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傍晚时分，几人也相继起身走出即将打烊的咖啡厅。
「我们等等打算一起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瞥了眼毫无互动的夏蕴和程尚恺，谢薇琳暗自叹了口气，决定亲自出马拉两人一把。她走到夏蕴身边，疯狂的用眼神示意夏蕴开口邀请程尚恺一起去。
「没关系，你们去就好。」夏蕴装作没看懂谢薇琳的暗示，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她跟谢薇琳和张可珊之外的人根本就不熟，与其在吃饭过程中还要想话题避免冷场，她还宁愿回家待着。
「那学长？」见夏蕴不为所动，谢薇琳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程尚恺身上。
答应吧！学长快答应！这样她绝对有把握说服夏蕴一起来！
程尚恺瞥了心不在焉的夏蕴一眼，侧头想了下对谢薇琳笑道：「我晚点有事，你们去吧。」
见这两人都对她的助攻毫不领情，谢薇琳失望的撇撇嘴：「好吧……那我们先走罗！」
四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夏蕴如释重负地轻呼了口气，这才转向还站在原地的程尚恺。
「那——」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下，程尚恺轻笑了声率先问道：「你要怎麽回去？」
「……我搭公车。」
「不然我送你吧？我今天刚好开车来，这样你就不用再等公车。」
「你刚刚不是说晚点有事吗？就不用麻烦你了。」夏蕴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虽然很感谢他的好心，但她可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
程尚恺歪着头望向她，突然轻笑出声，面上神情更是闪烁着几分戏谑：「其实我是骗她的，我今天没什麽事。」
夏蕴拧眉，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是在说什麽话？
「我看的出来你不想去，所以才这麽说的。」
程尚恺双手插兜，微笑的看着有些愣住的夏蕴：「如果我说要去的话，你朋友大概就会接着想办法说服你一起去了吧？」
夏蕴想反驳些什麽，数度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谢薇琳的确是那种会过度古道热肠、热衷於让大家同欢的个性。
将夏蕴的表情尽收眼底，程尚恺斜站着，语气有些缥缈：「你其实很顾及朋友的感受，所以不会拒绝她。虽然觉得抗拒，但还是会跟着去……我说的对吗？」
傍晚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程尚恺的嗓音在此起彼落的喧嚣声中好似又轻了不少，但一字一句却仍清晰的传到了夏蕴耳里。
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怔愣地对上程尚恺的眼眸。
街边的路灯此时纷纷亮了起来，程尚恺眸底隐含的锋利在灯光中柔和了不少，夏蕴迎着他透澈的目光，突然感觉他眼中的那分炯然彷佛落进了她心底。
「……你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麽，大概是想帮你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吧？」程尚恺朝她扬了扬下巴，「不早了，我送你吧。」
他向前迈开步伐，身後传来的那道嗓音却让他停下脚步。
「的确像你说的，我在意朋友的感受，所以不会拒绝。」
夏蕴站在原地，虽然神情坦然，眼眸中却流露些许促狭的意味。
「但我们还算不上朋友吧？你的理由确实名正言顺，但我并不需要。」想到刚刚还没说的话，夏蕴表情轻松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她对程尚恺挥了挥手，潇洒地转身离去。穿梭在晕黄的灯光与骑楼的阴影间，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中时隐时现，却比下午的端坐多了几分真实。
「……还算不上朋友？」程尚恺兀自笑了下，这意思就是不用顾及他的感受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他若有所思的轻叹了口气。「原来还很倔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