费戎，主动开口：「还是有什麽不吃的吗？」
「我什麽都吃……」依旧很纠结在这吃饭的价钱，却不愿煞费戎的风景，只好勉强忍下失去金钱的阵痛，专注在菜单上，「不用刻意点这里的招牌九宫格麻辣锅，按原计画，点鸳鸯锅吃吧！」
比起钱，我更希望费戎能舒舒服服地吃完一餐。
可我担心的对象，态度很漫不经心。简单「嗯」了一声，让我搞不懂他到底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阿戎，你有在听吗？」会这麽烦人、反覆确认，是因为他真的对辣没辄。上回我们去吃有点辣的拉面，已让他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红通通了。这次挑战麻辣锅，是想逼死自己吗？
「有。」他给完肯定的答案，举手让服务生过来点餐。
锅底选中规中矩的海鲜和小麻辣鸳鸯锅，主餐则挑应该比较划算的双人和牛组……如果他没有继续加点毛肚、伊比利猪肉片和各种蔬菜的话。
「阿戎，会不会点太多啦？」我原本想放任他自由，却发现根本放任不了！这人生活习惯和穿着上并不奢侈，唯独在带我吃美食上，愿意花费钜资。
「会太多吗？」费戎倒是反过来问我。
我点头如捣蒜，深怕他失控，逼我把这间店吃垮。他微微抿起双唇，沉默片刻後，对着服务生取消几盘肉片，且结束点餐这项大业。
「如果等会吃不够，再追点。」听费戎讲这句话，我忍不住责问自己到底给他多大的错误印象？为什麽费戎会对於我产生食量很大的误解？
「我真的吃不多……」就算我的食量变大，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是费戎带着我吃了好几间美食餐厅，且毫无节制地点餐。古人说由奢入俭难，我的嘴巴被他宠得越来越刁，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办法当过去那只好养的大白猪……欸，不是。
「嗯，你吃太少了。」换成其他人说这话，我会认为对方在反讽。可由费戎来说，这真诚的态度，像是发自内心，真的认为我吃不够。
哪怕我对他有非常非常深、厚的滤镜，也发现他对我的喂食癖太严重，迫切的需要接受治疗！
「不好意思，我们上菜。」服务生打断我们充满矛盾的交流，接二连三的将鸳鸯汤底和肉盘们端上桌，瞬间塞满整个空荡的桌面，不留半点空隙。我吞了吞口水，饿一整天的肚子开始隐约抽痛。
待服务生一离开，难得与我心有灵犀的费戎说：「饿了吧？等汤煮沸，就能涮肉吃了。」
「好的。」我矜持地回应，却仍对食物们目不转睛。
「先喝点苹果醋开胃。」在饲养我这方面－－不对，是喂食才是。在喂食这方面极有天分的费戎，哄着我喝店家赠送的醋。这玩意可能对一般人有效，可我如今是饥饿如牛，根本不需要再增进什麽食慾好吗！
再说，费戎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喝酸的东西，干嘛要我喝。
正娇气地微微噘嘴，以示抗议，抬起头就看到他笑得很开心。
「怎麽了？」费戎向来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和脸部表情，突然笑成这样，让我摸不着头绪。刚才，有发生什麽好笑的事情吗？
费戎摇头，没有说为什麽笑，而是继续劝：「你快喝吧，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