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祈往下一瞟,「戒指他送的?」
我的右手下意识地遮住左小指的尾戒,我的内心起了隐瞒的念头,但被我的大脑阻止,理性与感性拉扯过後,我还是如实以告:「是他。」
「是吗?看来只能用抢的了。」他轻笑後牵起我的左手,手指灵巧地转松戒指与手指的接合,他含笑说:「没关系,我最擅长拿走我想要的。」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又只能浅浅的呼吸,在这暧昧不明的氛围下,除了心脏久违的强烈狂跳外,还有深深的罪恶感。
他的自信令我微愠,彷佛知道我对他还存有依恋,也把我和奕谦的关系看得脆弱。
「我们的床伴关系应该结束了。」我双手环胸,压低音调说:「我有男朋友。」
「是吗?」他转身坐上沙发,身子向後一靠,仰头说:「你的眼神出卖你了。」
我咽下口水,毫无联系的我们在几年里都没有改变,不管是他的自恋,还是我对他的留恋。他不变的性格显而易见,但我的心意明明被埋藏最底,却被他一眼看穿。
「我不喜欢你。」指甲掐进上臂肉里,我的手臂至指尖都轻微颤抖着。
「律师很会察言观色的。」
他猛然抓过我的手腕,将我狠甩在沙发上,沙发虽软但还是惹得背部钝痛,我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将我制伏,如猛兽般准备分食我这个到手的猎物。
「你放手!」我使劲转动手臂,双腿也找着挣脱的缝隙。
但我怎麽可能从一位柔道高手的寝技下逃脱呢?
游刃有余的他吻上我,我紧闭双唇守着最後防线,离唇他一笑,单靠一只手仍然将我困於身下,腾出的另只手滑进我的衣下,侧腰的搔痒瞬间让我分神,下一秒,他的吻重新落下。
他吻得急且充满侵略性,我咬着牙抵抗他的来袭,但狡猾的他却故技重施,腰际的搔弄让我轻哼出声,他的唇舌抓住转瞬里的空隙,我被迫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用身体牢记的点滴。
我被他吻得失神,已经好久不曾这样缱绻,他的强硬後来也渐趋柔和,我被他领着,迎合他的亲吻,最後,才留恋地离开彼此的唇瓣。
我的视线有点失焦,哑着声说:「小心我告你。」
「这构不成犯罪。」他在我的耳旁轻语:「你刚才一点反抗都没有。」
我找不到说词反驳,他总是能轻易勾起我压抑许久的冲动,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让我心动的他。
在尤祈面前,我变得好不像自己。
我轻笑,他这是利用奕谦将我只身骗到这里。我将他推开,他侧身站起,坐在沙发上我拉整衣服,不看他,我以最疏远的语调问:「你找我有什麽事?」
「告诉孙医师,後天下午可以最後确认。」他从一旁的公事包里抽出一叠资料递给我。
「这种三分钟可以交代完的事……你跟奕谦难道没有这麽短的空档吗?」
「难道你就不怕我和他接触过多,不小心说出我们以前……」他止言,恶意地笑了。
「尤祈!」
怒火在我心里爆发,他放话的「抢」,难道就是让我在奕谦面前难为?他太卑鄙,且我无能为力,毕竟嘴是长在他脸上,而我们曾是床伴的关系是事实。我不禁握拳,手里的文件被揉出皱褶,若只是为了这点资料,那根本就不该继续与他合作,一定也有别的律师可以解决!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低头微哂,打开玻璃门说:「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把资料塞进包里,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门边,在走出门之前,我瞪他并说:「下次请约在有秘书上班的时间。」
语毕,迈着最大步伐离开他的事务所。
直到走出大楼又隔了一小段路後,我才慢下脚步,视线搜寻着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无力地坐到路旁的长椅上,摀着脸深深地叹一口气,不管是心里还是脑里都一片混乱,我把手从脸庞拿开,小指上的戒指在日光下闪耀,晶莹剔透的水钻切面反射闪光。
握拳,我的指甲埋进手掌里,用紧握的力度使自己再次确信,孙奕谦才是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