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阁中,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伫立回廊下吹奏一管洞萧,看着红枫落尽……一阵索然…..
一曲毕,盯着手中的萧,想起多年前那藕白素手的胡闹,总是说着洞萧悲凉,听了心中难过…..
如今那手的主人,眼神中总是藏着一抹背凄…..虽然总是隐藏的极深。
修长的手指抚着一向不惯言笑的薄唇,想着那日他一时控制不住的吻,觉得有些熟悉,可又十足陌生……
是你麽?我的君儿……
「少主,慕容先生回信已到,另外,皇上请少主入宫。」
接过丹宁手中的信,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信中写着君欢无碍,也未曾听说有何扰心之事云云,为此,白轩更加疑心。
随手将信焚化,稍作整理便带着银墨入宫,白轩明白,在倾君欢离京後的半月以来,端木向桓首次传召是为何。
为了北国。
「朕听闻,襄定有要事待办,而她离开前曾言,可寻你一助,可当真?」
端木向桓毫不避讳的打量白轩,其实他早已命人查探过白轩背景,他总与倾君欢同进同出,不得不留下一个心眼,谨防有变!
「是。」孤傲的回话,白府於江湖上地位超然,若认真论起,即便是皇室仍就得敬上几分,故而白轩待人不似倾君欢般淡然疏离,而是十足的冷漠高傲,即便是面对当今圣上亦然。
「如此说来,想必白先生亦有不下於襄定的才能罗?既是如此,你可知朕今日召你一见所为何事?」先前暗卫调查回禀,白轩此人甚是低调,长年守在倾君欢身边,可陇右地区的人皆言,白轩此人虽是低调无迹象可寻,可他幼年之时便展露才赋,是难得的人才,为此他想略为试探一番。
「哪里,白某论医与君儿算的上是各有千秋,论武最多与之持平,但说上才智,还远远比不上她。
但,白某今日倒是明白皇上召见之由……乃是为了北国。」低沉漠然的嗓音说着,若非为了倾君欢,他才懒得理会眼前人。
「你与襄定之间,朕倒也无心评断,然今日朕确是为北国之事召你,此事你有何见解?」端木向桓带着些赞赏的目光看着白轩,若是此人今日能一解他的疑惑,倒也不失是个人才,放了可惜。
也许可让他娶上一名公主,将他归入皇室。
暗自打着拉拢的算盘,虽表面无波,却仍是让白轩看透。
「北国内乱一事,皇上只需派一人,应一事,此後便可得庆、北两国至少百年安宁。」知道端木向桓的盘算,但他白轩亦非省油的灯,一来一往,心中便有了计较。
「哦?不知是需派出何人,又得应许何事呢?」自白轩进宫,他便未曾提过北国内乱一事,而此人方才虽是说出召他进宫是为了北国,可却没有点出内乱一事,他是哪里来的消息?
「云凌郡主,借兵梁翟。」
「为何?」制止了欲喝斥的枢府江老,端木向桓疑惑一问。
既是派杜云凌前去镇守,又为何要借梁翟兵力?
「北国女子地位低下,让郡主前往目的有三,一者镇守边关谨防有变;再者内乱一起必定有难民逃进我国,除却妇孺之外绝不可轻易放北国男子入关;第三,不论梁翟回应如何,皆必须考虑对北国是攻或守。」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怎可让端木向桓袖手旁观?
「梁翟一事又是何原故?」印象中这是北国皇子之一。
「梁翟为北国九皇子,此人不喜斗争,且对於女子地位低下此事颇为不满,虽不受宠,却是北国皇子中唯一的清流。」
「你见过此人?」看那语气中蕴含的熟稔,端木向桓断定他二人必定熟识,若真是如此,恐怕他必须对此事再多做斟酌。
「因缘际会之下曾救过他一命,那人曾求智於君儿北国女子之事如何解决,可那时君儿并未给出明确答覆。」那人将会是个好君主,可惜那时倾君欢并不想插手北国之事,但如今……
「此人於此事又将起到何种影响?」他亦曾听过梁翟此人,据闻此人致力北国安宁,数度进言北帝莫与他国起纷争,可传闻毕竟不能尽信,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比任何人清楚。
「原本吾等并未想插手北国之事,可如今君儿为了她的爱婢一事前往北国,故而我俩并不打算继续袖手旁观。」
「是为了翠叶姑娘一事麽?」端木景开口问着,莫非这便是她那时所说的自行处理麽?
「……严格说起,是为了翠叶的夫君,他人在北国,而北国境内并不太平,因着七珞公主一事,内乱渐起,君儿担忧流墨复仇之心炽盛,趁乱作事,这才前去查看。
而如今皇上必须考虑之事唯二;第一,梁翟若降,北国皇室与重臣如何处置;第二,梁翟若欲借兵平定内乱,皇上借是不借。其余得观看後续方可决议。」
「依先生之见,梁翟会如何?」端木向桓略为沉吟片刻,这才反问白轩,威严脸上看不出作何打算。
「七珞公主心性阴狠,近年来北国皇室成员日渐凋零,恐怕皆是此女所为,梁翟此人温厚,难说是否会对梁萃出手讨伐,故陛下需得派出郡主镇守慎防梁萃。」
流墨部署数月,对於梁萃,白轩与倾君欢二人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管北国最後如何,此女皆是留不得,可眼下她仍可利用。
「另外,白轩尚有一事。」
幽深双瞳看不清心思,端木向桓看着那眼心中一阵突兀,那双眼彷佛看出他的盘算般的凌厉。
「何事?」
「白府之人不入皇室,此乃先人所命,请皇上莫要为难,白轩告退。」
「君姑娘,我们不用联络少主麽?」木华递出白隼口中玉珠,看着那银面女子,在过数日便是进入北国地界,木华疑惑地问着,不是说好理应外合麽?不联络如何应合?
「不用,轩哥哥自会应对,他之才能本就不亚於我,不过就是……」总想陪她……埋没自己。
看了一眼流墨所传讯息,她这一路上抓紧时间赶往北国,流墨费尽心思完成她的策划,如今万事以足,只欠东风…..
「木华,跟着隼儿前进,与流墨会合。」
随手焚烧那短箴,淡然一句,银面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可那不点自绦的唇,却绽放出一抹残酷的笑,冷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