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不过两周，我们甫出了阴山圣泉，在茶馆才坐下来，便听茶馆小二眉飞色舞地说着近来最新八卦。
「那藏剑山庄的少爷说啊！在那夜黑风高、浩气盟只剩下巡守时，睡不着的他亲眼看到恶人谷的小疯子，从落雁城顶上一口气翻下来，直闯穆少爷的闺房……啊呸，直闯穆少爷的房间。那藏剑心生警戒，又怕自己看错，便无声无息地靠近穆少爷窗边，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少爷隐约听见小疯子用沙哑的嗓音，说：『……想你……』，然後穆少爷慌张地说了『小雨哥哥』、『晚了』、『被发现』，接着就见那小疯子和穆少爷推开窗子，就着麽大轻功飞走了。」赵茶说着，喝了口茶润润喉，我和其余听众直盯着他动作，大气不敢出一声，屏息等待後续。
「那藏剑说啊，他蹲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可直到天亮都没见穆少爷回来。後来是到了中午，穆少爷才从外头回来，看上去没怎样，就是人很精神。藏剑和我说啊，他从没看过穆少爷那麽高兴，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一夜没睡也不显疲倦。」
「小哥，你确定这是真的吗？那藏剑不会是编的吧？」终於，一个万花姑娘忍不住打岔问了，「浩气的穆少侠和恶人谷的小疯子什麽关系，怎麽会私见他呢？」
还不待赵茶解释，另一旁两个秀坊姑娘却激动地替他回应了：「万花妹子这是你涉世未深，才没听过两位少爷的故事！」
「就是！我少谷主多好的一个人，小时候一护那什麽都不会的穆少侠就是十年，孤男寡男、竹马竹马，朝夕相伴、相濡以沫，你说这能是什麽关系？」
「我……就儿时玩伴的关系，怎麽你们说得那麽暧昧……」那万花姑娘缩了一下，却勇敢地把话说完。
这时赵茶终於找到机会开口，把大夥吸引力拉过来：「嗳！没听过两家少爷的故事不打紧，赵茶我今日就给大家说说他们可歌可泣的十年过往！」
「这事儿呢，要从小疯子六岁、穆少侠四岁时说起，那年一向安逸的小村子遭逢巨变……」
那年，我十六岁，进入少林习武第一年，对家乡的巨变什麽也不知道。
我耳里听着那段陌生的「过往」，有些和莫雨毛毛口述的一样，有些夸大离奇，有些，令人伤感。
这时，一只手敲了敲我的脑袋，我呆呆地回过头，证是师父饶富兴味地边听着，边和我说道：「说起来我小时候好像也去过稻香村。那时候被丐帮的师父丢出去，我就在江南一带绕着玩，随便走就走到了一个小村子，也不确定叫啥名字，总之有一个婆婆原本在喂鸡，看我一路边要饭边走来，就给了我一个饼，还挺好吃的。」师父若有所思，「那时候我看到另一个孩子傻哩吧叽地在蹲一条菜花蛇，头被剃得剩下三把毛束在一起，就顺口嘲笑了一把。说还不如全剃光了，还能说是少林弟子。」
「後来那小子看起来也觉得挺丢脸吧，感觉快哭了。身为大唐好丐丐，为师那时虽然还小却也是个好男儿，立刻转移话题，告诉他少林寺好啊，天下武功出少林，很认真地给他推荐了一把。」
我默然不语。
「後来那小孩好像对江湖很向往，缠着我问了好多事。」师父摊摊手，「但那时为师才刚被放出君山总坛没多久，没啥好说的，就随便扯了师兄姊的故事，末了用大师姊的话给他作结：『不曾习武浪江湖，这人世一遭算是白走啦！』」
「……做什麽你一脸复杂？」师父戳戳我的脸，挑眉问。
「贫僧，貌似、可能、或许，是那个被王婆婆剃成三把的小孩。」
师父一脸讶异，「真这麽巧？」
「其实贫僧早不记得那段。只是先母曾说贫僧幼时突然坚持剃光，并打那时起开始向往江湖。所以当李复大哥来到稻香村，我总喜欢跟前跟後问他江湖事，以致最终离开家乡，上少林拜师学艺。」我低下头压抑忍不住想翘起的嘴角，「看来师父与贫僧确有师徒缘。若非师父说的江湖好处，贫僧只怕不会有离家那天，也难逃稻香灭村之灾。」
「这说起来为师还挺伟大的。」师父摸摸下巴，更加顺手地在我头上糊两把。
我微微一笑，不语。
我想师父成功转移我伤感了。现在我心里只欢喜着，原来我们的缘分结下得这麽早。
离开茶馆後，这次我们放慢脚步，师父用游山玩水看风景的步调一路往南走。偶尔进个秘境熟悉模式。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莫雨和毛毛陆陆续续又有些新消息在江湖扩散，时不时就传出莫雨夜闯浩气拐毛毛，两人一起消失一天半日；或是谁谁谁在哪里看见两位少爷并肩出现。许是他们太高调，这下终於叫谢渊察觉出问题，气得加强浩气守备。
在那之後，他们的消息就减少许多。甚至到了某日，我听说莫雨独自出现在苗疆，而毛毛去了金水镇，自此，他们便再没有其他新讯传来了。
这叫原先挺欣慰的我又开始担忧起来，烦恼着是否要试着和莫雨取得联系问问？
师父不客气地一巴掌落在我头上，说：「少爷到底是恶人谷的少谷主，总不能把所有时间都耗在穆玄英身上吧？而且你顶多是他们故人兄长，可不是他们娘亲！」
我想师父的话很有道理，便勉强不去想他们的事了。
可之後，我是真的没心思去惦念他们俩了。
那时我和师父从长歌门的微山书院出来，才要往千岛湖去挑战高人前辈，却乍然得知大唐节度使安禄山，竟於范扬起兵！其声势浩大，不可小觑。江湖各大势力纷纷传递消息，召回门下弟子。
我和师父不得已，也匆匆道别，各自回了君山与少室山。
我和许多眼熟、但更多不相识的师兄弟、师叔伯们，手持禅杖，站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广场是会被填满的。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少林作为江湖大派，集合起来是这般气势。
我们，大多是被方丈「放」出少林，不再以少林名义闯荡江湖的和尚。
方丈直起佝偻的身体，站在台阶上，双目炯炯有神，让我们知道他从未回避过己身重担与任务，让我们知道，他是用那双肩膀扛起少林百年大业的。
那天方丈说了很多，却比平时解的经文少。
他说，少林将闭寺不再迎香客。
他说，凡扞我大唐者愿顶少林弟子身分参战，少林欣然欢迎他重归。
他说，罗汉堂会担负护卫寺院的责任。
他说，交给你们了。
我头上的戒疤犹在，手中佛珠已然光亮。
我想我从来没脱离过少林寺。只是，如今我还想再以另一个身分加入战场。
跪在广场上，我的心思，却飘到了以前只远远看过的三生路。
必须也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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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着醒来就写报告看论文，半夜爆气浪黑戈的生活
总想着反正都是睡不着，乾脆好好打完架再去床上躺_(:3
然後昨天翻以前的黑历史翻到一年多前，赫然发现大一初的时候就有考虑过剑三，但是当时觉得每个职业都好难玩，就放弃了...翻翻留言，师父当时居然有试着推坑XD
所以一时觉得有趣就把文噜出来了，到、凌晨两点半_(: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