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偶然(BL) — 不想

正文 偶然(BL) —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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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腰际倚着典雅的木纹桌边缘,眼若鷐风,目似鸷鸟,彷佛凶恶灰狼竖耳静候麋鹿,半阖着眼,凝神谛听荡漾於杯中引起波澜的涟漪。

那每一分的眼神都让柳穆然痛心疾首,连那丝丝微弱的呼吸几乎都要被碾碎。

柳穆然默默抚上那人擦过杯缘的指尖,冰凉凛冽,丝毫不因入口的温热饮品而产生变动,尚未融入皓齿间的咖啡忘情摩擦着薄唇,抿上一丝迷人,又点缀一层朦胧。

好似终於注意到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那人微微一愣,接着露出了阳光温情的微笑,浅浅笑靥和往常无异,彷佛方才的冷漠都只是一个可笑不已的梦靥。

对方如在屋檐下那时将他揽进双臂之间,欲擒故纵地挑逗着柳穆然最是敏感的舌根,猛烈的心跳隔着坚实的胸膛撞进他心底,使那炽热而压抑的情感自眼眶溃堤而出,使那湿润的河流缓缓沿着脸庞顺流而下,虽是觉得尴尬和难堪,他却不愿意离开萧文偶,只是无声地仰起头感受着那强势的深吻。

「怎麽哭了?」

萧文偶稍稍往後退了几分,让一直逞强着的柳穆然有喘息的空间,尔後抬手拭去那自眼尾滑落的液体,一面正柔声地启唇开口,另一面,拇指指尖正忘情摩挲着湿润的脸蛋,神情参杂了怜惜和不舍。

「文偶,我回来了。」

柳穆然伸手抚上了对方的手背,任由自己的泪水濡湿两人相扣的手指,闭上眼喃喃自语似地回应了萧文偶的关心,彷佛在十年来的愧疚和後悔中终於有了救赎......。

「白血病,恐怖吗?」

闻言,他蓦然睁了眼,错愕地对上那笑盈盈的视线,在不知不觉中,掌管身体的神经主动松开了那与人紧握的右手,微微颤抖的双唇抑制不住地泛白。

萧文偶无奈地想出言哄哄眼前震惊不已的人儿,才要出言,便难受地弯下腰一阵猛咳,力道大得几乎是要将整个身子的气力都给榨乾,让柳穆然心里一个紧张,嗫嚅地唤了几声对方的名字。

犹如终於听见他焦急的语句,萧文偶慢慢将脸抬起,而映入柳穆然眼帘的面容,如今染满了鲜血,血腥的液体哗啦地从鼻孔和口腔爆出。

「穆然,白血病恐怖吗?」

温柔的神情如今被疯狂所替代,越发严厉的语气逼问得他失去骨气,恐惧得妄想逃离,可心底的思念却不肯如此轻易放过他,即使害怕,却依然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萧文偶。

「不恐怖、白血病。」

语无伦次地回答八成激怒了萧文偶,一个施力把高脚桌上的咖啡杯扫下,使陶瓷制的杯子碎裂成无数小片,尖锐地散落一地。

「那你为什麽逃跑?为什麽就那麽出了国?为什麽要对我隐瞒病情?为什麽?为什麽?柳穆然你告诉我到底为什麽啊?」

几近嘶吼的怒言充斥他的大脑,瞬间截断了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他只能怔怔地在原地伫足,即无法靠近也无法转身逃离。

「穆然,穆然,穆然!」

「哥......?」

柳穆然茫然地睁开了眼,平时温顺的眼神这是几乎是错愕,看着周遭熟悉的卧室摆设和一旁木制的床头矮柜,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有些不明白地抬手摸了摸遭汗水浸湿的发丝和上衣。

「又做恶梦了?」

做梦?柳穆然努力思忖起方才荒唐而真实的画面,怎麽想都令人浑身不对劲,如此毛骨悚然的,幸好只是梦而已,但......有点,不舍。

「早知道就不该回国的,自从回来後你就没有一天睡得安稳。」

对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顶,语气里面容感叹彷佛是想将他带走似的,毕竟若不是柳穆然坚持要回国,他们八成会在那儿定居一辈子吧,过了这漫长的十年,就连柳穆然也记不清台湾的风景。

「哥,我不想再离开了,我想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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