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杨源皓自知理亏，头垂得很低。
怎料此举竟更引起女孩的满腔怒火。
她从书包里拿出他临走前留下的那封信扔在他身上，大眼直直瞅着他，气势逼人，「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决定都你一个人做就可以？」
「叫我不要挂念？说你不能再喜欢我？那你给我这封信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她被气得逼出了泪，「你不知道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以後，我一直在想为什麽我们明明那麽靠近，却同时那麽遥远；为什麽你明明喜欢我，却什麽都不说；为什麽学长明明都跟我告白了，你却始终不为所动……」
她想了好多好多，想到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杨源皓想向前一步，却被她吼住，「你给我站在那里不准动！」
杨源皓摸摸鼻子，他理亏，他乖乖站着让她骂，合理。
「我完全不懂这中间出了什麽差错，我不怪你为了你姐姐选择离开，可你凭什麽不告而别？」她用力抹掉脸上的泪，却又涌出了更多，「你真的很胆小，套一句温睦慕说的话，你特麽就是孬种！」
杨源皓从没看江梓曦生气过，她一直以来都用温柔的笑脸迎向他，眼前大动肝火的女孩和他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糟糕的男人。
「可是怎麽办……」她往前跨了两步，站定在眉头紧皱的他眼前，眼泪更加扑簌簌地直流，连声音都显得颤抖，「我还是很喜欢你。」
杨源皓伸手抱住了她，不发一语。
江梓曦紧紧圈住男孩的腰，「……欸你倒是说点什麽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他的声音闷闷的，像在自责。
江梓曦哭得更凶了，却同时把他抱得更紧，心头的不安才隐隐被压下，「我才不原谅你。」她努努嘴。
他顺了顺女孩的头发，温和的发香拂过鼻腔，他嘴角微微上扬，「那你为什麽来这里？」他下意识把下巴搁在女孩头顶。
「我、我就想来听你解释，不行吗？」她顿时没了底气。
杨源皓轻轻拉开距离，示意她坐下。
「我其实本来不打算写太多的，只想简单交代几句就走，我想着就算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只要不捅破，就可以假装它不存在，这样我离开也不会那麽难过。」他苦笑，「结果我就被姜宇骂了，他说我都不懂得顾及你的感受，你很明显在等我，我却想要什麽都不说，所以我还是写了，我喜欢你这件事。」
亲耳听见他说喜欢，她的心跳猛地加速，她能清楚听见左胸口的躁动。
「那你为什麽还是要放弃？明明从姜宇那知道我的心意了不是吗？」
他摇摇头，「我怕我们撑不过远距，太辛苦了。」
她噘起嘴以示不满，「又来了，你找我讨论过了吗？随随便便就想放弃，你就对我们那麽没信心吗？」
在秋苑的应届毕业生眼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刀枪不破、所向披靡的，不是随便玩玩，想散就能散的感情。
他们是认真的，也被所有人看好，为什麽他总认为不行呢？
「我们一个在北部、一个在中部，平时能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
「我可以常常搭车来见你。」
「车钱贵。」
「我可以打工赚钱。」
「这样你会很累，而且不好兼顾课业。」
他明白江梓曦有多认真，她舍不得她为他伤神。
「想到你也同时在努力，就不会累了。」她朝他甜甜的笑了，撒娇般的声音拂过他的心尖，「功课不会我可以问你呀，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我真是……说不过你。」杨源皓投降了。
江梓曦是这麽坚定的想跟他在一起，宁愿辛苦也想在一个有彼此的未来里努力，他还有什麽理由害怕？
她总是这麽勇敢，一个人走到这座城市，只想找到他。
而他却一味逃避。
这样不对吧，是他先喜欢上人家的，他得负起责任。
「你还要我放弃吗？」
「不放了。」
「还要我不挂念你吗？」
「不要了。」
「还要喜欢我吗？」
「……」杨源皓愣了一下，「要。」
江梓曦轻笑，「你如果敢说不，我就叫温睦慕来收拾你。」
杨源皓看着她哭得红肿的脸，下意识帮她抹去未乾的泪，「梓曦，对不起，我以後不逃避了。」
她抚平他紧皱的眉宇，伸手抱了抱他，「你现在知道要心疼我了？」
他把她揽得更紧，「嗯，对不起。」
江梓曦笑开，「杨源皓，我喜欢你。」
他也笑了，「嗯，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喜欢你，所以即使外面下着大雨、湿气重重，我都觉得空气中充满甜甜的香气。
是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