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说出口的事实,被讨厌的家伙直接道破,菲尔曼简直抓狂:「你这浑......」
无视两名副官的手忙脚乱,六道骸看了看新世代们的慌乱表情,表情微微不解:「你们是真的都没听过?我以为菲尔曼叫你们开匣之前,应该会先说点事情的?」
「这、这的确是......」瑛士有些混乱,仍说:「虽然是有说明,但没有提到......现况真的这麽危急?您不是不清楚现况吗?」
「正确地说,是不清楚『你们的现况』。」六道骸以优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诡异的是,他身旁本来没有任何东西:「我与『羽』约定过,若匣子在炎空手上开启,意味着合宿发生最糟糕的事态,既然这里是地下基地内,可以想见你们遭遇猛烈攻击;山本武与蓝波不在场,不是受到重伤,就是身亡,而能够办到这种事的,我只能想到『黑尔贝洛』。」
「『黑尔贝洛』又是什麽?」瑛士连忙追问,爱理、晴叶等人也露出想知道的表情。
唯独炎空与伊凡,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仓皇不安。
六道骸目光对两人扫过一眼,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着怒火炽烈的菲尔曼,表情稍有不满:「我还以为,你会先解释『黑尔贝洛』......那个差点杀死炎空母亲的敌对势力?」
炎空猛然转头,原本毫无感情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这些事情,小辈们知与不知,没有差别。」菲尔曼却不受影响,一脸不爽的说:「你们这帮守护者,不是死守着『保密机制』吗?现在倒来谴责我了?」
「我可不是保密派系的。」六道骸耸肩,这才看着新生代:「那麽,就从你们出生前开始说起吧,有关『黑暗的彭哥列』崛起事件--」
**********
十多年前,戒指与匣兵器等「新世代武装」问世,被各国的特工、军队高层争相研究,并广泛使用,那是相当暗潮汹涌的时期--只要手上有戒指与匣子,一个孩童都可以屠杀掉一座社区的新武器,当然被大量野心份子盯上,窃盗、夺取、谣言乃至杀戮,许多破坏事件不断发生。
各国治安迅速恶化,唯独日本、义大利维持在相对平稳的状态。
--当时仍在位的彭哥列第九代首领,以及人在日本的新初代首领,早已预测到有如此变化,主动联盟各黑手党与国家机关,为了「守护和平」而尽心尽力,所谓「世界良心」的美誉,也是在这段期间逐步建立起来。
同时,某个籍籍无名的男子,意外得到属於自己的戒指与匣子,成功守护了自己身旁的弱小民众。
他的身体弱小,意志却坚定,甚至抱持改变世界的觉悟。
在九代劳累过度,新初代继位的同年,此人成立了一支新兴教团「黑尔贝洛」,教义为「戒指与匣子,乃是神所赐予的『圣器』,只有能贯彻自身觉悟之人,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听起来,是鼓励弱者翻转阶级,态度相当正面,然而,行为却并非如此。
那个男人凭藉自身魅力,以某种管道,取得大量的戒指与匣兵器,并游走於各国的社会黑暗面,寻找拥有强烈意志,却受到迫害的人,并给予他们强大的力量。
当憎恨世界的弱者们,取得足以破坏一切的力量时,会做些什麽?
答案是,这个男人所到之处,充满了战火与鲜血。而且追随者疯狂增加,引起各国注意,却始终无法将其逮捕,最终成为世界级通缉犯,黑白两道又敬又怕的「黑暗天灾」。
他所信仰的不是神明,也不是自己,而是更纯粹的东西--「弱肉强食」。
就像那个男人的名言一样--「所谓的守护,就只有在自己握有最强的力量时,才可以加以实行。」
数年期间,他的影响力不断增幅,追随在他身边的信众,甚至到达近两千人之多,而且每个追随者,都具备相当强大的信念与战斗慾望,若以彭哥列的战力制度换算,最弱的追随者也在C级偏上,最精锐的数人,甚至足以使用A级戒指,号称拥有与彭哥列守护者相提并论的武力。
到这里为止,还只是引起六道骸兴趣的程度。
直到一年多前,此人以「绝不可能存在的管道」,得知了一个重大秘密,率领所有追随者抵达义大利,并要求与新彭哥列家族首领,泽田纲吉直接会面。
此人手边的两千追随者,战力相当於万名以上的军队,泽田纲吉不愿与他们正面交锋,遂同意会面,带领所有守护者,展开一场私密会谈。
会谈内容,被设定为最高机密,外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场会谈仅仅持续不到十分钟,之後,会议现场被强烈的炎直接摧毁。泽田纲吉更在事後,宣告家族进入战备状态,中阶战斗员以上,或具备「等级三」以上资格者,必须全副武装。
「等等!」瑛士忽然喊停,瞪着六道骸说:「你说一年多前,家族进入战备状态?这不可能,我在两年前就加入家族了,完全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麽,泽田纲吉进行『保密等级』的缘故了。」话语被打断,六道骸却没有不耐,他早等着有人问出这句话:「狱寺瑛士,你的确是现场的新世代中,最早加入家族的人,但是『等级零』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状况,所以一直活在和平的美梦当中。」
「从刚刚就在说什麽等级等级......」就算对象是守护者,瑛士仍不允许对方践踏自己的意志:「你是说,首领一直在欺骗我们吗?」
「立意良善哪。」六道骸笑了笑:「那个家伙呢,过去遇到太多事情,所以认为『家族的黑暗,不该由年轻人承担』,设定分级制度,就是为了不让无辜的孩子受到牵连,就算被他的前任家教,以及不少干部反对,仍然一意孤行,闹了几年,看新生代们活得很幸福,大家也就默认......现在闹成这样,他八成很後悔吧?」
六道骸的语气戏谑,很明显,他也是「反对保密」人员之一:「总之呢,戒严模式持续了四个多月,黑尔贝洛却始终没有像样的动作,即使是主战派也找不到攻击的理由,闹到後来,即使是那个泽田纲吉,也稍微的,放松了一点。」
炎空的身体微微一抖,他知道这句话代表什麽。
「难得的假期,突然遭遇猛攻,就算是拥有『超直感』的男人也应对不暇吧。」轻巧带过炎空的不幸,六道骸继续说:「後来就简单了,新彭哥列成立以来,首次执行『首领的报复行动』,连退居二线的前暗杀部队瓦利亚,都获准披上战袍,那是长达半年,黑暗世界的战争行动,即使是我也不得不说,杀得相当愉快呢。」
就像描述美食一样的轻松笑容,加上不自觉泄漏的些许杀意,离得最近的爱理与晴叶,几乎浑身战栗--不过,依然没有离开炎空身边。
「半年後的最终战,一发漂亮的『X-BURNER』,将黑尔贝洛的最终基地整个打垮,重伤的敌方首领与半数干部们被当场活埋,後来从瓦砾中找出不少屍体,首领与几个干部却连衣角都没找到,所以又在那里监视了半年,确认没有生还者後,我们才允许下一次的『七日合宿』再开......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六道骸饱含恶意的描述完毕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补上一句话:「对了,你们应该都有半年以上,没见过丹米利欧的另外三个夥伴了吧?那是很正常的喔。」
「最终一战时,他们三个都死了。」
连最天真的晴叶,也变了脸色:「米菲尔哥哥、莎罗姊姊......他们都......」
「他居然勾结『曾杀死自己夥伴的人』!」瑛士不敢置信,在新彭哥列当中,极少数的「禁忌」之一,就是背弃夥伴,丹米利欧的行为,简直是双重背叛。
「这也是为什麽,丹米利欧会被指派来『协力合宿』的原因。」菲尔曼放弃挣扎,主动说明:「那家伙一年半前失去首领继承权,又在後来的战役中失去三名夥伴,他需要放松精神,同时也作为你们的保镳而来。」
补充说明之後,菲尔曼索性说出所有已知情报,从云之守护者的非正式挑战、匣兵器的失控到後期的大规模袭击,连药物的存在也一并告知。
「库呼呼......没想到,仇恨的力量可以这麽大,让他连夥伴的牺牲都放下了。」六道骸迅速整理情报後,微笑着说:「他是个难得的天才,一成为敌人之後,就更能体会他的才能了呢。」
「这些都不重要!」菲尔曼低吼:「讲这些话,除了动摇别人之外,能改变得了什麽!」
「当然能,而且我还没说完呢。」六道骸接着又说:「这基地吸取了很多教训,防御方面异常强大,更具备能穿透『电磁结界』的通讯功能,但是,连这一点都被丹米利欧看穿,他用了某种技术,完全瘫痪基地对外的通讯,总部那边知道你们出事,却没办法得知细节,菲尔曼走投无路,才得连孩子们的匣子都开来找方法。」
凭藉自身的情报,加上在现场看见的状态,六道骸其实在菲尔曼报告之前,就已经了解大部分的状况:「我从史帕纳那边,得到这里的防御资料,接着要他计算,在『没找到屍体的人』集中攻击之下,这基地外壳能支撑的时间,答案是『三十六小时』。」
众人的表情一紧,瑛士更从伊凡的惶然表情察觉,这孩子,恐怕早就知情,却不敢告诉大家。
「管他几个小时,重点是这段期间能不能得到支援!」菲尔曼试图摆脱这沉闷的气氛,低落的士气,比实际的伤害更影响战力发挥,作为一名老牌战士,他不允许六道骸继续胡搞。
「你太小看丹米利欧了。」六道骸微笑,继续说着坏消息:「早在你们遇袭之前,莫名出现的大量战斗机器『七代摩斯卡』往总部一阵乱轰,在外的交通工具损毁大半,紧急通道也都被拆毁,加上大规模袭击事件,最快,也需要三天以上才能调人过来......你们剩下的战力,加上这里的反制陷阱,能再支撑三十六小时吗?」
如果不行,总部支援抵达前,这座基地就会宣告毁灭。
「又是大规模袭击!」菲尔曼咬牙切齿,虽然没有回应,但那态度,其实已经给出答案。
「这次的手法有点糟糕呢,就像普通电视节目里的坏人。」六道骸表情也变得不悦,因为敌人的表现太不有趣:「攻击目标,全部都是高阶干部的家眷......泽田纲吉的妻子,又是第一个遭到攻击的人,整个老家都被炸平了呢。」
「什......」
「王八蛋!」
瑛士不及阻止,炎空已经从床上跃起,扑向表情悠然的六道骸。
接着,一股锐利的刺痛感,直扑炎空的眉心。
「你这白痴!」
侧面的猛力撞击,让炎空摔向另外一个方向,同时刀刃的交鸣声响起,炎空被晴叶扶起之後,才发现是爱理及时把他推开,同时挥动刀刃,挡下凭空出现的三叉戟。
「你想杀了他们吗!」菲尔曼又惊又怒,现况已经够绝望,要是这个不受控制的家伙忽然发狂,现场所有人连逃命都没机会。
「怎麽会呢,他们不是漂亮的挡下了吗?」六道骸表情轻松,看向正确应对的山本爱理:「虽然没有幻术天赋,却拥有『看破幻术』的才能......即使是你父亲,也是付出不少心血努力之後,才得到这种能力的呢。」
「虽然我喜欢帅哥,但是个性恶劣的家伙,还是让人觉得不爽。」爱理摆出时雨苍燕流的架式,冷冷注视着对方:「谁知道你丢什麽过来,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让小空随便接近你,才挥刀的。」
「是直觉型的啊......」六道骸的双眼眯了起来,似乎听到某种好消息:「果然是优秀的天才呢,比你所选择的少主好多了。」
「......我可没有当女仆的兴趣,才没有选什麽少主来侍奉。」爱理说着像在挖苦瑛士的话,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
「那次事件」後,首次的实战级对峙,让爱理身为剑士的一面逐渐显现,无论是心态或架式,丝毫不露破绽。虽然实际能力远不及现役守护者,但光只是眼神,六道骸已经明白,山本武为什麽特别宠溺自家长女,甚至力推她成为守护者候补的原因。
六道骸脸上的微笑不减,又对着炎空问:「现在,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仓促的跃起,确实让炎空觉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不过,至少比原先在床上,不知为何动弹不得好很多。
炎空瞪着六道骸,完全没有感谢之意。
「虽然也有激励的意思,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六道骸轻轻摆手,要炎空别放在心上:「不过,你的父亲即时救援,从火场中抱着你的母亲飞离灾害,也是真的。」
炎空的心情微微放松,双眼仍紧盯着面前的男人:「所以,你想表达什麽?」
「嘛,该说重点了。」六道骸起身,方才的椅子瞬间消失:「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会专程来到这里,代表我有拯救你们的方案。」
「都是废话。」炎空却一口打断,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眼前的六道骸太过虚假,不只是幻影构成的身形,连话语都没有透露出多少真实。
尽管雾之守护者的使命,的确是「没有实体、无法捉摸的虚无幻影」,但六道骸的行为,恐怕都源於自身恶意,他无法对其产生一丝好感。
「如果你是来拯救所有人的。」炎空的表情相当坚毅:「阿尔跟黑田,也在你拯救的范围吗?」
「当然没有。」六道骸的反应却也直接:「唯独这一点,我与恭弥有一样的回答,『挺身而出,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原来如此。」炎空激发戒指,迅速开启匣子,取出最爱用的天空之剑:「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多说了。」
「跟恭弥一样......不,还是稍微年轻了一点。」六道骸轻声呢喃,接着才回应:「既然无法驰援前线,在後勤的人就该首先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曾被阿尔叫回基地避难,他应该也对你这样说过?」
「但是,你没有能拯救我们的方法。」炎空的眼神毫无虚假,这不是试探,也不是激将法,而是基於直觉产生的答案:「就算你是最强的术士,也救不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最後的希望,被新世代直接打破,连菲尔曼的眼神都出现动摇。
「库呼呼......呵呵呵......」六道骸彷佛听到什麽笑话一样,大笑起来,消停之後才说:「是继承了『超直感』的答案吗?真了不起,能从我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的人,到现在也不超过三个喔。」
「就算是你......也......」一想到所有努力执行勤务的部下们,最终都将葬身於此,菲尔曼又惊又怒,反射性地抽出战刀,要与面前的浑球决一死战。
「嘛,依靠动物匣现身,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效果不错,但不完整。」六道骸如是说:「虽然我可以靠『媒介』远距战斗,并发挥出近乎於本体的力量,可是依靠动物匣的话,力量甚至发挥不到一半,毕竟炎的差距也有影响......你们一起上的话,我说不定就完蛋罗?」(注)
「我知道你喜欢附在人类的肉身上面。」菲尔曼咬着牙,提出想法:「我们部队里头,也有几个不错的雾属性小子,他们就不会妨碍你了吧?」
「很遗憾,我的『媒介』有很多条件,像『凪』那样的孩子,是万中选一的,你们门外顾问当中,除了恭弥之外,没有适合我的肉体。」六道骸淡淡的说:「如果真的要用的话,大概只能从新世代里头选......比如说,炎空?」
「代价是什麽?」炎空无视众人的表情,问:「不可能毫无代价的吧?」
「代价是不存在的,天空属性的波动具备高度协调性,不会因此伤害肉体。」六道骸说着:「只是,如果精神层面对我有敌意的话,『附身』期间会有精神上的冲突,而你的精神不可能战胜我,结果,就是你的精神将会崩坏,换句话说,会死。」
晴叶连忙拦在炎空面前,连瑛士都冲了过来:「这怎麽可以!」
「这样子,就能解决问题吗?」炎空却没有震惊或怒气,反而像是听到可以接受的低廉价格:「如果用我的性命当代价,就能解决现况?」
「你愿意牺牲自我,我很高兴,但遗憾的是,不能。」六道骸却没有同意这次交易:「使用像样的肉体,我的确可以开启大型幻术,让他们在我想要的时间、地点,摆出我想要的阵型与我厮杀,但要解决干部级强者需要时间,何况还有几百杂鱼部队,即使你的精神再强韧,想在崩坏前通通解决掉,也是不可能的。」
言下之意是,一旦炎空的精神崩溃,六道骸就无法再利用炎空的肉身,抱持牺牲觉悟也没有意义。
「......你是白痴吗!」反而是爱理忍无可忍,不再与六道骸对峙,走向炎空,用力抓着他的衣领:「要是那个帅哥说可以,你就打算写封遗书跟大家告别,然後就这样去死?」
「为什麽不行?」炎空却冷静反问:「如果用我的性命能解决问题,大家都能活下去,也包括你爸。」
爱理抓着衣领的手更加用力,却没能说出什麽反对的话。
两边都是重要的人,谁的性命都是性命,她无法做出决断,就像其他人也都无法开口一样。
「泽田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呢。」六道骸却一点也不意外:「但我刚刚说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另一个选项,虽然力量受限,精神应该可以撑得更久,对吧,『山本爱理』。」
「那就换我啊!」爱理用力推开炎空,瞪着六道骸:「管他什麽代价不代价,只要你能保证......」
「他不能保证。」炎空打断她的话:「这些都是谎言。」
「牺牲你的时候可以讨论,换成我的时候就不行吗?」爱理相当愤慨,又是一拳打在炎空的胸口上:「去你的沙文主义!沙猪!」
「他只是想看到你们争着牺牲的表情而已。」因为死气丸仍在作用,胸口的打击几乎没有效果,炎空说:「如果刚刚是瑛士过来拉住我,他就会说第二肉体是瑛士。」
「真讨厌,我对泽田家的血脉很感兴趣,唯独『超直感』让人觉得聊不下去呢。」六道骸乾脆的承认:「的确如此,唯一堪用的肉体是炎空,而他的牺牲也不能解决问题,更麻烦的是,这匣子的能量上限不高,我没办法维持这型态太久......的确不能『直接』做任何事。」
六道骸说到一半,眼前忽然爆发五道强烈的斩击,在爱理手中重现的「筱突之雨」,尽管威力不足,凌厉的气势却不亚於乃父。
然而,这报复性的五连击,却被「某种东西」凭空挡下,爱理甚至没看见六道骸做了什麽,或者刀斩在什麽东西上面,攻势已经被全部弹开。
「漂亮的攻击。」六道骸不吝赞赏,语气中却微微带着戏谑:「速度与准度无可挑剔,除了腕力跟炎,几乎与山本武的招式一模一样。」
「去死啦!」爱理非常抓狂,转眼又是一招「五月雨」,变换的斩击却停在空中,手腕则传来彷佛敲击金属一样的麻痹感,甚至连刀都握不住,掉落地面。
「那麽,来讨论另一件事情......不对,这似乎不该现在说。」六道骸彷佛思索着什麽,对现场的敌意置若罔闻,片刻後才开口:「总之,说说我来这里的『最主要原因』吧。」
「我作为审核执行者而来,是同意你们进行『最终试炼』的人。」
**********
「『最终试炼』......」炎空顿了一下,才皱着眉问:「你是说『七日合宿』吗?」
「嘛,在这里说也没关系。」六道骸笑着说:「打从一开始,『七日合宿』就是个谎言喔。」
包括菲尔曼在内,所有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等、等等!」雷诺德相当慌张,一把抓住修纳就往门外走:「这些事情我们不能知道,先告退......」
「无所谓,我不在乎这所谓的保密项目,而且,你们知道与否,根本没有影响。」六道骸淡淡地说。
雷诺德虽然试图逃逸,却发现自己转不动门把,想来是六道骸的某种幻术导致,最终也放弃挣扎:「......我们事後真的不会被算帐吧?」
「不会吧,我可没兴趣得罪门外顾问。」六道骸随口回应之後,看着新世代们,继续说着:「合宿的本质就是谎言,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七天的密集训练,就能达到守护家族的条件?」
炎空无法反驳。
就算是他所能想像到,最残酷的地狱式训练,也不可能在七天内让人脱胎换骨,成为世界巅峰的强者,但是众人对合宿都语焉不详,又说武力并不重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总算是得到答案了。
「七日合宿的前六天半,只是用来测试小队的协调性,如果程度太差,合宿就会自然结束,直到下一批获得承认的小队出现,才会在最後几小时,进行『最终试炼』。」六道骸说着,又补充:「附带一提,目前进行过四次合宿,却只有丹米利欧小队得到最终试炼权......然後失败。」
炎空忍不住问:「试炼的内容是什麽?这就是让守护者变强的关键吗?」
「谁知道呢?失败者都会失去相关记忆,所以到现在都是谜喔。」六道骸却回答:「守护者并非考官,而是『同意新人进行试炼』的审核者,至於变强嘛......应该说,你问反了。」
瑛士也忍不住问:「这是什麽意思?」
「不是『使用戒指而变强』,而是『当你能用戒指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强者了』。」六道骸回答得相当神秘:「戒指确实隐藏着惊人的力量,但是,即使不依靠那份力量,光是『正视自己』这一点,就已经足以成为,如阿尔坎杰洛那样的人物罗。」
众人不很明白,脑海却同时闪过,合宿第一天时,蓝波所转达的首领通知。
【正视自己,贯彻道路。】
炎空表情若有所悟,六道骸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恶意。
「那麽,我就先公布自己所看见的结果吧。」他表情轻松,点名般地说着:「笹川晴叶、山本爱理、狱寺瑛士以及小伊凡......下次开匣时,你们将获得『最终试炼』的权限。」
炎空听完,表情微微僵硬。
「等、等等!」瑛士忽然大喊:「少主呢?他为什麽不在获选名单当中?」
六道骸微微一笑:「我以为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获选名单中没有他,就是说『这家伙没资格接受试炼』的意思?」
「你这鼠兔假帅哥!」爱理相当愤慨,重新把刀举起:「获选不获选,根本是你在乱决定的吧!」
「不能排挤小空啦!」晴叶也说:「他一直都很努力,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连一直没有开口的伊凡,也忍不住靠了过来:「这样子,对炎空哥不公平......!」
「你们确实都很优秀,也具备近乎完美的协调性,所以我才承认了你们。」六道骸慢条斯理,一个个的说明:「小晴叶的战斗能力姑且不论,性格上,你确实照耀着每一个孩子,若不是有你在,这小队早就内哄到分裂了,要挑战『晴之试炼』没有问题;瑛士具备相当的理性、反应与判断能力,我看过你的自主训练,尽管还有些不足,至少,已经能迎接『岚之试炼』。」
听到对方稍微认真的说明,新世代们也停下了抗议,静静听着。
「伊凡的反应相当优秀,你是第一个进入主控室的人吧,想必也是第一个察觉求救讯号没有回应的人,一个人承担恐惧,等着可以说出口的时机,比同年龄的蓝波优秀多了,够资格进行『雷之试炼』;至於小爱理......你相当令我意外,本以为你会是本届的唯一一名落选者,但看着现在的你,我彷佛看见另一种面向的山本武,用着不同的态度,面对家族的困难,成为『镇魂之雨』只是时间问题,这『雨之试炼』说不定会成为你一生的转捩点呢?」
「所以,这跟小空的失败有什麽关系?」
「我倒想问,他为什麽有资格成为『你们的天空』?」六道骸反问:「『天空的守护者』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包容』,但我来这里这麽久,只看见你们在包容他,而他却没有任何像样的反应,既不敢面对敌人,也不敢面对自己,除了扯你们的後腿之外,我找不到他的存在价值。」
炎空的手微微一颤,随着死气丸的效果消失,他甚至觉得身体阵阵无力,只差一点,就会倒在地上。
「或者,我可以问得更直接一点。」六道骸看着炎空,继续说:「你有与丹米利欧战斗,打倒他、杀死他,不择一切手段,保护身边众人的意志吗?」
炎空无法反驳--要他对抗丹米利欧,恐怕身心都会进行抵抗吧。
「『超直感』跟『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这两点,是很优秀的才能。」六道骸倒也没有打算把人逼死,难得克尽守护者的任务,他愿意站在客观立场说话:「然而,你不明白的是,身为『守护一切的人』,到底该做出怎麽样的牺牲。」
看着炎空逐渐发白的脸色,不只是爱理,连瑛士也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枪:「那又怎麽样!我相信少主!」
「他可以进步,几年之後,说不定就可以成长到理解这件事的程度了。」六道骸却说:「可是,我们没有时间,而且,炎空若是挑战失败,你们将遭遇最悲惨的下场。」
听到这句话,新世代们微微一愣。
「透过冰晶,你们无法辨识也是当然的。」六道骸说:「六属性戒指,都是『纯色』的,只有天空之戒,同时包括七种颜色,这同时也是对试炼的暗示--『必须具备六人承认,才能开启天空之试炼』,以及『若准首领失败,其余六人将同时丧失资格』。」
众人说不出话,反而是作为门外顾问副官,心直口快的修纳问出:「也就是说,要是炎空挑战然後失败了,现在已经解封的四席、黑田他们也......」
「『戒指将在瞬间重归冰封』,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吗?」六道骸淡淡地说出事实:「当初的丹米利欧小队,的确有一人成功通过试炼,却因为丹米利欧的失败而失去资格,虽然多一个解封者多一分希望,但失败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炎空默默地收起武器,连最後一丝反抗的意志也消失殆尽。
阿尔与黑田,至今仍在地表上,如果他们还在战斗,却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最大的武器,下场想必是丧失生命吧。
--绝不能再牵连别人了。
调整呼吸,炎空试着挤出笑容:「反、反正只是几年时间而已,你们先通过试炼,帮忙解除这次危机吧?」
炎空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但就连瑛士,也不愿直视自己的脸,他也大概明白了。
同时,六道骸约有三分之一的肉体,在瞬间变成一团橙色火焰,而且其余部分也在快速还原。
「库呼呼,时限倒是比我预料的长。」六道骸本人倒是毫不意外,对众人说明:「动物匣的运作原理是储存炎而运作,我只是把炎用光而已......不过,下一次的开启,匣子将会因为能量再次超越上限而崩溃吧。你们在两小时之後,再开匣进行试炼,我得趁这段时间做些准备,可别太早开罗。」
语毕,六道骸的身形完全消失,火焰耗尽的义大利鼠兔,重新回到白色匣子当中。
若仔细看去,会发现本来相当平滑的匣子外壳,出现不少明显龟裂,第二次开匣将导致毁损的说法,似乎,不是随口说说。
现场一片死寂。
「总、总之大家加油......唔!」修纳试图鼓舞新世代,却被雷诺德一把摀住嘴。
「预计三小时後,在这里进行开匣试炼。」菲尔曼的语气毫无情绪,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麽都没意义:「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但别跟外头的人聊多余的话题,以上。」
说完,他带着席官离开房间。
**********
注:原作中,透过附身「枭」而协助库洛姆的,是「十年後的六道骸」
未来篇结束後,时间线也出现变化,不再按照那样的轨迹行动
所以设定上,六道骸不曾附身於匣兵器上现身。
里设定:用鼠兔当依凭对象,是因为「弟子觉得很可爱」
於是六道骸找出已灭绝生物的DNA,重制这枚匣子
并按照自身恶意,设定成只有库洛姆、黑田、弗兰、阿尔与炎空才能开启
(这也是阿尔能找到六道骸师徒的特殊管道,本来也想给云雀,但他不肯收)