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For You — 03 COMPREHENDING

正文 For You — 03 COMPREHENDING

03COMPREHENDING

抛开你眼中的那些恐惧

粉碎禁锢你内心的枷锁

『霸凌这东西会给人留下永远的阴影的。就算已经度过那段时间,还是会时时刻刻想起来,自卑感会充满全身。害怕过去的黑暗会再度垄罩自己。』

当旻经过的时候,我脑中浮现她的那段话。

「旻!」我叫住他。

「怎麽?」

恩…叫住是叫住了,不过我要怎麽开口啊?要怎麽关心他又不会让他觉得这是同情呢?这要怎麽拿捏阿…她那时候是怎麽做到的呢?

「干嘛?叫我又不讲话。」

「没事。」我转身离开。马的,我始终开不了口,到底要怎麽跟他说阿。

「你想问什麽?」旻突然开口。

我停下脚步。

「你还好吗?」

「…」看着国的背影,旻突然知道他要问什麽了。

「我是说…」

「我已经没事了。」我转过身,看着旻。

他露出他的标准笑眼。

「恩。」

「你怎麽会突然问这个啊?你昨天不是去麦加西吗?东西给奶奶了吗?」

「恩,给了。」他昨天已经找时间给奶奶了。

「不过你怎麽会突然问这个?」

「是米乐吧。」亨突然走过来。

「你怎麽知道?」我看向亨。

「以前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全身是伤口,问他他也不说,我大概有猜到。」

「那你有跟院长奶奶讲吗?」

「我有跟他提过,可是他似乎都跟奶奶说他是从树上掉下来。」

「什麽什麽?米乐是谁?」旻好奇地抓着亨问。

「你还没遇过他吧,他是最近才来的,而且他通常都躲着。」亨推开旻。

「什麽意思?他是跟我一样吗?」和他的过去一样…

看到旻黯淡的眼光,我拍拍他的肩。

「没事了,我跟…我请小翔帮我照顾他。」

「这样啊,小翔应该没什麽问题。」他带着自言自语的语气讲着。

我跟亨同时搭上旻的肩。旻看向我们。

「我没事拉,都已经过去了。」何况…我还有你们。

他在心底无声地说道。

又是一个迷幻的夜,我躺在屋顶,看着繁星被乌云垄罩,剩下微弱的点点星光。

我喜欢夜晚,喜欢夜晚那无人的街道。因为可以让自己脑中的所有思绪幻化成星点,撒在黑夜中,任由他们转换、跳跃。但我同时,也害怕。害怕夜晚的来到,害怕会陷入同样的梦境,但其实我真正害怕的是…又会离开,离开那个梦境。什麽时候开始的呢?从一开始厌恶的那个梦,到现在成了习惯,习惯有梦境的存在,习惯梦境有那个恶魔女孩。

恶魔女孩到底是不是玲兰女孩呢?她们很像,一样的神秘、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一样的…吸引人?,但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拿出口袋的一张小纸,那是今天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会不会又是一个五年呢?或是会更久?不知道为什麽,她的背影就好像是石头般,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

那时候一路上,她始终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了,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不用陪我了。」我跟她走到一座公园前。我有点惊讶,因为这里其实离我家不远,如果她住在这里的话,我跟她家是很近的,但是这五年以来我却从未遇见她过。

若非故意躲,那就代表我跟她的缘分真的很浅。

她对我笑了笑,然後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连我自己的意外的,我突然大吼出声。

「就这样走了吗?」姓名、电话、line,什麽都没留下。

「怎麽?」她微微的转过头,微弱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更为白皙,像仙子般,似乎一眨眼就会飞向天空,消失在夜幕里。

「我可不想要在一个五年。」这次的离别,或许又会是一个五年,我不想要,我不要靠天意来遇见她,我想要可以…可以什麽呢?我到底想要干嘛呢?为什麽只要看到她即将要离去的背影就会如此的心慌呢?

「…」

「你真的很奸诈。」

「什麽?」

「还想装蒜吗?」我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张着大眼,故作无辜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工作,甚至知道我的出身,但你却连你的名字也不告诉我。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至少告诉我你的电话或赖吧。你笑什麽?」她竟然就这样笑出来,她到底有没有良心阿。

「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很像小朋友在脑别扭呢。」她笑眯了眼。

「你!...」她笑了笑就突然从口袋拿出一包卫生纸,抽了一张後就拿出一支笔,靠在路边的墙壁上涂涂写写。

「这是我的名字,还有如果你想遇见我,我会出现的。」

「那如果…」

「我走了,时间…似乎不多了。」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什麽时间?」又是时间?

她对我笑了笑,挣脱我的手後,就消失在黑夜中。最後的那一个神情,让我莫名的心慌。

而那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如果你没有出现呢?

结果最後我还是没要到她的电话。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一张卫生纸,上面写的是…不,应该说画的是一个圆圈。

「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我换了一个位置,转了身,侧躺在屋顶上。

刚刚那个时候,她那抹神秘的笑容又是怎麽回事呢?

好了,现在看不懂她的名字就算了,连要怎麽遇见她都不知道,该不会又是一个五年吧?

还有时间…我记得五年前,他似乎也有说到时间,为什麽她总是…等等!『没时间了,你很快就会明白的。』那个梦,恶魔女孩也总是这样说的。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同一人吗?但是说实在的,那不过是我心中的一个形象而已…何况我开始作梦的时候我根本还不认识她。

我抬起手,用双手比七,摆了一个框框放在眼前。

所以到底是什麽时间呢?

「阿阿阿阿。」烦死了,完全不懂阿。

还有,那时候院长奶奶到底跟他说什麽呢?为什麽她的神情会是这样呢?

还有这个?她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圈圈?圆?蛋?什麽啊!!

马的,怎麽感觉自己变成名侦探柯南。我爬了爬头,从屋顶上坐起来。

不过怎麽越看越觉得熟悉呢?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

瞬间,那张纸被抽走。我抬头一看。

「你干嘛?」

「来看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阿。这是什麽?一个圈?」

「不用你管。」我一把抢走那张纸。

「你干嘛阿。是不能借一下喔。」他扁了扁嘴。转身就往我背上躺。

我轻轻的收起那张纸,推了推他的头,旻这总把人当靠背的习惯还是没变,从小到大都一样,活像是没骨头似的。

「这麽宝贝。」旻嘟哝一声。

「那你干嘛?明天没课?」

「睡不着罢了。」他的声音从後面幽幽地传来。

我看着他一会儿。

「起来。」他转身直接躺在屋顶上。

「我是不是又让你想起什麽了?」我跟着他躺下去。

「没有。」

「没有你会大半夜跑上来?」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大半夜在躺在这里对那张纸瞪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没什麽。」

「没什麽才奇怪呢。」

我们没有再开口,就只是各自望着天空。想着自己的事。

「是真心的。」

「嗯?」没头没脑的真心什麽啊。

「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有病,我不敢跟他人讲话,会害怕他人的目光,觉得大家似乎都在嘲笑我。渐渐的,所有人开始远离我,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很轻松,可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便成了他们的玩具,他们喜欢欺负我…而其他冷血的旁观者不是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被欺凌的对象就是根本不当做自己的事,选择视而不见。那段日子,就像噩梦般,同样的日子不断重复,就如同复制键般,不断的repace在repace那时候每天一睁眼第一反应就是我怎麽还活着?我甚至会害怕明天的到来。呵,那时候的我还真够懦弱的。直到亨第一次跟我讲话,他让我学会反击,要我勇敢对抗,要我一直保持开朗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想法。其实那时候阿,我常常觉得我消失了也没关系,反正不会有人在乎…」似乎每个孩子都会经过这一段时间,怀疑自己、质疑自己的时候。那个女孩也是…

「不过那时候,我听到你说的话了。」

「我说的话?」

「我不记得你是跟谁讲话,但是你的话深刻记在我的脑海中。你说…」

『其实你脑中住着恶魔喔,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当然也可以依靠他人,把心中的恶魔封印起来,让你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要让自己回到正常生活。但是之後要小心喔,当你失去自信、快乐和勇气的时候,他就会在你心中醒过来。所以一定要一直保持笑容喔。』旻微笑着看着远方,思绪似乎回到了某的地方。

「…」我想我知道了,为什麽会一直觉得女孩有种熟悉感,我想可能有一部份是因为他跟旻很像吧。一样爱笑、一样活泼。

「真的全部都过去了。虽然那些记忆就像疤痕一样,永远不可能消失,有时候也还是会想起来,但是我已经释怀了,也放开了。」

听着旻平稳的声音,我想起来第一次看到旻的模样,虽然旻比我早进去麦加西但是他却花了比所有人还多的时间来适应。那时候的他是那麽的不安,总是躲在角落,不讲话也不抬头,总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害怕被人看见,也害怕与人沟通。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畏惧的、是冷酷的。

「恩,都过去了。」我附和着。

「是阿,所以我明天要去看看米乐,然後给他过来人的勇气。」他笑了笑。

「恩,放心吧,他已经好多了。」

「什麽?」

我把今早的事大致跟旻说。

「所以那个女孩跟米乐说了几句话後,他就敞开心胸,接触人群了?」

「恩。」

「真神奇...」

她的确很神奇,就像是有魔法般,总是可以轻易的攻下他人的心防,总是可以给迷惘的人照亮一道光。明明和她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天,但自己在她面前却好像透明般,被她看的一清二楚的。明明该对她有防备的,可却没办法做到。

「她应该也是吧。」旻淡淡的说。

「是什麽?」我看向旻。

「没什麽。你快去睡吧。」

「赶我?」

「嗯!想独占这里。所以你赶快去睡吧。」他露出他的笑眼。

我只能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谁叫他比我大两岁呢。

***

好热啊...不过,这些人的热情还真跟这太阳一样呢。

「妈妈~你看!有熊熊。我要跟他拍照!」

「知道了。」

「不好意思,可以拍照吗?」

我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的工作,扮着一只可爱的熊,站在这里发传单。

我很喜欢看到小朋友脸上的笑容,也喜欢带给大家娱乐,这些!都不是。并不是大家想的那麽的高尚,只是单纯地为了钱。为了我想要做的事情,而赚钱。只是这样罢了。

「熊熊~我也想跟你拍照。」

这熟悉的声音。

我猛然转头,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子,白色的发带,果然是她。那瞬间,我的心才真正的放下来。看来,这一次,不用五年了。

我摇了摇头。

只见她眼睛缓缓睁大。

「为什麽那个小朋友可以拍照,我却不行?」她蹙眉生气地瞪大双眼。

我突然觉得她生气的时候,眼睛会格外有神,那是双直率,又充满灵性双眼,拥有我前所未见的夺目光彩。

我依旧摇了摇头。

「算了。」她用力的踱了跺脚,转身就走。

真是没耐心,我笑了出来。

朝她走去,抓住她的手往前跑。

那瞬间,我有一种逃亡的感觉,带着她,可以逃离这世间所有的是非对错,逃离所有不顺心的事情,只往彼此的方向去。

狂风在我们脸上肆虐,向前跑的脚步是那样的轻盈,我带着她跑到森林里,再继续往森林里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明明身体是疲惫的,我却依然觉得很有动力,拉着她,我跑向森林中的天鹅湖。

鸟群们被我们的跑步声吓跑,翩翩起舞,在天空画了一道炫彩的弧线。

到了湖畔旁,我渐渐缓下脚步,寂静的空气中,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她只是不断的喘气着,汗珠沿着她的面颊滑落。脸颊因为跑步的关系微微泛红着。

「呼呼...」

等她喘完气,我笑了笑,张开手,作了一个欢迎的手势。

这里算是我的秘密基地,这里的空气、水气、草地、树木早已和我融为一体。

「这里是?」

我脱下熊熊的头套。热气随即散发在空气中。

果然,她见到我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感觉,她早就知道是我。

「怎麽知道是我?」

「会拒绝美女的拍照,又会突然拉着人跑的熊,这世上应该只有你这一只了吧。」我笑了笑。

「你的脸真的很容易红呢。」上次跑步也是,整张脸布满樱桃红。

「什麽?!」

「你不知道吗?每次跑完步你的脸都是红的。」

「那个,才不是!...」

「嗯?」

「没什麽…」

她没说完就转过头自顾自的环绕着这里。

什麽意思啊?...

「好舒服的感觉,有一种,精灵也住在这里的感觉。没想到游乐园也有这种地方。」

「人会这麽少是因为这里没什麽游乐设施,是因为开发的老板坚持要这麽一块地方,没有游乐设施,没有任何商店,就是让人洗净身心,这是连地图上都没有的地方。可以让员工或是迷路进来的人洗净身心。不过之後换老板後似乎就要开发了,毕竟没有商机。」我跟在她的身後。

「这样啊,真是特别的老板,想的竟然不是商机,真令人惊讶。」

「是阿,所以到那时候,我也要离开了。」

「离开?不做了喔?」

「恩。」

「说来还真有趣,五年前遇到你就是在这座游乐园,你该不会那时後就在这里打工了吧?」她找了比较不湿的草地,就直接坐下来了。

「是阿。」我也跟着她坐下来。

「哇塞,五年ㄟ,你怎麽会在这待这麽久?」

「其实连我自己也很惊讶,一开始是为了钱,虽然现在也是为了钱,不过更多是因为这里吧。因为不想失去这里,所以不想离开。」还有…可能在下意识,希望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你吧。

「不会觉得我很现实吗?没有远大的抱负,就是为了钱。」

「现实?呵呵。」她轻轻地笑了出来。脆耳的笑声传过我的耳膜,那样清澈、那样动人、那样的感染人心,使人不自觉跟着她笑出来。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每天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子,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就是为了钱。不都是为了生活吗?有什麽好现实的。而且虽然仅仅是为了钱,但你也是很努力不是吗?努力的去做每一件事情,这就是你阿。工作和梦想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可以让两者重叠的人不多。但就是因为不多,所以才让我身心佩服。」

「那你梦想是什麽?...」

「狗狗!」我还没问完她就突然跳起来,冲上去。

「等等!」我跟着她站起来。

那是一只拥有漂亮栗色的秋田犬,闯进只有我们的空间内。

我赶紧拉住她。

「干嘛?」

「还问干嘛,不要随便靠近没接触过的动物懂不懂。」

「可是他有项圈,应该是有主人的狗狗。」

「有那你怎麽会在这呢?」她想往上前一步但是…

「汪汪汪!」看到有人靠近,那只狗狗立刻弓起背脊,做出防卫的姿势,刚刚那可爱温驯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

她随即退三步。

「好凶…」

「就说不要轻易靠近牠了吧。」

「可是他看起来很温顺。」

「就跟人一样,不可貌相,神经病也不会跟你讲我是神经病。」

「那他怎麽会来这里?」

「应该是迷路吧。」

「怎麽可能,狗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呢,他们可是会是自己跟着主人的呢。」

「也是。那就是…」

「他的主人迷路了。」她接着说。

「怎麽办?先要等牠的主人过来吗?」

「也只能这样吧,毕竟没来过这的人是一定会迷路的。」我当初也是走了很多次才认得路的。

「你待在这。」

我缓缓往前两步。

「乖乖喔。」我先伸出脚,在伸出手,然後慢慢靠近牠。

「乖喔~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找到你的主人。不要这麽害怕,不是所有人都会伤害你的,不要

因为那少数的人而拒绝所有的人喔,乖。」我让牠舔舔我,不一会儿,牠已经让我靠近牠了。

「乖喔,让我看看。」我翻开牠的项圈。

「电话是09xxxxxxxx,牠的主人叫做Pei…。」这什麽奇怪的名字?

「…」

「打电话啊?」我转头

看他,只见她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

「噢!好,那我打给过去。你在讲一次电话好吗?」

「噢,09xxxxxxxx。」难得看到她在发呆呢。怎麽回事?

我边搔弄着狗狗背上的毛,边疑惑的看着她。

「好了,他说他迷路了,现在在河流旁,我请他沿着河流走。」

「恩,那就好。」真的好可爱,我抓抓狗儿的下巴。

转头一看,发现她还是站在很远的地方。

「过来。」

「什麽?」

「过来。相信我。」

她毫不迟疑地朝我走过来。

「脚。」她缓缓地伸出脚。

「手背。」她在缓缓地伸出手。

「狗狗都是要先闻过你,确定你没有危险後才会靠近你,不过还是要看狗拉,有的狗不会,她只会很激动地跳来跳去,通常那种都是出生没多久的狗狗。对,然後牠会开始舔你。你可以摸牠了。」我对她笑了笑。

「你很了解狗?」她蹲下来,任由狗狗舔着她。

「算是吧,不过可别让你没接触过的狗狗接触你,因为你不知道牠会不会带有什麽病。」

「你养过狗?」

「算是吧,之前曾经照顾过流浪狗。」真的好可爱。

「这样啊。」

「恩。」

「你跟我一个认识的人很像。」

「嗯?」我用眼角余光瞄瞄她。

「没什麽。」

「曾经有一个女生这样告诉我。或许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但也因为不了解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讲,不是吗?而且,或许我不是一个好的建议者,但至少我可以当一个好的聆听者。」她怔怔地看着我。

「哈哈哈,这立场不同吧。」她回过神取笑我。

「又没关系,总比你闷在心里好多了。」

「知道了。」她笑了笑。缓缓地开口。

「小时候,我遇过一个人,他算是改变我一生的人,其实我跟他只算是萍水相逢,但却刚好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遇见他的,那时候的我,非常难过和绝望,是他拯救我的,他告诉我一些话。他说,不要在乎别人怎麽看你,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麽看你自己。还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会伤害你的,不要因为那少数的人而拒绝所有的人。」

这次换我愣住了。

「跟你讲过的话,一样呢。」

「你…」

「嗯?」她笑容可掬地看着我。

「但是刚刚看到你的模样,我突然想到,会不会跟这只小秋田一样,只是你们同情、觉得可爱的而靠近的,在你们眼里,就算不是我们也没关系,就算是别人你们也会如此帮助的呢?」虽然她在笑,但她的神情此刻显得特别的落寞。

那抹神情,好像在哪里见过?脑中常常浮现的那张脸,此时此刻似乎越来越清晰。

「Rube!」一阵女声闯进这个属於我和她的世界。

也打断我想说的话,我也曾经和一个人讲过刚刚那段话,不过…她早已不在这了。应该是凑巧吧…但是,如果她还在,应该也是这个年纪吧,会是她吗?

「汪汪汪。」狗儿瞬间从我手中挣脱。

「谢谢你们呢。没想到顺着水流这里会有这麽漂亮的湖泊。」来者带着笑意说。

「没事就好,你怎麽会迷路呢?」她回道,我转头看她,发现她刚刚的神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好像是从没出现过似的。

「其实没什麽就是觉得这片森林很有感觉,就想进来看看,不过到是迷路了。」

「这座森林的确很迷人。」她回道。

「那就谢谢你们罗,我先走了。」

「噢,好。」我错愕地看着她离去。

那个女生,还真酷。我说的酷指的是并不是外表打扮得很酷,而是由神情和行为上表现出来的。

「那个女生还真酷。」咦?我说出来了?不对,是她。

没想到她竟然跟我的想法一样。

「是阿。」

「骄傲的眼神,加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帅阿。不过…」

「很违和。」我接着说。

「没错。」她笑了出来。

为什麽会说她很违和呢?因为她的外表是属於那种非常甜美的女孩子,所以当她的外表配上她的眼神时,会给人一种意外的感觉。

瞬间少了些声音,这里变的空洞许多。

「我们似乎还没讲完呢。」她还是一样,永远可以记得我们当初在聊什麽。

「什麽?」噢…小秋田。

「对於小狗或许会这样,但对於人我才不会,我同情心可没这麽泛滥。我只在乎我想在乎的,帮助我想帮助的。会想听你讲讲心中的烦恼也是因为是你。其他人我哪管的了,何况你也曾经帮助过我。所以我相信以前帮助你的那个人一定也因为是你,而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或是太闲。」

「恩。」她的表情看起来再思考些甚麽。我没有在出声,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想通的,不管别人在怎麽开导,都没办法帮助的。

「我们换个话题吧,是我想太多了。」她笑了出来,看来是想通了。

「换个话题呀…」

「你的梦想是什麽呢?」这是一个刚好我们距离的问题,不会太过於深入也不会显得我们很疏远。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麽?」

「我记得刚刚是我先问你的。」

「但是我比较想先听到你的答案。」

真是任性。我无奈地笑了笑。

「摄影。」

「摄影?」

「恩。我很喜欢透过镜头看到不一样的事务,也用镜头记录所有美好的回忆。」

她没有说话,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换你了吧?」

「梦想…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

「嗯?」我讶异地看着她。

「梦想是想要实现的事情,而我不仅仅是想要他实现,我是要让他实现!」她笑着说。

「那你想要做甚麽?」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没时间了,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我脑海中浮现这一段话,又是这句话,不是时间就是我很快就会明白。我看着她的侧脸,会是她吗?这五年以来,我依旧陆陆续续会梦到那个恶魔女孩,但却从未看过她的模样。

「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跟她讲话真的很累,她总是不会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总是要让人想很久却依旧不明白。

「讲了,就失去意义了,要让你用心体会才行。」她笑了笑。

「那这样讲话,未免也太累了吧。」

「是吗?但是你会一直想着我的话对吧。」

「恩。」

「这样就足够了。」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要一直记得我。」

「真的很难…」

「什麽?」

「要忘记你,真的很难。」她愣了愣,随即漾出一个连花儿都会失色的笑容。她的眼睛就如同黑洞般,吸引着我,闪耀的令我无法呼吸。

「不过,你要怎麽完成你要做的事情?」我赶快转移话题,免得我会无法喘气。

「就只是去做啊,像飞蛾扑火般,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完成。」

「真勇敢。」我轻笑。

「你知道无限吗?」她唐突的开口。

我也渐渐开始习惯她这种思维跳来跳去的风格了。

「无限?你是说数学符号吗?」

「对啊。因为没终点也没有起点,所以才叫无限。就像人一样,因为看不到终点,所以才会有无限的可能性、无限的未来。」

「所以,为什麽要害怕?」最後,她看着我说出这句话。

***

这几天,我偶尔会在游乐园遇见她,有时是我在上班的时候,有时是刚下班,她都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没注意的小角落,然後吓我一跳。虽然她不是每天出现,但我每天都会想着,她今天会不会出现呢?要不就是,她今天会在哪里呢?

但每天每天,她出现的时间都不长,有时候我甚至会为了她翘班。

「你要送我回家?」

「天色晚了。」

「没错,天色晚了,所以你应该要担心自己,翘了一整天的班,还不怕老板把你砍了。」

「放心啦,他不会发现有少一只熊的。」

「之前才说你认真赚钱的,我错了。」

你是说错了一点,不知道为什麽,只要遇到你就会打乱我原本的所有行程,作,原定的工作、公事,我都会轻易的忘记。

以前是,如今也是。

「好啦,别废话,既然担心我会不会被扣薪水,那就快点告诉我你家在哪,我才好回去跟老板负荆请罪。」

「为什麽一定要送我回去阿。」

「第一,天色暗了送女孩回去是礼貌。第二,你家跟我家同方向,一起走还有可以说话的对象。」

「嗯?」同方向?她挑起眉,用眼神询问我。

「就当是吧。」

她笑了出来,开始盯着我看。

「看什麽?在看我还是要送你回去。」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麽一直坚持要送她回去,只是单纯的不想太快跟她分开吧,我想。

她沉默的许久後。

「你的话,好像变多了。」这样说道。

我愣了愣。

「有吗?」

「恩。」她笑了笑。

「好啦,那我就让你送我回去吧,但前提是,你要先去负荆请罪。」

「知道了。」

「人要有责任感。」

***

老板真的很厉害,念到我都想把我耳朵拔掉了。

夕阳照射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路边的车子在我们身旁呼啸而去,我往外走,让她走进内道中。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後有这样的体贴,但身体反应总比我的想法还要快一步。

「再翘班阿。」

「你在幸灾乐祸。」她就是喜欢看我被老板念到臭头,她才开心,这个魔女。

「哦~这麽明显喔?」她笑了出来,像是夏天的风铃般,脆耳动听。

「还用得着说。」我翻了翻白眼。

「我家快到了,就到这吧。」

「这可不行,我一定要送到你家才行。」

「你!」

「怎样?」

「真固执。」她嘟哝着。

我不是固执,而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连我也没注意到,其实有一部份是想要跟你相处久一点。

「咕噜~」

「…」

「哈哈哈哈。」我愣了愣,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够了吗?」她坦然自若地翻了我一个白眼。

「你肚子饿了?」我忍着笑意问她。

「我觉得我可能是渴了。」问这什麽废话?她翻了我一个超级大白眼。

「哈哈哈哈…」看到她的无奈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笑意。

「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吃。」我领着她到附近的店家。

不过却发现店家内根本没位置,我原本还烦恼着怎麽办,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在意。拉着我,到一座公园内,随便找了一张长椅,盘起腿就吃了起来。我一楞一楞的看着她。

「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麽…」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你在惊讶什麽?」

「嗑…」哇赛,差点没噎死。说真的,几次下来,我真的要怀疑她有读心术了。

「你的表情说的。」我睁大眼睛。她还真知道。

「真的不是我会读心术,而是你的表情太明显。」

「屁拉,最好我的表情会写字。」我硬生生吞下口中的贡丸。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惊讶什麽阿。」

「我没有惊讶,我只是在想正常女生不都喜欢坐在店里吹冷气吗?」怕妆花、怕头发纠结、怕流汗,怕东怕西的。

「可能我不正常吧,而且,比起在店内吹冷气,你不觉得坐在这里吹自然风舒服得多了吗?」她果然特别。

「可是很闷,而且我不太喜欢待在室内,有一种被局限住的感觉,这个世界这麽大,我喜欢待在外面,看着天空、吹着风,这种感觉很自由。」

真的很像…很像那孩子。

「而且今天的天色很美。」她看着天际,像只小猫咪般眯起眼睛笑着说。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夕阳从树丛中透出光线,把白云染上橘黄色,散发着谜样的光辉。

「黄昏之时呢。」她轻叹。

「你x名字?」

「是阿,藉由莫比乌斯理论延伸出来的时间。」并非白天也并非黑夜的这个时段,世界的轮廓会变得模糊,是可能看到非人之物的时段。

这麽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她时侯就是黄昏呢,那时候也是跟现在一样,快要下班的时候遇见她的。

「一天之中,我最喜欢清晨和黄昏。这两个时间,是最能让人身心灵休息的时间了。」我看着她的侧脸。发现不管看几次,她的模样始终都令我感到舒服。

我知道这样的形容词很怪,但就是很舒服,可以让人很放松地待在她身旁。

「真好吃。不过你还真会吃。」她笑着说道。

「嗯?」我刚好在塞了一口饭进嘴里。

会吃?会吗?吃东西不就是这样?

「看你吃东西,会让人更加促进食慾呢。」

是吗?

「阿~吃饱了。我要来饭後运动。」

「嗯?」我带着疑惑看着她。

只见她对我笑了笑就跑向荡秋千。

「帮我推帮我推。」我傻眼的看着她。

她几岁了?竟然跟小孩子抢荡秋千?还叫我帮她推?!

「你在干嘛?干嘛跟小孩子抢荡秋千?」

「我哪有跟小孩子抢?」这个时间点,乖小孩都回家吃饭了吧。

「不过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玩这个,应该跟年纪没关系吧?只要想玩就玩阿,跟几岁没关系的好吗?谁说玩这个就是幼稚,我不能单纯的想玩吗?若凡事都要顾忌他人眼光,那活着未免也太累了吧。人生啊~就该简单点。」她边荡边说。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我却突然羡慕起她。

「但有时候,我们有多的逼不得已。」随着年纪渐长,渐渐的被现实逼着走,很多事情…我们都没办法做到了。

「老实说,我不懂为什麽大人的世界为什麽总是那麽的复杂,又不是在演宫廷剧,为什麽喜怒哀乐永远都不能真实的表达呢?那样压抑,凡事要看别人眼色、判断报酬率的生活对我来说,太累了。我只想简单、快乐的生活着。想要什麽样的人生,是要看自己用什麽态度面对你的人生。至少我不想变成连我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或许我也会羡慕别人衣食无缺的生活,但是我却不想要成为他人,因为我更享受这属於我的人生。」我静静的看着她,她说的没错,想要过怎麽样的人生,是取决於自己的对人生的态度。

「你说的对。」我笑了笑。

「既然说的对,那还不快来帮我推?」

「知道了。」我失笑。

我发现我真的无法理解她,她总是可以用很单纯的语气说出很深奥的话语,也可以用很简单的想法来打破复杂的事情。有时候他的想法很成熟,但有的时候她行为跟孩子没两样。

「在高一点,在高一点。」听着她风铃般的笑声,也让我最後一点点的别扭也消失殆尽。

看着她背後被风吹的散乱的头发,随着她的移动,她身上那股特有的药草味传进我鼻尖。而我发现,在夕阳光照射下,她紫黑色的发丝会透着一到神秘的光辉。等等…她脚上?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我顿时看到她脚上的伤痕。那是…

「我们来比赛!!」她突然转过头这样说。

「什麽比赛?」我立刻回神。

「看谁荡的高阿,你坐那边。」她一个华丽的姿势跳下荡秋千,推着我到另一个荡秋千上。

「你确定吗?」

看着她兴奋的笑脸,我只好无奈的配合她。

「预备,开始!」她根本没在听我讲话。

我的脚轻轻踢在泥土上,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向晚的微风扫过我的脸庞,带起我的发丝。好舒服。上次玩秋千是什麽时候呢?是还在育幼院的时候吗?好像是…是跟谁呢?记忆早已消失在我的脑海中了。我笑了出来,好久没有这麽轻松的感觉了。

「哈哈哈我比你高。」她像个孩子般的笑闹着。

「是吗?」我用力往地上踢,感觉自己瞬间飞高。

「太过分,不可以。」

我们开始很认真的比起赛来,摇晃着趟秋千,连一根头发的高度都要计较。像个孩子一般,回到最单纯的时候。

「好啦好啦,你赢了。」她嘟着嘴说。

「你自己要跟我比的。」

「这样好多了。」

「嗯?」

「你总是挂着一张脸,很少露出笑容,就算笑也是浅浅的。但是刚刚的你,笑了,是很灿烂的笑容喔。」

我是这样的吗?

「才有一种,你是存在的感觉。」

「什麽?」什麽鬼?难道我平常是不存在的?当我幽灵啊??是她比较像幽灵好吗。

「在你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你抱怨什麽,唯一的担心也是担心你哥,很少听到你说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你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从不显露你的喜怒,也不会跟别人诉说你的烦恼,只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担心。但是刚刚的你,就像是一个孩子,有自己的情绪,会叫、会笑、会闹,刚刚你的,我很喜欢喔。我希望你有时候也该依赖他人一下,你会发现事情会少绕很多弯。」

我看着她的侧脸。原来,在她眼中的我是这个模样。

我跟她各自荡着秋千,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又是这诡异的熟悉感,为什麽只要牵扯上她的事情我都会有这种熟悉感?

到底是因为熟悉感才使我靠近她?还是因为是她才会让我有熟悉感的呢?

我转身看向她,她轻轻地踢着地板,脚伸的直直的,抬着头看着天空,此时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虽然是夏天,但昼始终也会有暗下来的一刻的。比起刚刚的笑容,她现在的表情显得有点哀伤,虽然嘴边还有一抹笑,但我总觉得,那抹笑透着点…寂寞?

该怎麽形容呢?有点像是,以往的她是太阳,而现在的她,像是被乌云罩住般,看不清她原始的模样。

「你…」我想开口,却发现我什麽都说不出口,想问她在想什麽,也想问问她脚上的那条伤痕,却觉得她现在不适合被打扰。

我回头,看着自己的那片天,突然想起我还没问她的名字。

「真的很舒服呢。」

「恩。」

「我很喜欢秋千,因为好像跟天空的距离缩短了。」

「天空是很神秘的,充满着未知数,我总觉得希腊神话是存在的,总觉得真的有海神、太阳神的存在。感觉他们总在云朵的另外一端嬉闹着,看着凡间的一切。虽然知道是不存在的,但我始终选择相信。」她的想法还是一样浪漫,可为什麽她有时候会冒出需要令人沈思很久的话语呢?她就像是有两个面向般,总是会变换无常的。

「你知道为什麽有白天黑夜吗?」白天和黑夜…?要跟上她转换的速度,这反应力真的需要很强。

她不给我回话的时间,就自顾自地讲下去。

「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只要发生难过、讨厌或是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就看看天空,因为它会帮你吸取所有不好的事情。可是当天空吸取太多负情绪的时候,天空自己也会受不了,所以她会藉由黑夜来释放出自己的负能量,然後还给我们一个湛蓝的天空。」

我震惊的看着她,这些话我也听过,而且是出自於…我的口。跟下午一样,这些话我也曾经讲过,可是…她怎麽会知道呢?

「你…」

「嗯?」她笑看着我。

「我们以前认识吗?」想了很久,我只说得出口这句话。

「真是奇怪,你有失意吗?如果我们认识的话,你会认不出我?」

心境不同了…上次听到这句话是满满的窘迫,这是则是满满的疑惑,他们分明有见过,一定是认识的,可为什麽却记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在哪里他们见过呢?

「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消失的,只会突然想不起来罢了。」她淡淡地说道。

想不起来是吗?

「那我该怎麽想起来呢?」

「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那时机什麽时候会到呢?」

「呵呵,真是急性子阿。」她轻笑出声。

微风在我们之中围起一种氛围,只属於我和她的。

「那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

「对阿,前世。据说阿,如果前世是情人的话,他们会约定,下辈子还要当情人,永永远远在一起。所以当他们下辈子再遇见的时候,会有很特别的感觉,只要你,其他人都不可以,我只要你。就算经过也会对彼此非常的熟悉喔。所以不管重生几次,不管重生後距离多麽遥远,他们依然都会找到对方,再度一见锺情。」

「这麽浪漫。」熟悉感是吗?

我看向她,发现她也正在看我。

时间暂停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她。

「我们是在暧昧吗?」我问。

「你是喜欢上我了吗?」她反问我。

「你想多了。」我发现我无法回答她。急忙的转移我的视线,荡起秋千。

「干嘛这样看我?」我余光看见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没什麽。」她淡淡地笑了笑。

「对了!这是什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

「什麽?」

「这张阿。」我从口袋拿出那张卫生纸。

「怎麽了吗?」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这什麽意思,我是叫你写名字。」

「所以说,有什麽问题吗?」

「还问我?你只画一个圈ㄟ。」我打开纸。

我看见她愣了愣。

知道她干了什麽蠢事了吧。

「…」

「天黑了呢。」她突然说出这句奇怪的话。

「什麽?」

「猜猜看阿。」她随即笑了出来,笑得异常的灿烂,但我突然觉得她的脸色更白了。

「你要我怎麽猜阿?」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感到有点生气。

我那麽处心积虑想要知道她的名字,还因为可以拿到她的名字而感到开心,但她却这样开我玩笑。

「用心去猜,你会知道…」

「答案?」

「我以为我没用心过吗?你知道我想了它多久吗?」看到她意外灿烂的笑容,一把无名火从我心底冒上来。我想了多久、看了多久,为什麽她就是不能乾脆的给我一个答案呢?

「我告诉你,既然你不想要告诉我,那我也不想知道了。」话一说完我就後悔了,我想知道阿。人为什麽生气的时候总会说出不是真心的话呢?

「我先走了。」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我说完,就起身离去。

到底为什麽要这样捉弄我?看我玩笑很好玩吗?该死!我反应干嘛这麽大,一直到刚刚他们之间不是都很好吗?。

从之前到现在,问她的问题没有一个是能够正常回答我的。

连她的名字也不愿意跟我讲,我看她根本没有心要跟我交心。

等等…交心?我们才认识多久?我竟然就会想要跟她交心当朋友?看来我真的是把她和恶魔少女重叠了。

***

天空很蓝,蓝的令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拿一整桶水彩泼上去的。今天是非假日,当大部分的人都被限制在学校、公司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变的很空旷,我躺在溜滑梯上,这是上次最後见到她的地方,明明说要送她回家,最後却在这个公园里跟她不欢而散。该死,我到底在干嘛啊!生什麽气,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那女孩,怎麽会不知道肚子总是弯弯曲曲的,鬼灵精的很,她会那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阿,干什麽跟她生气,现在可好了吧。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工作,不知道她家,就连她的年纪也不知道。算了,你就承认吧,你除了她是女的以外你还知道什麽?还说你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了,你是白痴还是笨蛋?

我烦躁的爬了爬头,陷入自我厌恶中。这感觉真令人难受。

ㄎㄧㄤ!

「马的,痛!」马的!是谁打我头?

晃了晃,觉得眼冒金星了,我抬头一瞪…看。

「呵呵,哥,你怎麽来了?」看到来人,我连忙扯起嘴角桃,讨好似的笑。

「干什麽翘课。」

「没有阿,现在没课,等等就要去了。」

「我经过三次了。」言下之意就是,别说谎。

「噢…」

「嗯?」堂冷冷的吐出一个单音。

「没有阿。」我感受到堂冷冷的眼神。

「不过你怎麽会经过这里?还三次?」

「送货。」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是白痴吗?都忘记他是送货员,店面还在这附近,每天都会经过这里,我还躲这里。我忍不住想要敲昏自己…等等!既然堂是送货员,那堂应该会看过她,如果她住在这附近的话。只是我要怎麽问?问堂说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总是身穿白色衣服,皮肤很白,头发有点紫黑色,身上总会有浓烈但不刺鼻的药草味,眼睛很大,笑起来很美,说话声音很像是夏日微风飘过的轻柔,跟她讲话永远都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总是会跳耀式思考,捉弄人的时候眼神会格外的明亮、有神,而且当她越受伤、难过的时候,她会笑的越灿烂…等等!我记得,她越难过,就会笑的越灿烂,那表示…我伤害到她了?可是怎麽会?我昨天说了什麽吗?我想想,昨天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表情还很正常,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呢?我记得那时候我摊开纸质问她,那个圈是怎麽回事,然後…

『还问我?你只画一个圈ㄟ。』

『…』

『猜猜看阿。』

『你要我怎麽猜阿?』

『用心去猜,你会知道…』

『答案?』

『我以为我没用心过吗?你知道我想了它多久吗?』

这到底什麽意思?

为什麽这样会伤到她的心?她并不是玻璃心阿,一定有什麽原因。

不过,我又怎麽会,记得这麽清楚呢?…

怎麽会…等等,堂呢?

我转头看来看去,他已经消失了。

他也太来去无踪了吧…所以他到底来干嘛?

啊!烦死了,完全想不透阿。

***

「你去。」

「你去啦。」

「为什麽要我去?」

「因为你是他哥。」

「奇怪你也是他哥阿。」

「因为我比你大。」

「拜托,你才大我几个月。」

「但我还是比你大。」

「这样的话,你责任比较大,所以要你去。」

「你们两个,叽叽喳喳到底在吵什麽?」两个人在客厅推来推去的,到底在干嘛。

「铄!」

「铄。」

「怎麽了?干嘛吵来吵去?」

旻和亨交换一个眼神,正抢着要开口的时候…

「是国。」

「厚?怎麽连你也在?」铄微微震惊,他们现在都很忙,尤其是亨和厚,很难得看到两个人聚在一起。

「因为太反常了。」

「什麽意思?」因为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铄很少才会回来,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国发生什麽事。

「他除了上课以外都没出门。」旻说。

「没看天空。」亨接。

「没拍照。」旻接着说。

「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亨跟着道。

「虽然他以前话就少,可是现在根本就是不讲话了。」旻抓了抓头发说。这是他烦躁的时候会有的小动作。

「而且最近开始…」

「荡秋千!」最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荡秋千?」铄傻眼的看着他们。他怎麽不知道他们默契变这麽好。

「是阿,他最近都不出门,一出门就是到附近的公园去荡秋千。而且有时候还会越荡越高。」

「没错!我们去看过了。」

「你们去看过了?」意思是你们跟踪他?

「我们发现他反常後,发现他有一次竟然出门後,就忍不住跟着他走,没想到他竟然去荡秋千,还会越荡越高。」旻越说越小声。

「你们…」他们竟然跟踪自己的弟弟,是不会直接问吗?铄抬起头,无语问天花板。

「那你们最先怎麽发现他的反常的?」

「没表情。」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他们。

堂搔着头,从房间出现。

「堂?你也发现了?」铄惊讶,如果连堂都开口的话,就代表国的反常真的很明显。而国又不是会显露自己情绪的人,那就代表真的有很严重的事情再困扰着他。

「那南呢?他也知道吗?」以防再度惊讶,铄先问。

「什麽知道?」南刚好从外面回来。

「国。」厚淡淡地说。

「噢,你们打算怎麽办?要去问他吗?」

「所以连你也知道了?」

「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旻说道。

「是吗?」铄暗暗的想,原来我是最後一个知道的…

「别想太多,只是因为你没住这罢了。」南拍拍铄的肩,相处多年,南早就知道铄在想什麽。

「没事,现在的重点是该怎麽办。」铄笑了笑。

「主要先得知道国在烦什麽。」南皱起眉头,这是最难的。

「拜托,他根本就不会讲。」旻哇哇大叫。

「他不是说没事就是转移话题,要知道比铄结婚还难。」亨皱了皱眉。

「什麽叫做比我结婚还难?」铄瞪了亨一眼。

「好了,别离题。」南拉回主题。

「所以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怎麽知道国在烦心什麽对吧。」厚接着说。

「你们有什麽方法吗?」铄问。

「…」

「…」

「…」

瞬间,一片死寂。

好吧,大家都没辙。

「算了,我们直接问他吧。」南无奈的说。

「…」我不觉得他会回答…旻暗暗想。

「…」他回答我就跟你姓。亨笑了笑。

「…」乾脆不要问了吧。铄挠挠头。

「…」烂方法。堂冷笑。

「…」我厚道,什麽都不想。厚皱起眉。

「既然你们觉得这方法不好,不如你们各提一个吧。」南看表情就是知道他们在想什麽。

「不,这方法真好!」旻拍拍手。

「我也觉得很赞。」亨表情认真的说。

「赞!不过要谁去问。」铄直接比出一个大拇指。

「猜拳吧。」堂淡淡地说。

「对对对,我们就猜拳吧。」厚尴尬的笑了笑,跟着说。

「…」有够善变的。南傻眼的想着。

「猜什麽拳啊!走了啦。一起去。」亨连忙说道,开玩笑,要是他输了怎麽办,一起去总比一个人去好吧。而且一个去没用,找另一个,一个接一个,国的防卫心才会更重吧。

「那就一起去吧,他现在在哪里?」厚接着问。

「屋顶。」

「在屋顶。」

亨和旻同时说道。

「屋顶?不是说他不看天空了吗?」铄无奈的问道。

他也不知道国这到底是什麽癖好,只要心情不好就是会喜欢躺着看天空。

「他是不看天空了,他在看纸。」旻无奈的说道。

「纸?」亨跟着疑惑,他怎麽不知道。

「恩,我上次有看到,他也是躺在屋顶看那张纸,不过那时候的他还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麽不正常。」

「那是什麽纸?」

「一张卫生纸,上面随便的画了一个圈,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一个圈?」

「我们先上去吧,或许他是在烦恼那是代表什麽意思也不一定。」厚猜测。

***

『这是我的名字,还有如果你想遇见我,我会出现的。』

那如果你没出现呢?

还有这个呢?这是什麽意思呢?

难不成?是名字?错号?还是地点?蛋?淡?旦?僤?潬?舕?要不然…圈?峑?桊?棬?再不然…零?零…零?!该不会…可是她,怎麽会?

但是如果是的话,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从一开始我问她是谁的时候,她楞的那一下,到之後院长奶奶对她的态度,还有,她对米乐那件事情所讲的话,和那时候我质问她时候她的反应。该死!难怪她会笑成那样,她一定被我伤到了,也难怪她都知道我曾经说过的话。但我竟然没想起来,如果她就是她,该死,我超想杀了自己的,怎麽会没想起来呢。难怪她总是给那样的熟悉感,她们的想法、个性、和笑容都一样啊。

可是怎麽会?她怎麽会变成这样?

瞬间,我手上的纸又不翼而飞了。

「谁!」

「…你们怎麽会?」超傻眼,怎麽会大家都在?

「只是想你怎麽在上面待这麽久。」厚勾上我的肩。

「看风景。」我转身回到刚刚的位置躺着。

他们换了一个眼神,全部挤到我身边。

我抽回被旻抢走的纸。

「你回来了?」我问铄。

「是阿,尹儿带硕儿出去,说要两人约会。」

「没想到,那个魔女会主动要带硕儿。」

「虽然她是,但别这样说她。」铄笑着说道。

「知道了,小心我跟她讲。」我想笑,却发现嘴角沉重的我动不了。

「你没事吧?」

「怎麽会这麽问?我很好啊。」

厚在自己脸上画了两圈。

又来了,难道我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吗?所有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

「你哪里好,又不笑,也不拍照了,整天只盯着这张纸看…」

「旻!」

「…」

「说来听听阿,或许我帮不上忙,可是至少我可以帮你听听。」厚看向我。但是我却没胆去对上他的眼。

「你还是这样。」

「嗯?」

「行!不勉强你了。」

我其实知道的,他们的担心,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跟他们讲,也不想麻烦他们为我自己的事情操心。

「虽然我们七个皆是来自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际遇,不过我们最後不都走到一块了吗?我以前就说过了,我知道你不想麻烦我们的心情,可是就算在怎麽不想麻烦我们都还是会担心你,因为我们已经是家人了,这是割舍不掉的,你知道吗?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试试看问问第三者的意见吧,或许你会找当你要的答案。像我上次说的,不要总想着自己解决,有时候依靠别人会更可爱一些。」南顿了顿。

「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走了,等等下来吃午餐,难得今天有铄帮我们煮饭。」最後南看着我说。

「可是…」

「旻!」厚对旻摇了摇头。

南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棒子敲醒了他。

他的人生除了哥哥以外就没了,自从不负责任的父母抛下他後,一无所有的他,是哥哥们一手带大他的,他一开始只是想给哥哥们更好的生活,不希望他们为自己担心,但从几何时,他跟哥哥们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他的心理话却也已不敢再跟他们讲,只能在深夜里往肚子吞。他也知道哥哥们很担心他,可是他也早已忘了要怎麽跟哥哥们说。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希望你有时候也该依赖他人一下,你会发现事情会少绕很多弯。』一道如春风般的声音在我脑中出现。

「等等!」等我察觉的时候,我已经喊出声了。

***

「所以你不知道她的年龄、学校、名字、电话,连line都没有?」

「对。」我无奈地说道。

「但是他知道你的名字、身世甚至还知道我们的名字?」

「对。」

「也不知道怎麽找到她?」

「对…」怎麽感觉自己越讲越无奈,越讲越卑微。

「也不知道…」

「对拉,我就是对她一无所知。」看到他们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我开始後悔跟他们讲了。

现在想起来,似乎每次都是她来找我呢,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找到她。

「不过你们这样认识也是很…特别呢。」哪有人只不过见了几次面就这麽熟了?还是这麽奇怪的见面方式。

「不过才这几次,你就喜欢上她了?」

「我并没有…」没有…没有…为什麽我会说不出口...

「你是没有喜欢她?还是你不知道自己喜欢她?」看到国结结巴巴的模样,铄心中大致有底。

「我…」

「其实感情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是很难,当你觉得她在你心中是特别的人的时候,她就是对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我疑惑的眼神,铄继续说。

「拿我的例子来说好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名为『喜欢』的意思,只知道我习惯有尹儿在我身旁,习惯看到她的笑容,习惯和她去做每一件事,习惯她依赖我,我以为我只是习惯而已,直到那天,她向我告白,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麽做,我觉得我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作妹妹,但是她却跟我告白了,那时候我的世界就好像是天崩地裂般。所以我逃了,但没想到她竟然出去找我。为此染上感冒、发烧,在床上躺了3天,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她,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害怕失去她,我才发现,原来这麽多的习惯背後,就是爱,在我自己没发现下,我爱上尹儿了。」

「简单来说,她不再的时候你会一直想着她,当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特别开心,而且时间会过得特别快。当有人闯入你们之间的时候你会很受不了。你们会有一种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上辈子就认识的感觉。」南跟着补充道。

上辈子就认识?是吗?想到每次跟她给我的熟悉感,好像是真的呢。

「这样说好了,你会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你的情绪?或是会记住她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这样的…

她总是可以轻易的控制住我的行为,我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她,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的身影总在我的脑中环绕,她的话、语气、表情就像是刻印上去般的让我深刻记忆,仔细的,不会遗漏任何一样。我究竟为什麽会这样呢?

为什麽我会这样?因为她而更动我的喜怒?难不成,真像他们说的,我喜欢上…她了?!

我停下脚步,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模样…不是恶魔女孩,不是任何人,就只是她,属於我的铃兰女孩。而我…喜欢她。

原来,这就叫喜欢,因为她的笑而笑、情绪随着她而起伏,就算在重要的事情遇到她也会变得不重要。

「看来你想通了。」南笑了出来。

「恩,谢拉。」如果不是他们,我还真不知道我还会想多久呢。

「那你还在等什麽?」堂淡淡地开口。

「对,谢拉。」等我意识过来时,我已经迈开步伐,跑下楼了。

「欸欸欸!所以,你是要去哪里找她阿…」旻在我後面喊着。

「真是为爱疯狂。」

「恋爱的人是不是智商都会降低啊?」

「他们只会为爱失去理智。」

但是我该去哪边找她…每次都是碰巧遇到,或是她来找我…等等,他怎麽可能每次都来乐园找我?又不是住在那边,进乐园也是需要买票的,那就表示…

『还有如果你想遇见我,我会出现的。』

那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就换我去找你吧。

我朝着乐园的方向冲去。

***

「国哥哥!」我的脚步顿了顿,转头一看。

「米乐?」

「你怎麽会在这?」

「院长奶奶带我们来公园玩。」我抬头一看,只见院长奶奶坐在长椅上,笑看着孩子们。

「那你怎麽可以跑出公园呢?很危险的。」

「是因为球滚出来,我来捡球的。」

「是吗?还是要小心点的。」我牵起米乐的手。

「上次那个姐姐呢?」

「我正要去找她呢。」

「为什麽要找她?她不是会来找你吗?」是啊,每次都是她来找我的…

「你怎麽会知道是她来找我的?」对了,我记得上次她跟米乐说了一些话。

「欧噢…」只见米乐闭起嘴,低下头。

「米乐,球给我。」我从米乐手中接过球,丢向公园内。

「米乐看着我。」米乐缓缓地抬起头。

「我现在要去找她,你可不可以跟我讲她上次跟你说了那些话?」

米乐只是闭紧嘴巴摇了摇头。

「米乐拜托你告诉我吧,我真的需要知道她跟你说什麽,我真的很不想会失去她。」没错,我一心一意想要知道她的事情都是因为害怕失去她,为什麽我到现在才懂呢?

似乎是看懂这对我的重要性,米乐缓缓的松开嘴。

「为什麽你会失去她。」

「这说来话长,求求你跟我说,我有时间会跟你解释的。」

米乐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後点点头。

「好吧,我跟你说。」

米乐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後缓缓道出。

「姐姐上次跟我说了很多,虽然我有的东西不是很懂,可是她要我记得,因为总有一天我会了解。她说…」

『米乐看着我,永远不要害怕直视他人的眼光,知道吗?你知道你的名字其实是有涵义喔,你的名字和另一个哥哥一样,那个哥哥叫做郑厚米,跟你一样都有一个米字,你们两个名字的意思都是米迦勒。米迦勒是一位大天使,祂是一位很勇敢的天使,祂无论在哪本书中都是在跟坏人打架、争斗喔。』

『真的吗?』

『真的阿,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喔,其实姐姐小时後也跟你一样喔,一样的不受重视,一样的任人欺负,一样的被践踏。』

『姊姊?...』

『那时候的我跟你一样,不懂得保护自己,总是乖乖地被人欺负,但是後来我也遇到了一个人,也是一个天使。』她笑着说。

『天使?』

『没错,一个救赎我的天使,他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降临在我的面前,跟我说,你干嘛受他欺负?你有做什麽对不起他的事情吗?要不然,你要哭到全世界都知道他欺负你,要不然,你就要装得很开心。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问他说,为什麽要装得很开心,他说因为这样才会让欺负我的那个人知道,他对我的伤害构不成我的痛苦。其实那个天使跟你一样是一个孤儿,但是他却完全都不在意,他总是不怨不恨,活像是他本身就没有父母般,我曾问过他,为什麽会这样豪不在意?你知道他说什麽吗?他说,又没关系,他们不要我,自然会有人要我,我为什麽要为了不要我的人而难受?既来之,则安之,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反正只要我还活着,在哪里活又有什麽差别呢?何况在这里我还有照顾我的一群哥哥们。』

听到这,我愣住了,假想成为现实,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是她。可是…怎麽会呢?

小时候我有一个玩伴,她是突然进到育幼院的女孩,她那时候不哭、不闹、不出声,活像是没有情绪般。而我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听到院长奶奶说的话,她说她就像是翻版的我,丝毫没有情绪,对於自己身在何处也都不在意。

我就像是遇到知己般,开始注意起她,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无所谓,而是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也不知道该怎麽反抗。

所以我都会静静看着她,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实在看不下去她就这麽的被欺负,所以我开始教她如何反击,如何鼓起勇气。其实连我自己也很惊讶,那时候的我很怕生,但我却对第一次讲话的她,不知道是因为看不下去,还是她那时候就有让人说出心理话的魔力,我竟然把我心中对她的想法全脱口而出。我突然想笑,小时候因为不会讲话的她,让我不要太像神经病自言自语,所以我总会找一些我很喜欢的故事告诉她,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变成她在对我接触那些我不从接触过的事物。不过…我记得她是…混血儿阿,还不会讲中文的,就只会听。而且过不了多久,她就被领养走了,但听说领养走她的是一对会加暴的父母,也听说最後那个孩子已经死掉了…难不成她真的是幽灵吗?

『你也是天使,你要相信你自己也有帮助他人的能力,所以你也要鼓起勇气,对抗恶势力。』

「她还说了什麽吗?」

「我记得她还说…」

『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消失,人的过去也不可能改变。能改变的只有未来,这个就要做重生。』

『我们都在名为人生的迷宫里奔跑着、苦恼着、懊悔着找出路。你也不会知道在下一个转角你会遇见谁,也不知道会再下一个转角想起谁。你不会知道选择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但一旦选择後就回不去了。你也有可能绕来绕去依旧是死路。但是请放心,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或许你会後悔、绕远路,但始终都会找到出路的。』

「…」她真的变很多呢,变得成熟多了,也变得懂得保护自己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扞卫自己的小女孩了。

「米乐,谢谢你,我该走了。」

「哥哥?」

「换我,该去找我的天使了。」

有人说,先爱的人总是先输,

但,输了又何尝?我就是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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