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下楼时许芢宁正坐在沙发上。我看着觉得奇怪，不禁问：「这时间你怎麽在这？」
「等你起床。」许芢宁站起身，提着包包走向我。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而她忽然搂了下我：「晚上我会晚点回来，那我先走了。」话落便松手了。
「哦，好……」我愣愣地跟上去替她关门。离开前，她又朝我一笑才去开车上班。
自那天後，我隐约感觉到与许芢宁之间似乎有些改变，但我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了。
我想，我们的之间的变化应该是我的错觉。
晚上，我意外接到了梁慕熙的电话：「黎辰，帮我开下门，我在外面快被你家女王压死了。」
我赶紧去应门，伸手与她一人扛一边：「这是怎麽了？」一边安置酒醉的许芢宁到沙发上。
「晚上她见完客户来找我喝几杯，结果她喝过头，我只好把她扛回来了。」梁慕熙抹汗，抱怨道：「天啊，你到底怎麽养的，她怎麽突然变这麽重！」
我尴尬一笑，问：「所以她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喝得这麽多？」
梁慕熙坐到一旁的小沙发，长叹口气：「不就因为你吗？」
「我？」我错愕。
梁慕熙按按自己的肩膀，状似随意地说：「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瞒了。她来找我喝酒，一边喝边问我喜欢一个小孩子怎麽办？我说黎辰啊？她就又多喝几杯……」
视线落到我身上，她叹道：「你呢？喜欢她吗？」
梁慕熙的直球堵得我语塞。对视几秒，她说：「好像太为难你了，反正，我是基於朋友立场不希望她继续这样暗恋下去，其余的我不干涉。」
话落，梁慕熙便离开了，留我与酒醉的许芢宁在那。
我坐到许芢宁身旁，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倒没有我想像中的刺鼻难闻。我摇摇她的肩膀：「许芢宁。」再唤就带些脾气了，这折腾人的祖宗才悠悠撑起身子，一脸未醒。
我轻叹口气，伸手拨弄那头乱发：「跟我上楼吧。」许芢宁睁开眼，目光迷离，双颊红润。看上去要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然，多几分娇憨。
或许是梁慕熙刚说完那些话，与许芢宁的对视便多了几分尴尬。我稳了稳心神，我拍拍她脸颊：「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芢宁眯起眼，倾身凑近我，看了看，傻道：「知道啊……讨厌人厌的黎辰……」我没忍住噗哧了一声，点头：「嗯，是我。」
忽地，她推搡我一把，音调高了几分：「你、你……」倾身我肩上靠，含糊说了些话，我全没听清楚。
我扶着她起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安置於床上。我暗自发誓再也不碰喝醉的许芢宁，别自找麻烦。
我坐到床上，一边拉高棉被一边无奈道：「你不会喝就不要喝那麽多啊……」
许芢宁睁开眼，转向我，与我四目相视。
那是一瞬间的事。
许芢宁朝我伸出手，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量往前拉，我直接向前扑进一个柔软的怀抱。我僵住，完全不明白现在发生什麽事。
我是知道许芢宁喝得很醉，但是现在这是怎麽了？一时间，我的手位置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往哪摆。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只好唤她：「许芢宁，你……」
「你知道我很难受吗？」
我微愣。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许芢宁拉住我衣摆，脸埋进我胸口：「看你被她伤成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似的，有些疼，也有些喘不过气。我推开许芢宁，可她凑了过来，我怕得摀住她的嘴，怕她再说些令我慌张不已的话。
许芢宁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掌心，一股酥麻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我的胸口燥热，下意识地推开她，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倒回床上，闭上眼似是睡昏了过去。
我站起身，慌乱地走出房间，只希望一夜过後，什麽都会恢复原状，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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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芢宁酒醒後，一脸懵的看着我，问我昨晚是怎麽回事……显然是喝到断片了。我耸耸肩表示她喝挂了，其余的，便没什麽了。
我着实松了口气，对於她什麽都忘光了这事。梁慕熙对此表示不以为然，我也无话可说。昨晚睡前我打了通电话给她，告诉她我看到了。
「怎麽样？觉得如何？」话筒另端传来梁慕熙献宝似的语气，我忍俊不住，笑答：「没觉得如何。」彼端默了几秒，疑惑问：「你怎麽……这麽冷静？虽然我知道你是很淡定的人，但我还是有点意外……」
我只得苦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难道你对芢宁真的一点点心动都没有吗？」
我慢慢收起笑容，低眼望着窗外的夜景，叹道：「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愿意谈，是真的不知道。「或许应该说，我压根没想过，所以等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反而不知道怎麽相信，或是，接受。」
见我如此，梁慕熙也不再多说什麽了，与我寒暄几句便挂上电话。
许芢宁的车放在公司楼下，所以今早是我载她去上班的。一路上我与她极有默契地保持沉默。车停在TESS大楼前，许芢宁下车後，忽然停住。见她似乎有话想说，於是我降下车窗，与她四目相迎。
「下班能来接我吗？」
我一顿，点点头：「可以。」
阳光穿过叶隙间洒下零碎光点，错落有致。车外的她微微弯腰与我平视，逆光的面容有些看不太清楚。
「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来吗？」嗓音仍旧清冷，可好像多了些什麽情绪。
我不假思索地点头：「嗯，我会来。」
展开的笑颜要比那阳光更来得刺眼，我看得恍惚，不过一眨眼她便拎着公事包转身走进大楼中。我向後靠着椅背，揉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