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补习班彩妡遇到了向阳,向阳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彩妡看着他,觉得似乎还是应该打个招呼,她挥挥手,「嗨!」
「喔嗨,彩妡……」他似乎想说什麽。
「要上课了,我先回座位了。」彩妡却不太想听,她正好拖到上课前一刻才进教室,完美地回避了可以聊天的时间,彩妡的座位在向阳前面几排。
向阳看着彩妡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有点苦涩,他有听说过,交了女朋友後,就别想有女性朋友了,可是他跟彩妡从小就是朋友,想着以後会这样冷冷冰冰的,心里就有点难过。
本来向阳还想趁着课中休息去找彩妡,谁知道彩妡居然和隔壁的荷璀在接受一个不认识的男学生的指导,两人似乎在请教他问题,那穿着卡其色制服的平头男学生讲解得认真,三个人之间形成一个生人勿近保护罩。
向阳讪讪的立在他们身後约莫两三分後,放弃打断他们,离开了。
向阳想着还有最後下课的时间,谁知一下课,向阳就被导师叫住了,向阳看着彩妡已经在收书包了,又看看在对他招手的导师,最後他匆匆来到彩妡旁边道:「彩妡你等我一下,我们等等一起搭车。」
彩妡抬头看了他一眼,清秀的小脸上面有着刻意的笑容,「向阳,我今天跟向日约好了,你自己去吧。」
向阳脑中轰轰作响,导师还在叫他,他只好先过去了,原来是为了昨天模拟考的分数,向日填卡乱填一通,把他害惨了!手写的部分分数也只是差强人意。
彩妡在下课的人潮中等电梯,补习班下课的人潮很惊人。等到终於到了一楼以後,她几乎一眼就从人潮里面看到向日了,向日穿了个很潮的外套,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只差没有染色,如果染了色,向伯母大概会抓狂拿剃刀把他剃成光头。
向日脸上带着笑,还拿了一套便服给她,穿着校服不适合走进这样的娱乐场所。「走吧!好好唱几首,把不愉快的事情忘光光。」
「你怎麽会有女生的便服?」
「向毓的啊。」向毓是双胞胎的堂姐,之前来台北念大学的时候住在向家双胞胎家。
彩妡点了点头,找了间厕所换好衣服,把制服塞进了纸袋里面。
两人到了西门附近的KTV,向阳大方的付了包厢的钱,彩妡要塞钱给他的时候,被他拒绝了。
「你是陪我来的,所以今天我请客,而且我本来就说过我要请客啊!」他一直把彩妡的手推回去,最後乾脆把钱塞进了彩妡的口袋。
「我不收喔!打死不收喔!」他笑得很灿烂。
「好啦!下次我请你吃饭!」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也不能每次都占他便宜。
「好,你自己说的喔!倒时候不要反悔。」向日赶忙答应,当然,到时候他一样会抢着付帐。
彩妡以前很少注意到,不过她今天觉得向日笑起来真的很帅气。
其实,才不是她陪向日来唱歌,根本是向日在陪她。她知道的,因为她心情不好,向日一直在陪她,不知道为什麽,这个认知让她鼻头有点酸酸的。
在包厢里,多半是向日在唱,向日对这些流行歌曲比较有研究,而且他有一副好嗓子,唱歌非常的好听。
彩妡因为总是投身於课业之中,对於流行音乐不是很熟悉,其实国中的时候,彩妡有一阵子很迷动漫和日本的J-pop,在同学都哈韩的时候,她特别哈日,但是那段时间不长,马上被她父母捏碎了。
高一的时候她偷偷参加了漫画研究社,但是父母很严厉的要求她换社团,结果她高二就去了生命科学研习社。
「欸,有日文歌欸!你要不要唱,我记得你很喜欢。」因为爱好,彩妡自学日文,彩妡本来就擅长读书,有喜好作为辅助之下,她的日文程度还不错。
「好。」
彩妡任向日忙东忙西的帮她点歌,本来她来就是吃吃点心、喝喝饮料罢了,不过在向日的鼓励下也唱了两三首歌,不管唱得准不准,向日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彩妡突然想起了国中的日子,虽然她喜欢向阳,但是了解她的一向日向日,向阳太完美了,不懂她和向日这种凡人的心思。
唱了几首歌,喉咙正好有点乾,向日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即时把杯子推向她。那一瞬间她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
向日整个人僵住了,他有股冲动想要揽住她,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十足十是性骚扰。
他伸出了手,僵在半空中,最後他起身,从桌上抽了几张卫生纸,笨拙的递给她。
「……」泪眼的世界有点朦胧,但她知道向日递给她卫生纸,她慢了几秒才接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尴尬的说着,「谢谢喔,我这是怎麽了,好丢脸。」
向日知道自己一直看着她会让她更加窘迫,他虽然坐在她旁边,视线却不放在她身上,「人难过会哭是正常的,想哭就哭吧,我不看你。」
听了向日的话,彩妡真的忍不住呜呜啼泣了起来。
向日什麽也没说,就是安静的陪伴。
好半晌,彩妡发现自己好多了。
「谢谢。」她小小声的道谢。
向日这才转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交,他觉得胸口一窒,自己喜欢了那麽多年的人,眼儿泛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多想成为可以守护她的那个人。
踌躇了那麽多年,他终於决定放手一搏了,在那个时候,冲动超越了理智,他忍不住开口,「彩妡,我哥不懂你的好,可是我懂,我喜欢你好久了,你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话才说出口,他就後悔了,他看到了彩妡脸上的震惊。
是震惊,但是似乎并没有不悦,向日的心怦怦跳着,那张白皙俊美的容颜上是一层薄红,红到耳根脖子都是红的了!他的心高高提起,他的喜悲全部牵系在彩妡的答案上了。
「呃……」虽然隐隐约约知道向日喜欢自己,可是彩妡一直喜欢那种似是而非的朦胧美,现在被当面告白,她心里还是有些欣喜,可是有更多的不确定。
如果单单是冲动,她很想一口答应,毕竟有个这麽帅气的男朋友有什麽不好?可是回头去思考一堆现实的问题,她就没办法立刻给予肯定的答案了。
「向日,你向我考虑一下好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就怕伤害到向日的感情,她才刚开始跟向阳疏远,不想马上失去向日这个朋友。
「好。」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有多少的期待,同时就多少的失落,向日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可是还是很有风度的点点头。
「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不管怎麽样,我们都还是朋友。」想到可能因为一次莽撞的告白和彩妡形同陌路,向日有些紧张。
「嗯。不管我的答案是什麽,我们都还是朋友。」这也是彩妡心中的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