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煙消火滅時》亞久津X自創 — 7.3你不懂我的明白

正文 網王《煙消火滅時》亞久津X自創 — 7.3你不懂我的明白

7.3你不懂我的明白

「奇怪的事?」清水歪了歪头,「什麽样的事情算是奇怪?」

「像是……有没有不认识的人,找你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亚久津状若不经意地试探,余光却紧紧盯住她表情的变化。

果不其然,闻言清水表情古怪地顿住,「呃,你为什麽要问这个啊……?」

「这麽说,是真的有?」亚久津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什麽时候?来的人长什麽样子?问了你什麽?还是要你做什麽?有没有对你怎麽样?」

「这个……」他一次性丢出来的问题太多,清水皱起精致小巧的眉毛,边回想边说道:「平均来说,一个礼拜会有三到四次不等,每次都不同的人,长相我没有特别注意。」说到这里她语带迟疑地反问,「至於问了什麽跟提出什麽要求……你确定你想知道?」

亚久津不耐烦地瞪她,「废话,不然我跟你在这边瞎扯半天干嘛?你当我很闲?」

如果不是大石横插了一脚,他刚刚就想问她了,哪可能拖到月亮都快走到头顶了话题才进行到这里。

「你是刺蝟吗?老是一戳就炸毛……」清水不配合地红着脸把话题扯开。

「你说谁──」亚久津不自觉又要大声起来,却突然看见她酡红的脸蛋,嘴巴张到一半就停在那边,心脏一阵不自然的加速,耳根有热热的烧灼感。

出口的话来不及经过脑子就变了模样,「谁是那种浑身硬毛的东西……」

他小声咕哝着。

虽然不知道清水为什麽会脸红,但亚久津甩甩头,还是稍微收敛了不郁的脸色,他轻咳两声,飞快抹了一把脸,放缓了语气,「总之我没有生气──」

可不等他说完,清水就轻飘飘地回了句,「嗯,有病的人也都觉得自己没病啊。」

「……」

「啊、哈哈哈哈哈,你你、你住手啊……快点住手啊哈哈哈!马上住手……呜呜呜呜,我怕痒啊──啊哈哈哈哈!」

亚久津终於是忍不住伸手把清水拐进怀里一阵『凌迟』,仅用单手就轻而易举制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脚,另一手则对她进行挠痒痒大刑,他们彼此交缠,却只有想把对方弄到丢兵卸甲的恶意。

连月亮都不忍卒睹地隐身到黑压压的云层内部。

没了银华温柔的笼罩,场面登时凶残起来。

「你不能这样啊哈哈哈、你,你这个坏蛋──野蛮人……呜呜呜,哈哈哈!」

「说谁生气,说谁有病,嗯?」

「你!!呜呜呜呜……啊哈哈哈,呵呵呵呵、呜呜呜,你你你就是你──」

「我?你确定?」

「啊──」

末了,清水输在先天的劣势上头,比亚久津矮一截就算了,力气也比不过人家。後者挠到她哭鼻子流眼泪地讨饶卖乖,他才解气地罢了手。

松开手後,某人居高临下,皮笑肉不笑地迎视女孩眼眶含泪的羞怒表情。让她还敢叫他积口德?简直不要太没有自知之明喔。

清水一脸『你这个坏蛋、你全家都是坏蛋』,目光悲愤,气哼哼地抽咽着。

这时候,对街住户的门栓突然有转动的迹象,清水一吓,飞快掏出钥匙猛地转身打开大门,进去之前眼眶红红地又掉头过来看他,「你进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看她转瞬消失在大门後面,亚久津迟疑地僵在当场,几秒钟前还得意洋洋的神情顿时消失无踪。

目光缓缓上移,落在眼前高大雅致,低调却奢华的房子上,他的手臂甚至用力得青筋爆起,像在抵御着什麽东西的侵袭。

清水因为怕丢脸所以抹着眼泪往屋子里冲的时候,他其实下意识就感到抗拒,本想着掉头就走,不料她又发出後来的要求。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漂亮、华美的建筑物总是叫他心生抵触,看着相似的背景窒息感就陡然生成,光是靠近都觉得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拧着、捏着,所有的氧气都被压出肺叶,带来一种濒死的错觉……

世界一片冷清阒黑,不再存在任何快乐的理由。

『阿仁,来哥哥这里。』

『阿仁,等哥哥学会开飞机以後,就带你去全世界玩好不好?』

『阿仁,阿仁,你的名字里有一部分的爸爸呢。』

『阿仁,爸爸他对你真好……』

『阿仁,你知道,爱而不得,却在最近距离看着别人拥有的感觉吗?』

『──一月三日凌晨一点零三分,病患宣布急救无效……』

啪。

『他一直都不要我,只是如今也不要你罢了──』

他的世界,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崩毁了。

「我顺便把你母亲的衣服还给你。」

鼻音浓重,清水咕嘟咕嘟喝下一杯白开水,打着的嗝这才缓过劲来。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亚久津回望着她,半晌後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突然从怔忡的状态脱离出来,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清水家里的沙发坐定,模模糊糊,依稀是因为他太久没有进去,於是她自己出来将他给拉了进来。

亚久津面无表情,额上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适才在脑中闪过的画面,彷佛抽离了一部分的灵魂,回到那一段最疼痛的时光。

不愿多想地抹了一把脸,他在清水短暂上楼的空档默默打量着房屋内部的景象。

可不出几秒他就收回环顾的目光,下睐的视线停留在室内那张突兀,却唯独让他不会感到排斥的暖炉桌面。

清水宅里的其他地方,装潢摆饰走得偏巧都是他最最抗拒的欧式风格,这让亚久津很难不再一次意识到,越是跟清水秋尘接触,他只会离自己极力想摆脱的过去越来越靠近。

一点又一点地,密不可分地,最终连结起来。

往事如昨,那麽远而又那麽近,明明已经是连作梦都不会梦见的东西,骤然又开始造成影响,难免让人打心里地觉得没劲,好像为了抛下那些过往所付出的努力,终究都只是一团泡影。

每每想起都大会赛後的事情,他总会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伊仓是那老头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印象中,没有他达不成的任务。这样的人专程远渡重洋来到日本,自然不可能无功而返。

而在自己这里处处碰壁,想当然地会去寻求其他的突破口;他之所以这麽努力要跟这丫头画清界线,也是怕逼急了伊仓,会因此牵累到清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就得采取一些特殊的措施了……

思及此,亚久津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抬起眼往上看的时候,清水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他刚刚交与她的提袋,里头的东西却已经换成优纪的旧衣服,来到他身前,因为刚才被挠哭表情还有些嗔怨,「拿去。」

他瞪着那袋东西没有马上作出回应。

送衣服来什麽的都只是藉口,重点是要确认她安然无恙,即便暂时没有动静,也不代表之後伊仓不会将突破口放在清水身上。

那个男人像狐狸一样狡诈多智,不动则矣,动如雷霆,他几乎毫无胜算,只能对她多加提醒,尽可能掌握所有不对劲的迹象,虽然多半在伊仓眼里这只不过是蚍蜉撼树,但他总要去做,才能或多或少将出事的可能性减到最低。

亚久津伸手接过那袋衣物,抬眼望着她表情像便秘一样纠结,清水困惑不已,考虑了半分钟才勉强不计前嫌地关心道,「你肚子不舒服吗?」

「……」意会过来的亚久津狠狠白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了直接扯着她的手拉着坐到身边,「所以呢,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清水抽回手揉着被扯痛的肌肤,嗔了他一眼,然後窝进沙发深处。

她习惯性上了沙发就将自己抱膝蜷起,刚换上的棉裙在脚趾边舖成一圈,趾头在布料底下似现似隐地,像藏在花瓣里晨露,置身於自己感到安心的环境,清水显得自在不少,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好,你可以开始问了。」

「……」

……别跟她计较,对,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都能跟某个死不服老的女人相处十多年了他还有什麽女人应付不来?对,他可以的。

亚久津默默作了一个深呼吸。

「来找你的人长什麽样子?」

「我不记得了。」清水摇了摇头。

一个礼拜三四个,又多是连名字都不见得叫得出来的对象,经此一役彼此之间建立起来的又是尴尬到不行的关系,说完话日後可能也不会再有交集,比起刻意记住对方的样貌,还不如乾脆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呢。

但亚久津却显然不接受她的想法,「不记得?怎麽会不记得,你不是功课很好的那种人吗?」

「功课好不代表连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要记得啊。-_-“」清水耸了耸肩。

一见到她丝毫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样,亚久津气急,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按照伊仓的作风,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掳走都是有可能的,管她是什麽清水会社的大小姐,再大的势力也不过只在日本一隅能够只手遮天,对於企业版图扩及三大洲的宫崎财团而言,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她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亚久津一气之下就口不择言起来:「无关紧要?怎麽会无关紧要?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可能会对你做什麽啊?就算现在还没有,那以後呢?你这蠢女人──」

不明白他到底干嘛要这麽生气,清水无辜地眨了眨眼:「……去记得跟自己表白的人的长相,拒绝以後,只是更尴尬而已啊。」

「嗄?表白?」

亚久津傻住。

「对啊,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奇怪的人来找我,问我奇怪的问题,或是对我提出什麽要求吗?」

根本就不认识的家伙找她告白,问她喜不喜欢他,要不要跟他一起交往,难道不算是奇怪的事情吗?

瞪大双眼沉默了很久,查觉自己可能干了件蠢事,再说话时亚久津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刚刚说的那些人,通通都是指来跟你告白的家伙?」

「不然呢?」清水好萌好天真地反问。

「……这就是你刚才脸红的理由?」

「你下次试试自己讲讲看这种话,我看你脸红是不红。」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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