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取得他想不开的讯息通知之後,先以心理学的方式,如同某些生命专线一样每天写赖去关心他,虽然他刚开始因为卧病在床或是心情不好几乎不读不回,後来还是开始已读有回,并且表示对我的感激。确保他心情有比之前好很多之後,我就主动约他去凉亭,并且将「我是如何被改变的」事情告诉他。
当江建凯听完我的故事,虽然表示为我感到庆幸,但是他的下一个反应就是「羡慕我在教会交到很多年龄相近的朋友」,他在班上几乎没有任何新朋友可以交心,很快话题又回到那个无法挽回的雨瑄学妹上了。
我鼓励江建凯来教会交朋友,他的反应是:「我认同你跟我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相信在某些心理谘商时这句话很好用。但,老实说,我并不认识任何宗教的任何神明。就算你说耶稣很好,那也只是刚好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让你觉得很好而已。我这里不但被霸凌没朋友、好朋友被我间接害死……」
我打断了他的话,以免他又回到自己的玻璃窗搞自闭了:「雨瑄的死又不完全都是你害的,无须定罪自己啊!」
「即便是这样,雨瑄生前的最後一封信的确有提到我是『关系霸凌她的带头者』啊!何况伤害我的还有我的父亲,动不动就已成绩为名义要我去死。就算我现在经过无数小时的努力拿到了班排前五包括第二,还是因为『我不是就读建中』又被臭骂一顿……我看不出来耶稣到底哪里爱我了……老实说,最近除了可以跟你还有天使般的堂妹聊天以外,真的没有别人可以倾听我的心事了!」
「我相信耶稣是无条件爱你的。例如你旁边有个在乎你的堂妹,或是你可以在长大後取得过去所没有的成就,即便你有努力过,多少还是有被神帮忙的概念在……没关系,我没要你立刻信主,就像我一开始也没特别信一样……不过,还是鼓励你可以来交朋友,因为我们这里的人真的很好。」
「一句话——再考虑。」
「……」刚好想起那段时间大专组刚好有办「三峡蓝染」的活动,就邀请江建凯一起来参加了。
後来还邀请他坐车到士林站,一起吃我们做的韩式烤肉兼火锅套餐,他真的感受到我们是很好的一群人。
过去他一直在当「照顾他人的人」,自己几乎没有机会被照顾到,如今被照顾到的感觉挺好的。但是他跟我一样在被照顾之後又担心「自私自利」的可能性,在恢复正常情绪以後,也希望可以关心他人。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只有在出游活动时才来,并没有定期来教会,因为他还是很羡慕我可以交到一群「年龄相近的好朋友」,对他而言终究都是「一群很善良的大哥大姐」,外加他还是没有要立刻信主的打算。
後来我把「青崇」推荐给他,理由是「你的年龄刚好进去以後,上面有学长姐照顾你,下面有学弟妹可以照顾……其实也没有严重的学长姐制度,是可以直接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喔!」
江建凯表示「他是为了交朋友才去青崇的,还没打算要信主」。
隔了接近一年,江建凯对於成绩的价值观总算回归到「正常状态」(成绩固然很重要,但是不是生命的全部),他也不会再去在意过去被批评生命价值的事,因为他知道「他的存在是原本就有价值的」,他交到了一大群好朋友,至於雨瑄的事他早已完全交托给主,不会再继续因那件事伤害他,後来他逐渐成为一个又会读书又会玩、真正活得快乐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