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公寓附近的公园时,胡敏亭表示想到公园走走,要李柏笙让她在此下车。李柏笙当然不能让她一人落单,就陪她一起散散步。
他们俩相偕自河滨公园离开之後,李柏笙直接驱车欲载胡敏亭回公寓。一路上两人均无交谈,各自有着心事,尴尬的气氛在狭隘的车内空间蔓延开来,让胡敏亭险些喘不过气。
夕阳余晖透过已逐渐转红的叶子间缝隙照射下来,已不会太过炎热,反而有种舒适感。
只见胡敏亭轻轻吸气吐气几下,原本积聚在胸间、挥散不去的一口气终得舒解。
李柏笙又何尝不是。
他们并肩各占据两只秋千架,瞥至她适才被扯痛的左手腕,眉头不禁二度深锁,出声问:「还会痛吗?」
满天柔媚晚霞,金光灿亮,一抹闪耀光晕直映在胡敏亭脸上,透着浅浅的和煦光采,像落入凡间的天使,那样恬淡可人,让李柏笙短暂凝望出神。
「什麽?」胡敏亭思绪有些飘走,没太认真听他说话。
李柏笙一如往常轻柔的抚上她的左手腕,「这只手还好吗?」另一手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拨至耳後。
她会意过来,眼眸弯弯的轻笑出声:「没事啦!」
察觉她刚才的不专心,他问:「在想什麽?」
胡敏亭顿了顿,敛起笑容,期期艾艾的开口:「在想……学长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一双无害大眼,纯然的眨呀眨。
这般可爱的样子让李柏笙心软得一蹋糊涂,差点忘了自己还身处风暴余温中,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他的表情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满腔的爱意丰沛,渴望揽她入怀。
李柏笙抿唇浅笑,揉揉她的发心,「没那麽气了。」正确来说,是尚未自她与前男友的亲密接触中释然。
胡敏亭自知理亏,默不吭声,黯然垂下眼,轻咬着唇,模样甚是无辜。
见她带有悔意的神情,李柏笙在心中无声叹息,满怀心疼,「没什麽话想对我说?」
「对不起……」她呐呐然的吐出三个字,自认这是她脑子里目前搜寻到再合适不过,又最能表达诚意的。
「就这样?没有其他要解释的?」李柏笙抿唇,明白她没有要欺骗自己的意思,仍想听她亲口证实,他鼓励她开口。
「……就怕学长会生气,虽然我是以一种去见老朋友的心态前去赴约,可是前男友这三个字太敏感,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知道还是被你抓包了。」她支支吾吾的耸着肩,像做错事的孩子,眼里有着歉疚。
「我没有不让你和前男友碰面……」虽然有过不舒服,「真正令我在意的是你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太震撼了。」他浅浅吸了口气,「原谅我,贪心的想要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你是我的……」
李柏笙话未说完,突地被中断,只见胡敏亭伸长颈项,在他开启的薄唇偷袭吻上,随即娇羞退开。
「真的很抱歉,让你不开心了。」她想对他投以注视的目光说话,却因大胆在大庭广众下示爱後,周围许多粉红泡泡让关在心上的小鹿冲出栅栏的横冲直撞,拦都拦不住,而不免分心。
他喜欢她的主动,这让他心情感到无比愉悦,闷郁一下午的情绪终於散去,脑袋晕陶陶,鼓噪不休的心跳,一刻不得闲。
学长眼中带着怜爱的情感让她的心不由自主为之颤动,双颊不争气得羞红了。
看着此刻眼中只有自己,满怀爱意的胡敏亭,他的心,踏实多了。
李柏笙满是宠爱的牵起她的手,「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好啊!还真有点饿了。」事情解决了,心中的大石头一旦放下,人轻松了起来,肚子也就跟着饿了,想想中午因宿醉和那封讯息也真没吃下什麽东西。
然就在李柏笙晚点送她到达公寓楼下时,虽露出一贯的温柔笑脸,却语出惊人:「你说这段感情有没有可能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而你则是因我主动吻了你,才一时意乱情迷被我牵着走?」会投下这颗不小的重磅弹,并非空穴来风。
在意识到前男友存在的事实,依然对她爱慕不舍的事实……让他直到刚刚思路都在这想法上打转。
「一时意乱情迷?」这些字眼曾是她用来怀疑学长的,如今却反被质疑。她懵了,她看起来像是不理智的人吗?
「我希望你想清楚。」喉头有着难以下咽的苦涩。
「还需要想什麽?」紊乱的思绪无从厘清,盈盈的双眸水雾弥漫,斗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下。「学长喜欢我,我喜欢学长,不是吗?」
「我不想你将来後悔。」他长长一叹,眉眼间尽是不舍的一把将她拥入怀,怎能说掉泪就掉泪,都不用给他心理准备的。
李柏笙自身矛盾不说,还连带惹哭她,想把自己敲晕的念头已强冒出头。那不停滴落的眼泪就像落在心口的岩浆,烫得他心疼。
胡敏亭自学长怀抱稍稍退开,「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语带哽咽,却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错过你,我才会後悔。」吸吸鼻子,她眼里噙着泪,却透出一抹不容怀疑的坚定。
李柏笙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番动容的倾诉,他无语了,心里仅一片柔软。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胆小,变得患得患失,只因太过在乎是否地久天长,然而没有切身爱过的人,又如何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