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类似那样,你看。」张析宇稍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一个男人搂着一个意识不清的女人,正要坐上一辆计程车。
每个永平人在年满十八岁,即将离开第二大陆之前,生命机构将抽取每个人的精子或卵子,藉此配育出新的生命。永平人不再需要亲自经历生育的过程,但这不代表永平人不懂得男欢女爱,只是他们已经不再注重性慾的欢愉。
荏苒能猜到那两人要去做什麽,於是转过头对张析宇说:「他们就要去生孩子了,对吧?」
「噗──」张析宇要是嘴里有水,一定喷得她全身都是,他乾笑道:「不、不是,也不能说不是,他们确实可能会去……但目的不是为了生孩子,他们最不想的就是有了孩子吧。」
「那你愿意跟我生孩子吗?」
荏苒这句话差点让张析宇下巴掉下来,他眼中充满惊恐。
「啊,不行,我必须先确认一下……」荏苒没注意到张析宇的反应,她低头看向左手腕上的手环。在搭上时光机前,文妲把这个外型像是手表的特制手环套在荏苒手上,并交代她绝对不能离身。
荏苒轻点了下光滑的黑色方形面板,镜面浮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倏地朝张析宇飞去,张析宇甚至感觉不到有东西刺入他的脖子,沾有血液的银针已飞回方形面板,没入其中。
很快地,面板上显示出一串DNA分析数据。
张析宇的基因完善程度仅有百分之八十二,这数据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张析宇身体虽健康,但生下带有隐性疾病基因後代的机率为百分之五。在永平人的标准里,连百分之零点一的机率都不能有,何况是百分之五?
「你不是可以跟我生小孩的人。」荏苒失望地看着他。
「等一下,你到底在说些什麽?我有答应要跟你生小孩吗!」被莫名奇妙打枪,张析宇感到颇为不悦,要是刚刚那些话是男生对女生说的,那还不被扭送警局吗?
但荏苒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即便再热爱西元时期,荏苒更希望永平人都能长久地永续存活下去,所以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最优良的基因,在生下孩子後,返回三千年後的未来,到时候文妲应该就会派时光机来接她回去。
荏苒再次按下方形面板,这次没有银针浮出,面板只是微微亮起,她举起手环靠近唇边,低声说:「抵达西元二〇二〇年第一天,有意识时,身处在一处吵闹的密闭式空间,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基因不够优秀,同时也注意到西元二〇二〇年的用语和课堂上所学有些许差异。」
文妲要荏苒在来到西元後,必须透过手环将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多细微都行,以便日後回到永平时好整理资料。
尽管张析宇不懂荏苒在干麽,却也听出她在嫌弃自己基因不好,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好心被雷亲。」他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奇怪的女孩,本来想直接搭计程车离开,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张析宇,我都还没看见你,你就跑了?」电话那头是李聿融,从吵杂的背景音判断,他应该还在夜店里。
「我要先走了,学校见。」
「等等,我也想溜了,你如果还在附近,就等我一下。」
「你为何要……啊!」张析宇电话讲到一半,便见荏苒往前方路口跑去。
「怎麽了?」李聿融走出包厢,不顾薛姗姗的挽留。
「没什麽,那我在便利商店前等你。」张析宇挂掉电话後,已经看不见荏苒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