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进入伊势的另三路大军进展顺利,织田军沿路采用焦土战术,沿路烧毁一向一揆的据点。
至於织田信长便带着小菜鸟殷秀熙,则延着伊势湾往要主攻的五座城池悄悄步行前进,拖时间等九鬼水军抵达伊势前来会合,为的便是缩小那些教徒的活动范围。
他打算将长岛一带的陆地、河道通通包围,让那些想趁机落跑的教徒也插翅难飞。
可惜这个如意算盘,不到六刻,便被殷秀熙给猜中,有些等不及想杀掉织田信长的教徒,在听闻他独自一人行动後,便成群结队立马杀过来。
「您有想过低调这回事吗?」
「我无时无刻都很低调。」但仇家不让他低调就不在这范围内,为求乐趣,他绝不会承认其实他
有偷偷放出消息。
被他装无辜的表情给击到,让殷秀熙想回呛的心情早萎掉。
「……在战场上分心可是会出人命,光秀没跟你说过吗?」就在殷秀熙因为他说的话而分神时,一把斧头迎面劈上,还是信长向前将那搞偷袭暴民的武器给一刀劈开。
「对、对不起。」深怕惹火他,回神的殷秀熙直觉道歉,明明是要保护他却反被他救。
对於她的分神,织田信长其实并不在意。「小鬼,你想学武是为了什麽?」若无其事站在她前方的织田信长,脸不红气不喘地轻松俐落挥着刀,将所有敌人一一击退,还能边问她问题。
「……自保,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麽。」被说成小鬼她也气不起来,谁叫她现在的确比他还弱不只一千倍。
闻言,他不禁笑出声:「还真是乾脆简单的回答。」不过,这也挺符合她的个性,懒得拐弯抹角。
见他笑出声,殷秀熙忍不住抖了下肩,更加小心翼翼回问:「信长大人怎麽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光秀打小报告,说她有多差之类想将她调走?
「那他有跟你提过,太天真可不是件好事吗?」
「……有。」原来是在说这件事,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跟他们解释她的价值观。
出生於和平的现代,她始终无法认同这长年发动战争,让百姓都无法安然度年的战国时代。
就算明知这一切都是每个时代的过渡期,她却有着希望能有不发动战争,便能让这混乱时代和平度过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认为是敌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你自己的?」
咬紧下唇,殷秀熙知道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却也不想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於是坦白说出口。
「我觉得都一样重要,我不想为了让自己获救,而灭绝别人的一线生机,说我伪善也可以,但这就是我的想法。」
「就算之前已经历过数场打仗,还是不改初衷?」
「嗯。」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你住的地方挺和平。」否则,怎麽有可能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这种人在这不是很早就被人砍
死、害死,不然就是根本连出生到这世上都没办法。
「是这样没错,我也明白这会给其他人添麻烦,因此,我尽量会以让他们都不能行动为主。」主要四肢只要受到重伤便会无法行动,也没办法再发动攻击。
「喔,你是说就像刚刚你挺身挡在我面前那样?」
不明白为何他会反问,殷秀熙边避开教徒的攻击,询问:「……该不会您受伤了?」否则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哼,我还没这麽容易受伤好吗?倒是有人刚刚差点就要人头落地就是。」织田信长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被堵得无法可说,在光秀面前莫名才呛得出声的她,在织田信长的面前乖的像只绵羊。
见她不出声,他也不以为然又道:「刚刚拿斧头攻击你的人,就是你先前不想杀害而只是砍伤他的人。」有些人,就算被砍伤到行动不便,为了心中的理念,就算死也会爬起来,这恐怕是这天真单纯女人不能理解的。
光这句话,彷佛就像在诏告天下,告诉她刚所说的都不过是屁话。「如果真被砍死,我也认了。」下不了手就只能被人砍,这也是她早就认清的事实,也坦然接受。
「哈哈哈哈!还真坦然,我欣赏你的骨气!有意思、有意思。」看来,刚刚他救她还是对的。
光是她没逃避他的质问,更不会对他阿谀奉承,她的想法就算不说出口,光看她那透彻眼神也一目了然。
轻扯嘴角,不明白自己说哪句话竟踩到他的笑点,她魏颤颤地看着他居然神色自若在被一群人围攻时还笑得出声,也因他这肆意狂妄的笑声,宛如火上加油般让周遭的教徒更加愤怒。
……这笑声明明就不是针对他们。
光听着织田信长的笑声,愤怒情绪便越发明显的教徒们,殷秀熙不禁喃咕。
由此可见,这些人的盲目仇恨是没有原由,只为反对而反对,恐怕连自个儿的主见都没有。
「信长大人,是我该保护您,怎麽变成您挡在我前面了?」她就算再弱,该认真的时候还是会拼尽全力,努力达成任务。
「我不喜欢站在别人的後头,这会让我手更痒。」对於殷秀熙的抗议,织田信长毫不迟疑地回答:「况且,光秀虽然指派你这个任务,并不代表你就要死死照做,难道我叫你去撞墙也去?脑袋稍微动下吧!」
被织田信长直白的反讽,殷秀熙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但就是不想自己除了挺身挡在他前头,还有什麽事可以做。「您希望我做什麽?」脑筋没这麽灵活,既然想不到,还是直接询问比较快。
俐落地又解决一批不怕死的教徒们,织田信长手持染上鲜血的刀,回首露出一抹自信微笑。「碍事,站在原地不要动,对我就是最好的帮助。」既然这些教徒认为只有他一个人便不成气候,还刻意将他孤立起来,他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乖乖点头颔首,殷秀熙快速倒退远离他十公尺外,就怕等等会被他所挥舞的刀风给波及,反正主上说的话都是圣旨,她乐得轻松照办。
「很好,你们这些暴民就先让我暖身一下,当我上洛前的开胃菜。」
对织田信长而言,要是他连几座小城都没办法管理好,又怎麽能统一日本。
被他的话语三两下便挑拨成功的一向宗教徒,愤怒地反呛道:「太狂妄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麽!」
「没错!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踏进城一步!」
对於他们的无理话语,织田信长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他手中的刀就如同他内心的坚定信念,毫不带犹豫地劈向他们。「哼,我也没再跟你们说话,对毒瘤不必浪费口水,清除乾净就对了!」
这些人早已对城外周遭旁的许多小村庄带来困扰不说,连带受到这场战争影响,就连即将采收的作物都收刮一乾二净,甚至为了反抗他,还将百姓的存粮通通以抗争的名义合法调走到几乎不剩。
就算那些善良的百姓心甘情愿,他对此手段却还是感到不齿。
连事实的真相都刻意隐瞒,根本就不是正派的作为,这虚委的正义真亏他们干得下去。
见织田信长持续落井下石,後头的殷秀熙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算信长大人武艺再强,人海战术还是会消耗他的体能,到时她就必须出场,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顾好他的身後。
结果,直到清空所有来偷袭的一向宗教徒,殷秀熙连一丁点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他还真如自己所说,通通自己解决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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