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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钟头前，余涵光接受到徐倾的简讯後，便当机立断地离开基地。
宁市县长的事彻底炸开了锅，一路上新闻全都在讨论，自然也少不了连带报导了徐倾。
不少路人认出余涵光，只是见他面色沉凝，都没有任何人敢上前。
余涵光在几个月前见过徐倾一面。就在请魏嘉诚、冉道轩和林星海吃晚饭後的夜晚。
——其实那时候，俩人有达成一个共识。
余涵光生日宴发生卡车车祸的那天，就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事後他让洪秘书去医院看那驾驶员，却发现驾驶员已经在医院里宣告不治。明明有及时送医急救，离开前，那驾驶员状态虽然差，但跟死亡完全扯不上边。
这些种种，都像有人在明目张胆地挑衅。
针对他、也针对林星海。
程桦自然没有这本事，而且他跟林星海无冤无仇，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麽夸张——除非跟徐倾有关。那时，徐倾是这麽评价⋯⋯
「程桦就是个变态。」徐倾手搭在沙发把手上，另一手支撑着下巴：「丧心病狂的变态。」
这语气，好像在讲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你也差不多。」
他也不否认，耸了耸肩：「变态也有分聪明的跟傻的，他那不只傻，简直是弱智，作案还留一堆线索。」拿起桌上的资料：「嗯⋯⋯下禁药让你取消上场资格、贿赂媒体网军、在场上用冰刀划你的脖子⋯⋯」
「你们花滑界，玩得也满凶的啊。」
啪一声放下资料，徐倾双腿交叠。
余涵光直盯着他：「你想要怎麽做？」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接程桦的案子。」他似乎喜欢跟聪明人交谈，唇角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公平交换条件吧，我让程桦进监狱，你让林星海来找我。」
一瞬静默。
「不行。」余涵光淡淡的道：「我没有权利去支配她，这种事情，要让她自己做决定。」
徐倾像是听了场笑话：「你怎麽会没有权利？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徐倾抬头目视着他，眼里玩味的玩味消逝殆尽。
余涵光坐在他对面，不急不躁，一点都不惧怕他的气场。
徐倾脑海里找不出林星海微笑的模样。她每次见到他，都是退避三舍的模样，更别提是笑了，她还是小秦的时候，徐倾倒是看过她哭了好几次。
徐倾派了人观察林星海。
她在余涵光面前，看起来却是幸福的。
「徐倾，你对我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你如果想要对我或她不利，那我现在也不会在你面前说话。」
一次次挑起争端，却一次都没有得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除非——徐倾打从一开始就有放水的意思。
徐倾又点燃一根烟。
「我本来是想让她回来。」他嗓音沙哑几分：「只是我无法保证，她在我这边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就像上次一样，林秦瑶死於不属於她的战斗。
所以徐倾不行再冒险。
所以那天才会跟余涵光谈话、达成共识後，压不住自己烦躁的心情，闯入了林星海在的酒店里疯了似的想要发泄吻她。
徐倾血液里流淌着野性，在他眼里，林星海就是个猎物，他故意一次次逗弄她，让她愈来愈惧怕他。
伤害她、也伤害她所爱的人。
如此一来，当他有一天真的消失的时候，她就会感到无比畅快。
徐倾是这麽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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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余涵光飞快地赶到现场，比警方早了一步到。
然後，他就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
徐倾掏出枪，对准了林星海的眉心。
林星海心中一凉，脸上却没有惊慌的表情，目光平静的望着这片战况，被那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
徐倾拔枪的那一刻，四周的警方也举起了枪，每一个都对准了徐倾的脑袋。
警方一直重复警告，却显得空间愈来愈吵杂，他烦躁的皱了下眉头，下一刻，余涵光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枪口。
这一枪下去，那他的手也就废了，以徐倾的性格，并不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
「徐倾。」林星海声线乾涩：「把枪放下，这样对你没好处。」
清脆的声音响起，徐倾单手上膛。
林星海张了张唇。
「小秦。」徐倾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转过身去，之後发生什麽事都不准转头。」
她没有动。
「我数到三，就开枪了。」
「一。」
「二。」
林星海一股寒意从心底攀升，紧抿着唇，照着他的指令背过身去。
现在，就剩余涵光能与他对视。
余涵光手心已经冒出一层汗水，依旧紧握着冰凉的枪口，眼前的徐倾眉目沉然，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现一刻，徐倾一使力，迅速的把枪抢了过来。
如此一个大动作，警方的枪声随之响起。
——砰砰砰。
他浑身震了震，身上顿时被开出几个血洞。
接着使出浑身的力气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砰。
这最後一声枪响，像是画上了句点。
他瘫倒在地上，一片草堆瞬间被鲜血染红。
最後一刻，只来得及看见林星海紧绷的背影线条，她被吓了一大跳，却隐约猜测出发生了什麽事。
林星海呆站在原地，慢慢地，抬手摀住自己的脸，却连眼泪也掉不出来。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他之前说会有人来救他。
只有她来了，他才能心甘情愿地把这条命，偿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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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倾阖上眼睛。
他一向最喜欢听话的小秦。
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不准回头。他的小秦，是乖乖听话了。
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你要像我预料的那样，继续对我感到恐惧，然後逃得远远的。
还记得吗？你很久以前，在同样的地点说过，最好不要有来生。
小秦，我的人生注定是悲剧收尾。
所以你不用感到自责。
永远不要回头、不要停歇，笔直地向前奔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