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了,我一直维持独来独往,大学本就不太容易交到知己,同学都属点头之交,毕业後大家往不同机构就业,就断了连系了。
我倒没有多感伤,反正朋友只是在某段时期恰好聚集在一起的人。
到下个阶段,自然会和不同的人好上。
「在想什麽?」
比如说她,徐可馨。
「想你。」我微笑答。
「少恶心了,我鸡皮疙瘩掉满地。」她的身体夸张地抖了下。
「没关系,我用吸尘器帮你清。」
「好啦不闹。」她换上正经的表情,问:「有什麽困扰吗?看你走神的咧。」
「嗯……也不是困扰,只是觉得人的交情实在蛮脆弱的。」我啜饮花茶,已经搁置一段时间却还是很烫口,我轻轻咂嘴。
「可不是吗?」可馨耸耸肩膀,说:「夫妻都可能离婚了,更别说其他的。」
「友情可能经不起空间跟时间的考验,但婚姻还有个承诺保护着,应该牢固一点吧?」我问,大我五岁的她,思想很成熟。
「别忘了,有承诺也可能不忠。」她娓娓说着:「在爱情里会担心的,在婚姻里也会。」
「劈腿吗?」我直觉地说,那是我身边最贴近的例子。
「也不一定是劈腿,有可能是精神出轨。」
「差别是什麽?」她说的两个词不是等号关系吗?
可馨轻轻一笑,有些腼腆答:「这是我自己的分法啦,精神出轨是心理上,劈腿是心理加生理。」
「那只有生理呢?」
「嗯……我是听过性跟爱可以分离啦,不过我自己不相信。」可馨阐述着:「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管是先有哪个,最後都会导向另外一个,然後共存。」
我凝望着她,她的说法太贴切,那种说到心坎里的感觉让我再次佩服她,我大叹:「你说得真好。」
可馨低眸,怏怏呢喃:「因为这是我的切身之痛啊……」
「你晕船?」我惊讶地问。
「什麽晕船?」她投给我不解的眼神。
她的反应让我暗叫不妙,我赶紧改口:「我是想问原因,呃……你不想说的话没关系。」我摆手,毕竟这是她的情伤,我不想揭人疮疤。
「哈哈没事啦,都这麽久了。」可馨大笑,让气氛缓和许多,她轻松地说:「就我不给我前男友,结果他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用性跟爱可以分离来搪塞我,我当然放生他啊,然後他最後就跟那女人结婚了。」
「劈腿啊……」这个词怎麽到处发生呢?我问:「你恨他吗?」
「当时一定罗,不过现在过这麽久,已经没感觉了。」她笑道:「我还有点感谢他呢,被他劈腿後我狠甩十公斤。」
我眨眨眼,她的身形丰腴,若是这样再加十公斤,是很不健康的体重。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可馨抬手一挡,严正说:「我现在是幸福肥。」
「好啦,放什麽闪?」我带笑地瞪她,她的老公我也知道,是待人颇好的儿科陈医师,而她是他的跟诊护理师。「你这样蛮好的耶,每天上班都可以一起。」
「嘿嘿,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馨得意一笑,她大口吃着蛋糕。
「我都没办法。」我苦笑说:「药局都是很和蔼的前辈。」
「你可以去拦截住院医生啊,跟你同年的差不多到那个阶段吧。」
「我哪敢啊。」我摆摆手,说:「而且大部分的都死会了。」
「死会又如何?」可馨出手像对猫咪那样搔着我的下巴,她眯眼说:「你这麽优,很多人觊觎的。」
「谁?」我含笑反问。
「嗯……就是有人。」她傻笑回答。
「不然你让你老公替我介绍吧,联谊或相亲我可是很擅长的。」大学时身经百战,要不擅长也难。
「他吗?」可馨捧腹大笑,「还是算了吧,跟他接触的都是有家庭有小孩的人啊。」
「学弟啦,我说学弟啦!」
「哈哈好喔,像他们这种儿科的男人最有爱了对吧!」她眨了单眼,挑眉对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