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韵展爽快的答应我,并在晚间十点前告诉我,莫尉答应了,不过他还是特别叮咛我们明天绝对不可以分散,因为他是老师,如果出甚麽事情,他责任最大。
隔天中午活动结束以後,我匆匆回宿舍把行李整理好交给向晴,我没有把出去的目的确实的告诉她,我只说有一些私事,需要我和江凡寅去处理。
这个理由当然无法搪塞,我把行李搬上游览车。
「想不到你居然跟暖暖熊学长熟到可以一起出门的地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不单纯。」
我也顺便把她行李搬上去,「我就叫你不要一直看电影,你居然连台词都套用在生活里,没创意。」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而且我有改台词。」她神气的说,「这就叫做学以致用,不错吧?」
我除了无言以对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向晴看着与学弟妹嘻嘻哈哈走来的叶子航,这脾气又来了。
「这家伙最近都一直跟学妹走很近,尤其是那个叫做蔡芷彤的学妹,真是讨厌。」她不满的说。
「蔡芷彤?哪一个?」叶子航旁边跟了这麽多学妹。
她伸手指着,「那个咩咩头,眼睛很大,里面最漂亮那个。」
那个学妹确实长的很漂亮,我都没有注意到我们美术社有进来一位这麽漂亮的学妹,她确实站在人群中很耀眼。
有机会我当然顺便调侃一下向晴,「我怎麽觉得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很酸的醋味?」
「我、我才没有吃醋!谁要吃那个白痴的醋啊。」话虽这样说,但她脸刷一下就红了。
看她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余光,我看见江凡寅已经在校门口等我,我跟向晴说一声便背着小包包走向他。
他说他昨天有查过交通的部分,这里离他妹妹住的地方也些距离,搭乘公车是最快速的方法。
我们一起走去附近的公车站,很快的我们要搭乘的公车一下子就来了,刷卡上车後,我们就这样傻傻的坐着。
这辆公车没什麽人搭乘,可能是因为这里太偏僻,公车唯一的声音来源就是巨大的引擎声,但幸好还有声音,不然这车内除了我和他就只剩下一位拉着菜篮的奶奶。
「紧张吗?」看着他的脸,我竟然脱口而出。
他微愣的看着我,「有一点。」
越接近热闹的地区上车的人就越来越多,坐了接近一小时的车,我们在繁闹的市中心下车。
江凡寅事先有先问过妹妹的养父母妹妹就读国中的名字,现在这个时间妹妹可能还在学校,我们决定直接去她学校。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我们总算是抵达了那所国中。
我们两人就坐在校门口等候,这炎热的天气下,我早已经汗流浃背,我喝着刚才买的开水,大约还要两小时才放学。
我严重怀疑我的视力有问题,他像是没有排汗功能一样,居然走成这样一滴汗都没有流。
「我们要不要到凉一点的地方?」我已经热到受不了。
他看着手表,「那我们要去哪?」
我虽然提议到比较凉的地方,但是却也不知道要上哪去。
於是,我们就随意的往某条街走出,这一走反而流更多汗,还没找到乘凉处,我就已经先烤焦。
这样晃来晃去,我们走入一条巷内,很多很特别的商店都会开在巷子里面,就像是探险一样,我拉着他好奇地走进去。
果然不负我的期待,巷子里真的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店,有卖异国风情的服装、文轻的咖啡店还有英伦风的饰品店。
但最让我感到讶异的是这里居然有卖老旧废物改造的艺术品,就像是那本书所说的一样,我极度兴奋的走进去。
这间店被装饰成英伦风情,乳白色的墙上挂着一个被画成伦敦大笨钟样子的锅铲,墙面上也有很多采用油画方式创作的风景画,有黄白可爱的小雏菊也有清晨的海岸线。
中间的桌子更是摆满许多用废弃物为图纸画成的装置艺术品,看着书里的照片就让我为之惊叹,看到现场更是难掩心里的激动,惊喜、兴奋全都写在脸上。
「喜欢都可以参考喔。」一位长相甜美的店员亲切的说。
这间店很小,但是东西却多到要花一点时间才可以逛完,江凡寅也在这间店走来走去,有时看到喜欢的作品也会拿起来看一看,不管喜不喜欢艺术,大家看到这间店一定会爱上。
离开之前,我忍不住买了里面的一个钟表,不过这间店主要是以坏掉的或是回收物加以创作,所以这是一个不会动的钟表,它的外表被漆成白色的,然後画上一朵小红花,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深深被这色调给吸引住。
走在路上,我提着铁链的地方,钟表像是芭蕾舞者在充满热气的空中飞舞,我看着看着,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麽喜欢?」他沉声问。
「自从上次看了一本书後,犹如醍醐灌顶,我也觉得我应该往其他方面学习,虽然没办法当技术高超的画家,但如果我把我从小所学的画法套用在这些废弃物上,自己开一间店,感觉好像也不错。」我已经开始想像我的未来。
他望我一眼,「但我觉得你的作品都还不错,没有很差。」
我怔了怔看着他,「你喜欢我的作品?」
「嗯,你画里有你自己的风格。」
「但我现在技巧和力道都拿捏得不好,在美术社我的成绩永远都是後面几名。」我忽然胸口涌进酸涩,「我现在的画在专业面前根本没办法算上是艺术,或许连作品都不如。」
除了向晴和叶子航善意的安慰以外,不知道多久没有见有人喜欢我的画,我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拼命画着,只希望用这微薄的努力换取他人真心的夸奖。
然後,我得到的只是莫尉深锁的眉头,所以我听到江凡寅说他喜欢我的作品时,我忽然有一种被肯定的感觉,这麽长久以来的坚持总算是露出一丝的曙光。
江凡寅依然看着眼前,嘴唇浅浅起伏,「创作这种东西,只要有一个人喜欢,那便就是艺术,我喜欢,那便是艺术。」
前方的景物渐渐模糊,我咬着牙不想流泪,却无法控制。
被认同、喜欢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